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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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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魏然彻底露出属于权臣的那副面孔,喊的是他的表字,神色却居高冷漠,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捏着一块锋利的碎片。

李迎南深吸一口气,举手投降:“我说,我说,是我在太极宫附近遇到的一个宫女。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林魏然终于松开手,然后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呆在这。等抓到真凶,我会告诉你。”

说罢,他抬脚离开。

“林魏然!”李迎南呲牙咧嘴地站起来,边揉着自己的肩膀边语气不善地质问,“你有把我当你朋友吗?”

林魏然回头看他一眼,扯扯嘴角:“你有吗?你哪次找我没有目的?”

“我……”李迎南一时语塞,又强词夺理,“可你我好歹也有四五年的交情!”

“所以我让你好好呆在这,”林魏然温润的眉眼间露出些许嘲色,“不要掺和进这些事,留着命日后好好过你的逍遥日子。”

在李迎南的愣神间,林魏然已经走出东阁,但他手握上门框的那一刻,忽然又回头看了眼李迎南,透黑的眼底盈着浓重的警告之色——

“还有,不要让我再听见你对公主殿下出言不逊。”

其实他并不信鬼神诅咒之说,但在杨灵允一事上,不知为何他忽然开始格外注意这些。

厚重的木门被狠狠拍上,李迎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林魏然态度大变开始下狠手时,好像就是自己说长公主死了也活该之后。

想到这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其实到头来自己毫发无损,连个口子都没划破。

李迎南纨绔归纨绔,道理还是能明白的。

只是有一点——

他神色复杂地抬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幽幽叹息道:“容时啊容时,你可是帝师,怎么能这般在意长公主呢?你和她,不是一路人。”

东阁外,林魏然并不知李迎南的这番感慨,只是平静地吩咐守卫守好东阁,一日三餐要验过毒才能送进去,没有他和杨灵允的允许,什么人都不许靠近。

……

栖暖殿,苦涩的药味都没能盖过福安酩浓醇的酒香。

林魏然一进门便轻轻皱眉,眼神落在倚在榻上的杨灵允身上。

那壶从福安酒楼带回来的福安酩已经空了,唯有案上白玉酒樽中还有最后一杯。

“你喝酒了?魏院判同意吗?”

杨灵允抬眼看向来人,轻笑反问道:“我喝酒还要别人同意?”

见林魏然不赞同地拧着眉,还想再继续说什么,杨灵允又阖眼解释了一句:“最近事多,错过了前两日皇兄的生辰,今日来陪他喝一杯。”

林魏然心头微跳——姑母早逝,表哥是与宣和一同养在端贤皇太后膝下。

表哥离世,最痛苦的应该她。

可她从未表露出来。

“宣和……”他上前按住杨灵允想拿起酒樽的指尖,轻声劝道,“表哥就葬在长安外,你想见他明日就可以去。”

指尖被人握在手心,杨灵允终于又睁眼。

但她似乎有些醉了,声音都变得恍惚——“谁说我想见他?”

“我只是……”

只是什么,到最后她也没说出口,只忽然将矛头对准了林魏然:“他可是你表哥,你为什么不伤心?”

这话听着就像是醉鬼的无理取闹。

林魏然失笑,食指轻轻抚过杨灵允的侧脸,轻声道:“表哥离世,我自然伤心。可此事已快一年了,活着的人总要继续好好活着,才算告慰逝者。”

“真的吗?”杨灵允睁大了眼看着林魏然,少见地露出一种示弱的悲伤,“可他死了,我却不能为他报仇。若我都把他的死抛之于后,他一定会怪我的。”

眼前的人渐渐模糊,在杨灵允的视线中幻化成另一张面孔——更加成熟,也更加悲悯的面孔。

他负手而立,周身气质如玉,笑意温和。

“哥……”失神间,她缓缓抬手想抓住他,低声呢喃着,“对不起啊,我还是没能找到凶手。”

林魏然抓住了杨灵允悬在半空的手,轻声道:“好好活着并不意味着忘记离去的人。他不怪你,他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指尖传来愈发灼热的温度,杨灵允终于缓缓回神,看着林魏然的眼神也清明了几分。

这是林魏然,不是她的皇兄。

唯一一个会不计一切代价站在她身边的人已经死了。

然而在这种巨大落差带来的恍惚和痛苦间,她却还能轻轻笑了一声:“林魏然,你难道没想过吗?若皇兄没死,一切都会不一样——很多人都不用死。而你,你会是新皇心腹,朝中重臣,无人敢议论你质疑你。”

“你怪我吗?怪我掀起三王之乱,才让皇兄命丧宫中,才造成如今这种局面。”

她微微仰头看着林魏然,精雕细琢的面孔上带着奇异的微笑,仿佛她除了笑便没有其他情绪,整个人毫无人气。

林魏然沉默了片刻,忽然握紧了杨灵允的指尖,一字一字道:“那三年我不在京中,虽不知京中形势,但也能猜到你们在那三年间也过得不容易。你们在京中扛着一切,我却安居于偏远之地,我没有资格说什么。”

他眼底闪过杨灵允看不懂的神色,然后低头很珍惜地吻了吻杨灵允的指尖,又抬眼笑笑:“宣和,表哥不会怪你,表哥希望我们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杨灵允唇齿间滚过这四个字,思绪又渐渐变得飘忽,空着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想去拿酒樽,但被林魏然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当没能摸到白玉杯光滑的杯壁,只摸到骨节分明的手时,她终于又有了些人气。

眼底露出不满,声音中也透着不高兴——“你有时候真的很烦。我又不多喝,就一杯。”

但她分明先前已经喝了不少。只是因着她酒量好,才能维持着尚算流畅的言语。

林魏然看得出来,但并未拆穿,脸上还带着纵容的笑意,动作利索地将剩余的福安酩一饮而尽。

“等伤好了再喝。”他温和地笑道。

杨灵允撇撇嘴,不满地阖眼倚在了榻上,“那你滚出去,我要休息。”

这副骄矜的模样让林魏然心头一颤,止不住地怀念,甚至还低低地笑了一声。

不过他懂得见好就收,只是离开还不忘将酒樽和原本装着福安酩的壶子都带走。

门外杨言还在候着,见林魏然出来,让小安子送林魏然出宫。

林魏然却忽然停下脚步,问道:“杨公公跟了公主殿下多少年?”

“回太傅,四年。”

林魏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四年啊……你跟着公主的这四年,公主过得如何?”

这是个敏感的问题,况且杨言本就被杨灵允敲打过,自然什么也不会说,四两拔千斤地挡回去了。

林魏然挑眉笑了:“你倒是忠心。”

他没再多问,转身离开,只是离开时眼神微暗——

关于那三年间的事,关于先太子的事,杨灵允什么都不说。

若她是真放下了,真不在意,说不说便也无所谓。可她分明没有放下,她只是在压着情绪,强撑着不想示弱,所以什么都不肯说。

可人总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只是还没等林魏然找到什么方法能让杨灵允肆无忌惮地发泄一番,长安,风云又起了。

前冀州刺史吴安和监察御史赵临意外死在了福安酒楼。

在长安这种落下块牌匾都能砸到一个穿朱着紫之人的地方,这两位的官职似乎有些不够看。

但他们身上有一个很重要的共同点——都在冀州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而就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伴随着两位朝廷官员死讯传来的是——冀州王安王,入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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