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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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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厉的软肋就是安王。”

深夜的太极宫内,杨灵允站在窗边,背对着坐在榻上的小皇帝,声音平静。

小皇帝看着杨灵允的背影,眨眨眼问道:“可如今安王与林太傅在一同查案,姐姐现在就要对安王动手吗?”

……“只求长公主殿下能放安王一马,他是个好孩子。”

小皇帝清脆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杨灵允耳中幻化成女人温柔又悲伤的面孔——“看在我曾救过你一命的分上,放过我儿子好吗?”

杨灵允狠狠闭了闭眼,把云婉从自己的脑海中抹去,“我已经让人把我即将对安王动手的消息散布出去了。”

“姐姐?”小皇帝沉了脸色,“你想做什么?”

杨灵允转身看着小皇帝,笑了一下,像是安抚:“别担心陛下。很快就都结束了。”

——

“还没结束?”冰室外,安王等得有些不耐烦,对林魏然道,“还要多久?如今已是二更,再不睡觉可就没法睡了。”

林魏然阖眼坐在椅上,淡淡道:“现下还在验尸,安王殿下可在此等候休息。”

安王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林魏然的贼船。他先前请他一同查案时可不是这个态度。

“这椅子又旧又硬,还没个毯子,怎么睡?”

在安王语气不善的质问下,林魏然眼皮也没抬一下,“刑部条件简陋,还请安王殿下见谅。”

好了确定了,就是上了林魏然的当。

安王愤愤地磨了磨牙,眼珠一转,又问道:“你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骗宣和?”

这回林魏然终于有了反应,掀起眼皮看了安王一眼:“安王殿下在说什么?”

“别装模做样,”安王撇撇嘴,“当年你和宣和的赐婚圣旨马上就要下来了,宣和却不顾还没好全的身子突然回宫,然后你们这赐婚就没了下文。这事本王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真的是宣和后悔了?”

他侧了侧身子,凑近了好奇追问。

林魏然抬手将他凑近的面孔推回去,似笑非笑:“安王殿下今夜颇有兴致啊?连七八年前的旧事都这般好奇。”

是在试探什么吗?

林魏然微微眯了眯眼,疑心渐起,抬手示意后面的刑部守卫加强防备。

安王没察觉他这细微的小动作,双手交叉着撑在脑后,阖眼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其实我当年就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那时……被别的事耽搁了,所以没了机会。反正今夜无事,闲着也是闲着。”

他说得一派坦然,似乎就是无聊的好奇心作祟。

林魏然沉默片刻,忽然起身看了一眼安王:“当年宣和回宫后没多久,就传来了太子被废幽禁东宫的消息。”

安王陡然睁眼,“皇兄被废,与你们婚事有关?”

林魏然看着他的眼睛,没再说话。安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暗色,又极快地阖眼:“算了,提这些旧事也没意思。”

但他嘴角却微微抿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林魏然看了片刻,才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

其实当初他也不明白为何宣和会突然回宫,明明前一日还好好的。

可当表哥被废的消息传来时,父亲和太子党的那些老臣的态度终于让他渐渐明白——是他与宣和这桩婚事滋生了先帝对表哥的怀疑。

宣和背后是手握兵权的傅氏,而他是太子表弟。他们二人的婚事,并非只代表他们自己。

但其中仍有一个疑点。当年表哥被废之前,先帝从未展露过半分对太子的不满。就算这桩婚事引得先帝起疑心,也不该这般利落地就废了太子。

其中或许还有人在煽风点火。

想到这,林魏然下意识转头看了眼安王——那时先帝的五个儿子都已成年,太子被废,对其他四个皇子都有好处。

安王究竟是否参与其中?

或者,云氏?

还未等他想出什么别的,冰室的门忽然被用力推开,两个仵作兴奋地跑出来——“发现了!”

林魏然与安王几乎是同时起身:“发现什么了?”

“吴安是中毒而死!赵临则是被一支银针穿耳而死!”

其中一名仵作小心地展开一块白布,布上放着一支比寻常银针粗上数倍的银针。但看长度,还不到一个手掌。

也难怪第一次验尸时没有发现。

“银针穿耳,当即毙命。只是另一具尸体的毒……我们检查了当夜所有的饭菜酒水,也没发现有毒。”

仵作挠挠头,有些惭愧。

林魏然眼神落在银针上,皱眉重复了一边:“你确定能当即毙命?”

“是,“仵作笃定地点头,“下官老家就有过此例,下官亲眼所见。”

林魏然陡然沉了神色,拿上披风大步往外:“去叫王清安,我要再去福安酒楼一趟。”

深夜,宵禁,本不能出门。

幸好林魏然得了杨灵允的手令,才得以顺利地进入福安酒楼。

酒楼已被勒令停业,掌柜的就住在酒楼内,见林魏然三人一来,迫不及待地问道:“三位上官,是查清了案子,我可以开门了吧?”

林魏然毫不留情地打碎他的幻想:“想什么呢?我是再来看一遍案发现场。”

他大步流星地往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走,掌柜小跑着跟上:“我这一直老老实实做生意,你们……你们再这样,我就要去找我们当家的了!”

林魏然没理会,细细检查了一遍了案发现场,包括案发当日新做的装饰,都没出现任何机关。

一切正常。

“没有机关,如何当场倒下毙命?”王清安拧眉不解。

“还有一种可能,”林魏然沉声道,“吴安杀了赵临。”

“死人杀了死人?”王清安不赞同,“这……不合理罢?”

一直沉默着袖手旁观的安王忽然出了声:“你说吴安杀了赵临?倒是有可能。”

但王清安问为何时,他又沉默不语了。

林魏然缓声道来:“我记得当时有一份在场之人的供词是这样说——‘就他们两个下楼,走路摇摇晃晃的,一个扶着一个,肯定是喝多了酒。’”

“夜晚酒楼的灯并不亮,在场之人多少也喝了酒,离得远,楼梯上又只有他们二人。若吴安搀着的是一个死人,并不容易被发现。”

王清安眼睛一亮,握拳拍掌,恍然大悟:“对啊,这样说来,吴安定是杀赵临的真凶。”

“可吴安为何也死了呢?”

林魏然看向掌柜,“你刚刚说找你们当家的?我记得这酒楼是你的吧?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当家的?”

掌柜在林魏然逼问的眼神中下意识退了两步,全盘托出:“四,四年前酒楼因为一场官司差点被官府收走了,是当家娘子买了下来,帮我解决了那官司,还让我继续管着酒楼。”

“什么事?”

掌柜撇撇嘴,“当初五……五皇子看上了我这酒楼,想买下来。可他出的价还不足我这酒楼的三分之一,我怎么能卖?后来不知为何,就有官府来查抄我这酒楼,说我犯了罪,幸好有当家娘子出面。”

当今陛下年幼,所以如今百姓口中的五皇子,依然还是先帝的第五子,杨禧允。

林魏然神色微暗:“当家娘子?她人在哪里?”

掌柜一摊手:“当家的走南闯北,我平日也见不着。每次都是把分红送去进奏院,当家的自会去取。”

“叫什么?”

掌柜看了看眼前站着的三人,纠结片刻还是说了:“我不知道当家的叫什么,当家的产业很多,我见过别的掌柜唤她——宣娘子。”

除了一个看上去来头很大的宣娘子,福安酒楼中也再没查出什么。

林魏然让王清安去吴府再走一趟,查查吴安这回京前后都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毒既然不在福安酒楼的饭菜中,那便是赴宴之前中的。

刑部的西厅内,只剩林魏然和安王两人。

“四年前能压下五弟的人,”安王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林魏然一字一字道,“定也是皇室中人。皇室中,名或字中带宣字的……”

林魏然微微眯起眼:“安王殿下是在隐射长公主殿下吗?

安王烦躁地搓了搓脸:“不是隐射,事实如此。”

“就算如此,”林魏然淡淡道,“那又如何?”

“她为何要帮一个普普通通的酒楼掌柜?然后吴安就莫名其妙地死在她的酒楼中?”

安王盯着林魏然,加重了语气:“林太傅,无论真相如何,你都要弄清楚。这话可是你说的。”

“我会查清楚的,”林魏然平静道,“在我还没查清楚之前,一切都与长公主殿下无关。”

——

原本刑部查案的重点都放在两名死者进京之后的动向,如今有了新线索,长安城外也成了刑部关注的重点。

据吴安的随从说,吴安在回京前曾独自绕道往乌山方向去。

“大约黄昏之时回家的,”吴安的随从又被压在刑部,愁眉苦脸地回忆着,“那时是夫人在外迎接,不过说来也奇怪,主人并未特意传信说几时回家。”

“然后呢?”林魏然继续问道。

“然后,然后夫人说给主人准备了热水,主人沐浴后就去了福安酒楼。”

林魏然翘着腿坐在案台后,手中把玩的匕首泛着银光,“你家主人南下三年,吴夫人就不曾跟随?”

随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讪讪笑道:“这位上官,这冀州嘛……多出美人,上官也知道的……”

林魏然“啪”地将匕首拍着桌上,眼底闪过精光,“自吴安死后,你家夫人还去过哪?”

随从一怔,连声说没有了。

林魏然又捡起桌上的匕首,起身淡淡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随着他渐渐靠近,匕首在幽暗烛火下泛起的冷光也更加刺眼。

“京郊乌山!”随从终于忍不住大喊道,“主人回京前还独自去了京郊的宅子,后来夫人疑心是主人在那藏了人,逼着我们带她去了一趟!只是那宅子什么都没有啊上官!”

……

另一边,多方探查之下,赵临回城后的踪迹也摆在了刑部的案台上——在去福安酒楼赴宴之前,他曾让城中乞儿替他传信。

收信人是赵临在御史台的一位好友,让好友去乌山附近的宅子,保护那宅子中的两个孩子回京,并让他把两个孩子送去慈幼院。

但这位好友说他去时,那宅子已经空无一人,不过倒是有人生活的痕迹。

他本想回来找赵临问问,可是第二天回京时,就得到了赵临的死讯,为了明哲保身,他便按下了此事不报。

林魏然有种直觉,赵临信中所写的宅子便是吴安随从说的那座宅子。所以他没带王清安,和安王两人往赵临信中所写的地址去了。

出长安城门不久,便找到了赵临信中所说的那座宅子。宅子位于长安城到乌山这条路的中段,房契上的名字也确实是吴安。

周围人说,这是吴家祖宅。

吴安娶了富商之女便搬到了长安城中,后来高中,更是极少来这座拿不出手的祖宅。

宅子很小,推门进去也就一间堂屋,一间厢房,还有一个杂草丛生的院子。

院子中还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身影极眼熟,林魏然的心一点点下沉,但又抱着一丝可笑的希望——或许只是自己眼花。

不过,当两道身影转身时,月色照亮了她们的面孔,他最后一丝希望也消失殆尽。

就是杨灵允,还有她的那个所谓侍女,幼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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