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杜花梨就直接从家里赶往那个河边，曲德清还没到杜花梨先在柳艳茹说的地方转了两圈。
白天过来看好像没什么问题，也没有阴气泄露的地方，水里也没有异常。
还是等曲哥到了看看吧，他最了解这些。
等了没多久曲德清也到了，杜花梨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曲德清皱着眉头在水边踱步。
“你能暂时把这块的水移开吗，我想看看河底。”曲德清朝河边比划了一个大概范围示意杜花梨。
杜花梨点点头：“可以，但是持续不了太长时间，最多一分钟。”
“足够了。”
杜花梨站在水边调动全身妖力，在曲德清划出来的地方以指为剑把水劈开，又以妖力为墙把水隔开，把这条小河的河水生生抠掉一块。
水底彻底暴露出来，曲德清跳进满是污泥垃圾的河床，快速把东西清走，露出掩盖在下面的东西。
一块黑乎乎的像是石板一样的东西嵌在河底上，一个明显的阵法暴露在两人面前，杜花梨一个激动差点没坚持住。
“快点啊，我坚持不住了。”杜花梨从来没觉得这一分钟有这么漫长过，曲德清嘴里念念有词手指又比划了两下。
岸上杜花梨累得龇牙咧嘴：“好了没，我坚持不住了。”话音一落，水也跟着反扑回去。
曲德清眼疾腿快在河水即将没过来的时候跳上岸边。
“怎么样，看出来是什么了吗？”杜花梨瘫坐在地上恢复妖力，看曲德清这模样估计是心里有数了。
曲德清叹了口气：“一个改良版的阴气聚集阵法，靠月华启动，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杜花梨一听连忙起身：“不能吧，柳艳茹鬼力越来越强肯定是这个阵法有猫腻啊。”
曲德清摇摇头也不是很清楚，猜测道：“也许是吸引月华的时候变相辅助她修炼了？不管怎么说，水域确实是很滋生阴气的地方，和队长说明一下吧。”
杜花梨听完不自觉地撅了撅嘴，又来了，以为是个大案没想到又是这种情况。
“好吧。”杜花梨心情不是很好，骑上小电驴就走了。
曲德清赶紧开上车跟在后面。
两个轱辘还是跑不过四个轱辘的，等杜花梨回到管理局的时候曲德清已经把情况上报了。
武靖局长为了防止其他水域也出现相似情况，派了局里所有水族同事去探查全市水域。
杜花梨听完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支持部那边查到这个女鬼所在朝代了吗？”杜花梨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支持部这件事。
安榆倒是早就查出来了，把资料发给杜花梨，杜花梨赶紧核对发现这女鬼是三百多年前两朝交替年间死亡，那时候不管阳间阴间都很混乱，个把鬼滞留阳间倒是也很有可能。
“哎。”杜花梨又翻翻其余信息，这柳艳茹在现代醒来后倒是没有化成厉鬼，就是不知道为何沉迷于网络和网购。
也不知道她用什么手段搞来了手机卡和银行卡，光买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杜花梨看着感觉跟河底那堆垃圾倒是对得上。
乱扔垃圾就有些不道德了。
再看这柳艳茹每天的生活简直和现在普通年轻人没什么两样，白天睡觉晚上做假发，剩余时间玩手机看视频，她倒好熬日也不会有黑眼圈，精神头还因为阵法的原因越来越好了。
“砰”的一声，杜花梨办公室门被撞开，杨然一脸八卦地跑进来。
“你们查假发查到的那家店，你猜谁在那买过假发！”杨然笑得嘴都合不上，兴奋地和杜花梨分享她刚知道的八卦。
杜花梨兴致缺缺，蔫了吧唧地回话：“谁啊。”
杨然一拍杜花梨胳膊，大声说道：“是于树啊！”
杜花梨一头问号，这谁啊，没印象她认识吗？
看杜花梨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还不等杨然说话，楚三娘就插话过来：“是不是你那个相亲对象。”
“对对对。”杨然头点的像小鸡啄米，看楚三娘想起来了，又围到三娘旁边。
杜花梨在脑子里搜刮了一会这个人，终于想起来是谁。
“哦！我知道了，难怪上次看到的时候觉得这人头顶假发怪怪的，原来是柳艳茹做的假发啊。”杜花梨回忆着当时看到的情况，“不过他那顶假发估计是挺久了，阴气已经快没了，所以当时没在意。”
“没错没错。”杨然又转回来回到杜花梨旁边，“他可是第一个买女鬼假发的人，估计是挺满意的这么抠的人居然买了好几顶。”
“啊？那岂不是他要变成和我一样了。”慧恩在旁边插了一嘴。
“哈哈哈对啊对啊，他全秃了哈哈哈。”杨然哈哈笑了两声忽然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嘴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然后呢。”慧恩继续问道。
“什么然后？”杨然被慧恩问住了，然后什么啊。
“这人全秃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慧恩刨根问底继续八卦。
杨然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咱们局里找上门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骗子呢，把阴气清除掉之后假发也化为灰飞了，据其他人说当场就崩溃了，他说宁愿戴这假发也不要秃顶，整得咱同事都不好意思了，要不是带去康复医院做了检查，告诉他寿命明显受到影响，他才算消停，不然咱同事还得吃投诉。”
杜花梨听着听着直起腰来，秃不秃对一个人有这么重要嘛，想到这杜花梨把眼神挪到曲德清的头顶上。
曲德清被她这眼神看得身上发麻，捂住头顶头发：“看什么看，头可断血可流，答应可不能乱。”
杜花梨听完表情更奇怪了，没想到头发对男人这么重要，还好她是妖，毛发旺盛不会有秃顶的困扰。
“你说这假发店老板真是什么都敢收，这一下子赔偿得赔不少，搞不好还得坐牢呢。”
苏春梅摇摇头：“敢卖来历不明的东西没有造成人员死亡，已经是他祖上积德了。”
“柳艳茹是在咱们这服刑还是通知地府过来带走，去地府服刑啊。”
“送去地府，咱们这没有这个条件。”
***
等杜花梨通知柳艳茹服刑地点时，柳艳茹拉着栏杆哀嚎：“不要啊大人，我不要离开，我就在这服刑，服多久都愿意。”
杜花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这什么心思也太明显了：“地府有手机。”
柳艳茹哀嚎声立马停了：“那也能看这些电视剧视频之类的吗？”
“当然能，地府有自己的手机。”
“啊？可是，可是我去了没有地府专用手机怎么办啊。”柳艳茹迟疑道，也不知道地府手机贵不贵，她没有亲朋好友也没人给她烧供品，没有钱可怎么生活。
杜花梨拍拍栏杆：“你想什么美事呢，你是去服刑的还想玩手机，想得挺美。等你服刑结束找个工作打工不就行了吗。”
柳艳茹垂着头暗暗抹泪：“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打工人家不要我怎么办。”
“那就重操旧业呗，地府秃顶鬼也不少，你这假发不是正适合他们吗。”
听杜花梨说完，柳艳茹想了想确实很有道理，她的假发在阳世都这么受欢迎，到了地府肯定也受欢迎。
“那好吧，什么时候送我下去。”柳艳茹想了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现在啊，不然我们来找你干嘛。”
柳艳茹配合，杜花梨他们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把她送下去。
“你怎么不告诉她地府会做假发的长发女鬼多的是。”曲德清全程围观杜花梨忽悠柳艳茹，等送走她忍不住问。
“嘿嘿，当然是给她个希望了，再说了你不也没反驳嘛。”杜花梨贼兮兮笑了笑。
“哼，”曲德清瞥了一眼杜花梨转身就往外走。
“哎，曲哥你去哪啊。”杜花梨看他去的方向不是要回办公室，反而往车库走。
“我再去那条河看看，总感觉太顺利了。”
杜花梨一听不感兴趣地哦了一声，自己回了办公室。
反正去了也没用，她对道家阵法一窍不通，天生就不是爱动脑子的。
希望曲德清能发现点什么吧，天天翻论坛看古籍总有些成果吧。
曲德清这些天心里一直在想这个阵法，越想心里越不得劲，总感觉这个阵法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功效。
等到了河边，河水清澈新的污泥还没把阵法掩盖掉，曲德清在岸边拿着几个石头比比划划，间或挪动某个石头。
从河边路过的群众不理解地看着这个一直蹲在河边的人，一个大爷连续路过两次后，终于忍不住走过来蹲在曲德清旁边。
“小伙子，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放宽心过去这段时间就好了。”李群在河边运动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小伙子了。
没想到运动完吃完饭出来遛弯看到他还在，在河边一蹲就是几个小时，眼看着天越来越黑了担心他想不开过来开导他。
曲德清原本正头脑风暴沉浸在推衍中，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大爷的声音，抬起头惊觉天色已黑。
扭头看向正关切看着他的大爷，曲德清恍然大悟又有些哭笑不得。
“大爷，我没想不开，我在工作。”
“哦……”李群有些不太信，但是看小伙子表情好像也不是想不开的样子，尴尬地站起身拍拍裤子，“那就好那就好，大晚上挺冷的赶紧回吧。”
“我知道了大爷，我再等一会就回去。”
送走大爷，曲德清又在河边待了一会，夜色上来后阵法凝聚阴气的速度顿时变快。
曲德清等了一段时间，发现除了聚集阴气速度快也没有其他异常，最后一无所获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