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常庵沉默几秒。

听语气，恐怕自己要成为他长期的鱼供应商了。

“哦哦，随时欢迎你，海少爷。”

“称呼我海凡星就好，我也叫你商常庵怎样？”

“随你便喽。”

后面一段时间里海凡星确实每天都来买鱼，商常庵和他认识久了就不自觉和他攀谈吹牛。

“船那么大，在海上很显眼哦。”

“被袭击是无法避免的，不过我们都能很好应对。”

海凡星把左手掌展示到商常庵面前，清晰的数字［13］安静躺在掌心。

商常庵挑眉。

“嚯！你是练家子？”

“我不打架，”海凡星把手环胸，“数字带给我的是治疗。”

“还挺适合你的。”商常庵后仰，吹了个婉转的口哨。

“你的数字是［0］，我从来没见过和听过带有这个数字的人。”

“想看？求我。”

海凡星的笑容瞬间融化了。

“好嘛好嘛，开个玩笑。”

看来是商常庵高估他和海凡星的关系了，现在他们还没到好朋友或者说朋友的关系吧。

小家子气。

他把嘴张开，伸出舌头，像海凡星那样展示自己的数字，只不过他的表情很不耐烦，眼神撇向别处。

“居然在身体内部…”

海凡星凑近了看，商常庵赶紧把嘴闭上，后退拉开距离。

“有什么奇怪的，有人的数字还在眼睛里呢。”

“只是很好奇，你有所不知，很久前我就在探寻数字的秘密，在遇到你前一直没有进展。”

商常庵噗嗤一声，但很快冷下去。

“让我猜猜，你所说的探寻该不会是躲在房间里看书，最多的人际交往就是那些主动到你们船上做客的上层人士吧？”

海凡星不想承认，可事实确实如此。

“照这样看，你还没我懂得多嘛，海少爷。”

“要不我开个讲座，你来当我第一个学生怎样？”

“可以么？”海凡星抬眼。

他感觉商常庵真的懂一些自己从未知道的东西。

“喂，你真信了？”商常庵露出戏谑的笑。

“…商爷，请你帮我。”

“……”

“啧，好吧好吧，”他往后撩发，“嗯…你想听什么？”

“关于数字的一切。”

“…你知道［∞］吗？”

“有这个数字吗？”海凡星觉得惊奇，身子不自觉朝商常庵方向前倾。

“我都说出来就证明我看过呗，”他指了指自己的右眼睛，“横向长在眼球上的无限。”

海凡星沉思。

“会不会是多眼症？”

“先前我也怀疑是不是辐射影响，医生说她没有问题，于是我自己又给她检查了下，确实是无限符号。”

“那人在哪儿？我想见见她。”

商常庵冷笑，无端中有种沧桑感笼罩在他身上。

“早死了。”

发觉自己言语的冒犯，海凡星收敛笑容，语气缓和了不少。

“你那么在意她，她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吧，冒犯到你了，抱歉，”他主动调换话题缓解气氛，“你的是［0］，按理说数字越大越强，可传言中的你很强呢。”

“是啊，我很强哦。”

“数字［0］不是一无所有吗？”

“相反，它特别厉害，”商常庵捡起地上已经晒成干的鱼苗，“零，代表我的下限，而不是我的上限。”

他甩出鱼苗，那条死鱼在空中突然膨胀，仅仅几秒就长得有海凡星那么高。

鱼苗不是简单的变大了，它鱼鳃鼓起，一些寄生虫又或者是血肉的东西微微撑开了它的鱼鳃，特别是身体上居然挂有人类的四肢，这些四肢长得并不均匀，不能协调使用，只能充当装饰作用。

皮肤依然是晒干状态，与普通鱼不同，它是横在地上像毛毛虫一样蠕动行动的。

“过来。”商常庵仿佛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呼唤“鱼苗”，那条本来已经死掉的鱼突然活过来变成怪物，竟出乎意料的听话。

由于鱼鳞已经干了，加上行动幅度很大，“鱼苗”皮肤裂开，伴随动作一开一合。

“这就是你的数字能力？”海凡星不自觉后退。

“不止，我会的可多了。”

“鱼苗”爬过来匍匐在商常庵脚下，而商常庵踩在鱼头上狠狠用力，鱼头像薯片碎裂发出清脆的咔声。

“……”

突然，商常庵举起鱼叉，对准海凡星面门一刺，海凡星反应极快用手挡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语气不悦，但没有急着逃走或者反击。

“你会治疗？实不相瞒，我也会。”

商常庵抽回鱼叉，一手钳住海凡星的手腕，抓握时血液倒流，时间回溯，伤口恢复。

他松开海凡星，后者看了看自己的手。

“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