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臻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出来，身下也从短裙换成了毛绒裤。
看她的样子倒是保暖不少，古凝落满意地颔首，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出去了。
走到一半又回头问：“姐姐还有别的事情要呆在这里吗？”
“没有啦，”许臻唇微弯，眸中尽是粲然的笑意，“落落还想在这附近逛逛吗？”
可能是受到了她刚才主动牵手的激励，她圆润略带磁性的嗓音夹杂着一点娇媚。古凝落听着一下就酥了耳朵，调整下心绪才道：“那我们就逛一会吧。”
她现在更想和她待在一起。
“好。”
寒风凛冽，像刀子般划过她们的肌肤。许臻裹紧身上的羽绒服带点歉意道：“抱歉，我不知道有这么冷。”
古凝落听罢只觉得有点好笑。
自己倒是没什么事，或许是方才她穿那么少的缘故，现在在外面即使穿的比她多，也冷的瑟瑟发抖。
看着许臻这副模样，她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一条围脖，缠在她的脖颈上。
动作专心认真，她自上而下地俯视她，令她的心跳加速。
不自觉滚滚喉头，双手慢慢伸出，在她没来及直起身前捧住她的脸。
脸颊是微凉的，柔荑是温热的。
古凝落被迫直视许臻放大的眉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到小巧高挺的鼻子……
下一秒，许臻的唇碰上了她的唇角。
冷空气好像停滞了，古凝落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赶忙往后退开。
“怎么啦？”
许臻睁着大大的，无辜的眼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不，不是的，姐姐，”古凝落还没从刚刚的羞涩中缓过神来，这会儿正东张西望，“会被人看见的。”
“我在亲你之前就用余光看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么说着，人已经靠上前来。古凝落眼神闪躲着，好像在害怕什么。
许臻注意到她的反应，想要为她捋顺头发的手一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没有人在看她们。
眼眸微沉，随即换上一个笑容。
“可是落落现在这样脸红，好像更可疑呢～”
古凝落整张脸都要烧起来。她慌忙捂住自己的脸颊嗔道：“不要再调侃我了啦。”
“姐姐真是坏蛋！”
“看你脸上有些冷我才这么做的。”许臻慢慢靠近她，头埋进她的胸脯轻声道：“要是你不喜欢这样，下次我就不再这样了。”
听到她略带委屈的道歉，古凝落瞬间忘记了刚才的情绪，看向怀里人。
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每一次冷风过来都会引起战栗。
心疼和自责忽然找上门来，她抱紧了怀里的人说道：“是我太紧张了，姐姐不要见怪。”
“我们赶快回去吧，我来为姐姐挡风。”
说着，她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把伞，挡在了许古二人的身后。
古凝露比许臻高出半个头，自然地负责撑伞，同时右臂揽住身旁人的肩膀，向前走。
许臻看着她的侧脸，心里的喜悦感更甚。
唇角勾出若有若无的浅笑。
“要不我们叫个车回去吧，这个天太冷了。”
古凝落看着有了围脖好多了的许臻，仍是不放心。
“没事的，坐公交也一样。”
许臻笑着说道，紧了紧两人相交的手。
古凝落霎时红了耳朵，偏过头露出一丝笑。
上了公交车，许臻近乎自然地靠在她的肩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古凝落僵坐在后排座位上，不敢有其他动作。
“落落觉得我刚才的演唱怎么样？”
许臻满足地闭着眼睛，柔声问。古凝落思忖片刻，回答：“很迷……很好看。”
圆润富有磁性的嗓音配上那套温柔的服装，令她流连。
闭着眼睛的许臻勾唇，没放过她一闪而过的字，抬头注视她：“那，迷住你了吗？”
“嗯？”
眼见她越凑越近，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古凝落听见自己心脏加快的声音，那是暧昧的象征。
心一横，她直接把她搂紧怀里说道：“姐姐对我来说很迷人，别人我不知道！”
脸颊绯红：“这样可以了吗？”
忽然被紧紧抱在怀里的许臻微愣，听到她似是破罐子破摔的回答弯了眉眼，一个浅吻印在她的颊侧。
“可以了，”许臻笑得温柔，“我很满意。”
“姐姐……”古凝落红着脸侧过头，“有人在前面呢。”
“她们看不到。”
许臻重新调整姿势靠在她的肩上，闭上双眼：“落落没有拒绝我，说明我是有机会的是吗？”
轻飘飘的问题令古凝落低下头，看向肩上人的面庞。
“……”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俄顷，她搭上她的手背，将其慢慢裹进自己的手心，以示安抚。
“没关系，我会等你的。”
说完这句，许臻便彻底没声了。
古凝落看着秒睡的她，目光在她的面容上逡巡。
描摹她的眉眼，将其镌刻进心底。
然后轻轻靠上她的额头，感受其上的温度。
她是很想和她在一起，但是自己的母亲能同意吗？
况且，要是在一起了，外界会怎么说呢？
一想到第一个问题就会想到第二个问题。一想到第二个问题就会发现这是困难的、几乎不能解决的。
既然无法解决，难道就要逃避吗？
这样的反问在脑海中浮现，古凝落惊觉，原来自己正在这件事上逃避。
不拒绝也不接受，任由两人在一起暧昧，都不肯确定关系。
可是，自从上次那个吻，她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伸出食指，慢慢拂过唇瓣。
好似这样还能够重现当时的感觉。
可惜，早就像风一样飘散，越是刻意回忆，越是没有当初的感觉。
唔，还想亲。
猛地察觉自己在想什么，刚刚恢复正常肤色的脸颊又开始红润。
什么嘛，搞了半天是自己口馋。
看着正睡熟的许臻，眼中的爱意愈发浓郁。
不管怎样，她喜欢的只是她而已。
她也喜欢她。
她们是两情相悦。
明白这个道理的她豁然开朗。小时候向往的爱情竟然在这一刻实现了，没有走弯路。
一次性通关。
古凝落掩唇轻笑。
喜欢谁是自己的事，谈恋爱也是自己的事。
为什么要管旁人呢？
思考明确的她，微红着脸在她额角上落下一吻。
姐姐已经告白了，那就等我吧。
＊
她们两家离得很近，许臻本打算回家随便弄点吃的，结果古凝落听到后执意要她去她家吃饭，可以给她弄个好菜。无法推脱只能任由自己被对方拉走。
“姐姐喜欢吃蛋炒饭吗？”
古凝落边取出新鲜蔬菜想要大展手脚，边询问。
“还可以，温度高的时候不怎么吃。”
许臻靠在餐桌前的椅子上，看着厨房忙活的人，眸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那我就给你炒一个怎么样？”
许臻一听，笑容变得有点玩味。
蛋炒饭最好是隔夜饭，难不成在晚上落落也想这么做给她吃？
“好，你看着做就行。”
她当然没什么意见，做饭的人说了算。
像是刚从冰天雪地来到温暖的巢穴，许臻在这样温和的环境中渐渐放下警惕，慢慢倒在桌上。
俄顷，古凝落将刚刚炒好的新鲜蔬菜放在餐桌，看到的便是已经熟睡的许臻。
侧着脸，眉目柔和，和平常见到的她相似，却又有微妙的不同。
古凝落放下手中的菜盘，想了想，又放回了电饭煲。
蹑手蹑脚走到房间拿过一条薄薄的被子，轻柔缠上她的小腹和腰际。许臻像是感觉到异样发出一声轻哼，直把她吓了一跳，手静止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看见她只是换了个姿势重新睡去，这才松口气，将剩下的被子缠好，悬空拉开椅子坐在一边。
托着下巴静静看着，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好乖。
一想到用这个词形容正在熟睡的许臻，心里就忍不住发笑。
平常的姐姐，可不是一个乖孩子。
倒是腹黑得紧。
就这样注视一会儿，耳边想起微弱的脚步声。不用多猜就是妈妈快回来了。猛地站起来，然后发现自己貌似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又讷讷地坐回去。
身体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刚才温馨的气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紧张和高速运转的大脑。
应该怎么和母亲说我把姐姐带回了家？
不对，为什么我要想着解释？
对啊，我还没有和她确定关系。
还是不对，应该属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脑子极度混乱，古凝落觉得自己可能是把应该展现给妈妈的状态和实际的状态搞混了。
兴许是母亲突然回来导致的慌乱。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哎，不对。她要是真的回来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开门？
鬼鬼祟祟到猫眼望几下，发现根本没有人。
一时间五味杂陈，重新坐回椅子上。
什么嘛，她根本就没有回来。
简直自己吓自己。
一方面感慨自己和母亲相处这么多年，居然连她的脚步声都听不出。
哎！
脑中灵光一闪，一双眼睛看向许臻，亮晶晶的。
这不是现成的模板吗？正好用来描摹。
但是妈妈可能快要回来了。
只是矛盾了一瞬间便决定去房间拿画板。
管它的，先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