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规定婚纱照必须得一男一女了,我一个人拍也行,是吧大叔?”
董富豪掏出价值百万的打火机,点了一根雪茄叼在嘴里,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吃完早餐,董富豪依旧坐在那把椅子上,朝他们挥了挥手:“各位请自便。”
他们离开座位去了教堂,中途回头,居然看见董富豪在收拾桌上的碗碟,模样特别认真,收完之后拿来一块抹布将桌上的油污擦去,还将用过的椅子重新整齐地摆好。
蒋肆天:“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请个保姆或是管家,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画风挺违和的。”
巫梦附和道:“就连昨天的床铺都是他太太帮咱们收拾出来的。”
虽说如此,但是看全蕙那双手白皙光滑,平日里的一些脏活累活应该都是董富豪在干。
一个整整小了他二十岁的妻子,如今也才三十岁的年纪,他舍不得让她干这些活吧。
全蕙出门了,董富豪一个人在家里,还要招待他们五个外来客,望着他独自在餐桌旁忙碌的身影,须映寒莫名想到了一个词。
空巢老人。
董富豪年过五十,传言里是说他容貌英俊帅气,才被全蕙一眼相中的,但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过去他也老了。
胡子拉碴,皱纹满脸。
这就是传说中的,他负责赚钱养家,而她负责貌美如花?
当天下午全蕙就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俊秀的年轻男子。
他简单看了眼教堂里的布局,满意地点点头,对全蕙说:“那就这么定了,下个月十号,我会准时把定金打给你的,明天我再带她过来看看。”
全蕙伸手:“慢走。”
男子礼节性地回握住她的手。
董富豪站在黑色门前,看着他们在那边谈生意,背在身后的手指稍稍活动了一下。
他们还以为这地方不会有人来,或者来的很少,没想到到了下午,一口气来了十几拨人,都是吵着喊着要拍婚纱照的。
夫妇俩在教堂里忙着招待顾客,他们几个就坐在旁边的餐厅,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时不时地嘴炮输出再互怼两句,时间就这么打发走了。
这些人陆陆续续的离开,教堂又恢复了冷清。
全蕙给最后一拨客人打了个折,男生开心地说道:“您可真是人美心善,谢谢!”
这次,这位客人先伸出了手,全蕙很自然地和他握了握手,目送着二人出去了。
董富豪从一开始,就在盯着全蕙与客人之间的互动,但凡有跟异性肢体接触的,他脸上的笑容都会逐渐加深。
宋玉君:“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危机感?”
须映寒:“漂亮姐姐对他态度很冷淡哦。”
他们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所以那些骨头……不会就是这么来的吧?
等人全部走了,他们几个人回到教堂仔细观察了悬挂的骨头,宋玉君看的最是专注,看到最后,她皱起了眉。
她总算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从哪儿来的了,如果把这一根根骨头拼在一起,不出意外的话,会呈现出一副缺了头颅、缺了手脚的完整骨骼。
这些都是同一个人的?
纵使她想象力丰富,还是需要验证一下才能够肯定。
“寒,”她向不远处的须映寒勾勾手,在她耳边道,“去帮我找副纸和笔。”
须映寒去了,她打心里觉得董富豪有问题,为了不打草惊蛇,便直接去找了全蕙,人和昨天一样在二楼弹琴。
须映寒过去,故作扭扭捏捏道:“姐姐~”
钢琴声戛然而止。
“怎么了?”
须映寒:“能借我一点纸和笔吗?”
她还担心全蕙会怀疑她要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结果人家压根不带犹豫的。
全蕙:“好,我带你去书房拿。”
须映寒跟在全蕙身后来到书房的门口,只见她摸了摸门把手,上面自动翻开一个盖子,里面竟然是一个智能的密码锁。
全蕙似乎没什么心眼,直接就当着她的面输入了密码,挡都不带挡一下。
但她还是侧过了身没去看。
“进来吧。”
看着就是很简单的书房,没有什么值得好奇的地方,全蕙从办公桌上拿了一小沓纸,又从抽屉里拿了一盒笔塞到须映寒手上。
全蕙的声音淡淡的,和她这个人一样淡淡的:“拿去吧,有需要就和我说。”
须映寒心里对她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不会刨根问底还有求必应的漂亮美人,没准能帮他们不少忙。
她拿了东西在楼梯遇到了宋玉君,二人一起上楼去了房间。
须映寒将纸铺在桌面上,把笔递给她:“你要写什么?”
“不是写,我是要画。”
“画?”
“那些骨头似乎出自一人,拼一拼就知道了。”
如果直接把骨头取下来拼,难保不会被董富豪撞见,万一要杀人灭口怎么办?
但这可是一项大工程,即便是当场拼凑也并非一次就成,肯定要反复试很多次,凭记忆画在纸上更是比登天还难了。
须映寒:“你确定吗?”
“相信我,我记忆力还可以。”
宋玉君之所以有底气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她在现实是某医科大的博士研究生,人体结构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而须映寒对这方面一窍不通,那些东西摆在眼前,她只能分辨是人还是动物,要说给它们拼起来可就难了。
宋玉君刚才在楼下把那些骨骼的形状全部记下了,脑海当中已经有了一个最基本的雏形。
尾椎骨、盆骨、腿骨……
经她这么一画,须映寒看懂了,原来那些零零碎碎不成型的都是被敲碎了的盆骨。
即便有部分缺失,但确确实实算是一个颇为完整的人类骨架。
须映寒:“这个人的头和手脚去哪儿了?”
宋玉君:“他不是爱收藏吗?估计被他放在什么地方了。”
“找找?”
“有点难,等有机会再去吧。”
富豪整日闭门不出,不像他太太偶尔还出去一趟,他从早到晚只待在教堂里,一旦动作太大会被他发现的。
……
又有人来了,这次和往常不同,来的是一对年轻的双胞胎兄弟。
他们是从另一座城市而来,早就听说这里有个白骨教堂,想着来一看究竟。
如果一个人要去某个很出名的地方打卡,那他先了解到的一定是有关这个地方的传闻和消息,而并非是它的买主和拥有者。
显然这对兄弟功课没有做足。
到达时是董富豪接的客,他那时拿了一根鸡毛掸子在教堂外面打扫高处的玻璃。
兄弟俩知道这儿的买家是个远近闻名的富豪,一见到便知就是眼前的人了,他们兴奋地上前去打招呼。
“你好,请问这里是白骨教堂吗?”
董富豪踩着凳子正在掸上面的蜘蛛网,由于网结得有点高,他费劲地踮起了脚。
见此情景,他们开始怀疑对面人的身份,其中一个对另一个人说:“这个难道是管家?”
兄弟俩姓陈,一个叫陈以恭,一个叫陈以纪。
回答的是弟弟,他点点头笃定道:“是管家,哪有有钱人自己爬那么高掸灰的。”
董富豪虽然半百的岁数了,但还没有到耳背的程度,他抻直抬高的手一滞,扶着墙下了凳子,攥住鸡毛掸子背在身后。
他清了清嗓子,说:“我就是这座教堂的主人,欢迎你们的到来。”
哥哥陈以恭立即礼貌道歉:“不好意思,看您亲自在打扫卫生,还以为不是本人呢。”
董富豪伸手邀请:“不碍事的,外面热,请到里面参观。”
路过侧边的门,他们看到餐厅里几个人坐在那儿,面前放着各种精致的点心。
全蕙又端了两碟从厨房出来。
她微笑招呼道:“又来客人了,尝尝新做的点心吧,人多才热闹。”
看到全蕙,兄弟俩莫名愣了一下,主人邀请,他们便没有拒绝,顺势落座了。
尝了几块点心,陈以纪眼睛直放光,又连着多吃了几块,他称赞道:“感谢款待,真的特别好吃!”
董富豪端着水壶给他们每个人倒了杯水,走到陈以纪旁边时,他看着董富豪认真说道:“我长这么大从没吃到过这么美味的东西,您女儿的手艺也太绝了!”
“半百老人”浑身一僵,直到水杯里的水溢出来了他才放下水壶。
全蕙的脸上还是最开始的笑,她也不管自己丈夫的死活,收起桌上的几个空盘子就进了厨房。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须映寒就坐在陈以纪的左手边,好心提醒了一句:“人家是夫妻俩。”
陈以纪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凝固了,他手里的糕点刚咬了一口,不知道是吃还是不吃。
旁边的陈以恭闻言,果断暂停了吃东西,在他身上打了一巴掌。
陈以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干笑了几声,急忙改口道:“果然啊,像您这么优秀的人,太太也这么优秀啊哈哈哈哈……”
董富豪拿起倒满了水的杯子,放在了他的面前,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还是挤出一丝笑,说:“谢谢夸奖。”
后面的十几分钟里,除了陈氏兄弟,其他人自然地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他们吃着聊着,还跑去厨房帮着洗碟子。
董富豪再从书房出来时,他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两位远道而来,住几天再走吧,至少,让我给你们拍张照留个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