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当年长安城有一位出了名的都知，好像姓罗，风头很盛，仰慕者众多，她偏偏看上那时还只是个书生的白鸿昭，嫁入白府为妾，只可惜生了一个女儿就撒手人寰。”
听到沈子游这番话，沈夫人轻蔑道：“原来是青楼女子所出，见不得人，怪不得白夫人从不带她出来。”说完觑了一眼沈子游，沈子游却面无表情。
沈青云听到这番话，眉心微皱。
“青云，你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今日见一女子，认识星云，她说是白府二小姐。”
沈子游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沈夫人点头道：“是啊，她几乎从不出门，怎会认识星云？”
“想必是认错人了，娘，吃饭吧。”
沈夫人有些狐疑，可别是想打我大儿子的主意的！
“娘打算将你和青翎的婚事定了。”
“娘，孩儿还小，再等等吧。”
“你是男子，早两年晚两年是没那么重要，可人家青翎姑娘到了年纪，你们两个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儿的，还等什么？”
沈青云坚持：“孩儿只是把她当妹妹。”
沈夫人眉头一皱：“杜夫人多次跟我提起，你们二人的婚事，虽未下聘，但已互相默认，以前问你何时成亲，你也只说年纪小，可没说过把她当妹妹看，你是不是看上别的姑娘了？”
见沈青云双目低垂，并未说话，沈夫人知道，他定是心里有人了。
杜家也不是什么高门显贵，青翎性子也有些顽劣。
沈夫人追问：“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跟娘说，娘替你去求亲！”
沈青云微微一笑：“娘，并无此事，孩儿只想专心求取功名。”
“好吧，那杜家那边，娘就跟杜夫人明说了，也省的青翎等你，反而误了年华。”
沈青云松了一口气：“多谢娘。”
沈子游默默瞥了一眼沈青云。
几日之后，一件事传遍长安城——李如延当街调戏白家二小姐，却被她当场咒骂。
白夫人听闻之后十分错愕：“竟有此事！这小贱人胆子忒大了！这是要将白家几十口子的命搭进去啊！”
“难怪郭夫人昨日的赏菊宴未邀请您呢，竟是因为二小姐！”
白夫人仔细盘算一下：“其实此事也未必是坏事，如果那李家的人来找茬，咱们便说她已许配李老大人，毕竟是李小郎君的堂爷爷，他们也不好开罪。”
“可此事传遍长安城，李小郎君的面子......”
“李小郎君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
“也是，夫人高明啊！可若是李小郎君不顾李老大人，执意要娶二小姐怎么办？就像那杨小娘子一样......”
“你也说了，就像那杨小娘子一样，郭夫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哪里容得下这个张狂的小贱人！如此说来，此事倒帮了咱们大忙！”
“是啊！夫人英明！”
白夫人十分舒心，口中的茶水竟都比往日更有滋味。
杨府中，杨昢正在帮父亲杨钊清点盘算送给圣上的礼。
一小厮来报：“公子，大喜事！”
杨昢并未抬头：“何事啊？”
“大人被圣上亲封为度支使了！那可是一个专门替圣上敛财的职位，虽为五品，可毕竟在圣上跟前啊！”
杨昢神色依旧冷峻。“知道了，下去吧。”
“还有一事，小的听说有一位姑娘骂了李如延！”
杨昢转头问道：“哦？哪位姑娘如此大胆？可是哪位公主？”
小厮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一位闲职官的庶女！李如延被她骂的哑口无言，”
“哪位女子竟如此大胆。”岂不是要遭殃了？
“说起来公子还见过她，就是那日在城外春明门前，马车出事后，亲自赶车的那位女子。”
“竟然是她......”
接着小厮将那日之事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她竟然帮若莲说话......”杨昢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妹妹有如此真心的挚友，也算不枉此生。”
“你说她是白府二小姐？怎么从未听过？”
“小的也不知，大概是家规森严，不常出门吧。”
“帮我留意一下她，若她出门，告知于我。”
只是她怕是......随后杨昢一转神情，决定去鬼市取货。
三年来，杨钊忍辱负重，能言善谋，从一个八品县蔚一路升职到五品，儿子杨昢看在眼里，想方设法的帮父亲寻找稀世宝物，和挣银子的机会。
李如延自从知道白二小姐，被许配给一个李老大人之后，便打听此事。
从家长长辈口中得知，按辈分，那人的确是他爷爷辈的！
“这个老匹夫，都快入土了，还要去糟蹋白姑娘！本公子得想个法子解救她一下！”
“公子，您想怎么做？”
“他此生不是最喜欢作画嘛，你这样......”
李如延在小厮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便大笑着向门外走去。
果然几日之后那李老大人便卧床不起，两个月后便与世长辞。
白夫人听说此事，十分遗憾，又少一件可作践白霜染之事！
“这李老大人听说身子骨挺硬朗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奴婢听说是听了什么闲话，一时急火攻心，病倒了，加之天寒地冻的，没多久就不行了。”
“若不是那小贱人上吊，李老大人一时慈悲，说再缓一些时日，她就被嫁过去了，果然事情不能拖，一拖便会出岔子！”
“这么久了，郭夫人和李小郎君怎么还没动静？”
“是啊！眼看就要新岁了，再等等吧，该不会......”
“夫人您是说，那李老大人的事是李小郎君做的？”
“我也只是猜测，谁知道呢，这李小郎君无法无天的，也未可知。”
沈府内，沈青云正身披青色狐毛大氅，坐在书房看书，门外一位小厮进来禀报。
“公子，您让小的打听的白府之事，已有消息，白二小姐曾被许配给一位李老大人做妾，近日那李老大人亡故了。”
“好，知道了，下去吧。”
沈青云不免心疼：李老大人年逾七十，白夫人对她可真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