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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玉满楼四 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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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御史府。

裴昭睁开眼,灯光昏暗,纱幔重重。

他又站立于那棵盛开的梅树下,朔风卷着碎雪扑在脸上,谢昀攥紧银枪的指节已冻得发青。

对面梅树下,裴昭的陌刀“惊澜客”斜指地面,刀锋拖出一道蜿蜒雪痕,像条蛰伏的毒蛇。

“铮——”

银枪率先破空,枪尖挑飞三朵红梅。

裴昭旋身避让,陌刀贴着枪杆逆削而上,火星在冷铁交击间迸溅。

谢昀猛然撤步,枪尾横扫对方膝窝,裴昭却似早有预料,足尖点地腾空跃起,“惊澜客”劈开漫天飞雪,寒光直取天灵!

“当啷!”

枪杆横架住刀刃的刹那,谢昀靴底在冻土上犁出两道深痕。他盯着近在咫尺的朱砂痣,忽地咧嘴一笑:“裴大人这招,怎么带着山野之人的莽气?”

“谢将军的‘挑梅式’,”裴昭刀锋下压半寸,“倒像闺阁姑娘抛的绣球。”

梅枝应声而断。谢昀踉跄半步,枪尖险险擦过裴昭耳际,削落一缕墨发。他顺势旋身,枪尾如蝎尾倒钩,直戳对方腰眼。裴昭陌刀插地借力,凌空翻至谢昀身后,刀背重重拍向他后颈——

“啪!”

谢昀反手接住刀背,掌心被震得发麻。未及喘息,陌刀贴着脖颈划过,削断谢昀一缕鬓发。

枪杆同时抵住裴昭心口,两人僵持在梅香与血腥交织的寒风里。

“你输了。”谢昀喘息着咧开带血的嘴角。

裴昭垂眸看向心口的木杆,忽然轻笑:“谢承玉,你枪头呢?”

谢昀瞳孔骤缩——三丈外的梅树上,枪头赫然嵌在树心,红梅顺着裂痕簌簌而落。

“战场上,没人等你装回兵器。”裴昭刀尖挑起地上枪头,“就像那日围场——”

话音未落,谢昀突然暴起!他弃枪扑上,右拳裹着劲风直击面门。裴昭偏头闪避,却被攥住腕骨反拧,陌刀当啷坠地。

两人滚作一团撞上梅树,积雪瀑布般倾泻而下。

“现在谁没有兵器?”谢昀膝盖压住裴昭腰腹,染血的掌心掐住他咽喉。

裴昭忽然屈膝顶向他肋下,趁他吃痛翻身反制。玄色官袍与银甲纠缠在雪地里,像两匹撕咬的狼。

裴昭趁机抽身,却在起身刹那被扯住蹀躞带。七宝玉扣崩裂飞溅,两人再次栽进雪堆。

“撒手!”

“你先松口!”

梅林间回荡着粗重喘息与布料撕裂声。

待李景恒闻声赶来时,只见满地断枝残雪,银枪与陌刀交叉插在梅树下。

五丈外,谢昀将裴昭死死按在青石上,官袍襟口扯得大开,自己额角伤口正往外渗血。

裴昭睁开眼,黑夜夹杂着些许月光在一层层帷幕中流泄进床榻,他从榻上坐起身。

窗外夜风萧瑟,寒气渐来,他知道一切都和从前不同了。

*

告示张贴之后一连几日,陆续有问询登门的奇人来自领药师一职。

又背着葫芦说能用蛊虫破案的苗疆少女,被楚济发现葫芦里装的是麻辣田螺;

更有风尘仆仆破衣褴褛、自称绝世名医的老头,蹭吃蹭喝几日,结果连白糖和砒霜都分不出。

其余的无论是民间大夫还是江湖游医,虽都颇有些学识,可惜没人能分辨出银针之毒。

春娘一连几次请求带回女儿的尸体,都被官府以未曾结案无情拒回。

谢昀一筹莫展寝食难安,刚来大理寺的第一桩案子就陷入僵局,明明有线索,却始终好似身处一场迷雾之中。

虽说他转行进大理寺本是为了保命,但要让他冷眼看着冰冷的尸体躺在停尸房,而凶手却逍遥法外,他实在难以做到。

先父在时常教导他:君子明知不可为,亦当勉力而为之,以成其志;为官则应舍身忘命,以报国恩、安定庶民。此乃大丈夫之所为。

先父虽已弃世多年,可谆谆教诲犹在,时时响于耳畔。谢昀一早就知道,自己并非父亲亲生,也许受人托付,也许是道边垃圾堆里捡来的,父亲从未对他说过。

但不管是受人所托也好,垃圾堆捡的也好,总归是被人抛弃的。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始终纠结自己的来历也没什么意义。

先父起身草莽,朝中并无根基人脉,纵然战功卓著,至多也只做到了折冲校尉。

好在父亲待他如亲生,一生未娶妻生子。每每亲传武艺,又聘请先生教他读书,才不至于荒废此生,他方能一步步走来,为太子所赏识,平战乱,定朝纲,匡扶社稷,不负丈夫之志。

再后来新帝登基,谢昀年少意气,不肯掩饰锋芒,纵使功勋卓著,也不免触犯尊严,终惹圣上猜忌,一生傲骨尽摧。

辗转半生他才惊觉,他永远改变不了,他是弃子,是遗刀,是那个始终被抛弃孩子。

“要我堂堂当朝御史大夫当你的私人画师还不够,还要请个私人医官,你这大理寺少卿的架子真不小,堪比大将军府了。”

裴昭斜倚门框,指尖漫不经心拨弄着腰间玉佩穗子,冷笑道,“要不要太子给你配个御厨,再修个汤泉?”

谢昀这才猛然从往事中抽离,心里的阴霾渐渐消散。

裴昭见谢昀并未应答,继续说道:“我偶然听闻城西有一医馆名曰“松烟问杏”,次间有一神医,凡经其手,沉疴顿愈,通晓百草之性,善解世间诸毒。”

谢昀一听有神医,立刻问其来历。

“不知姓名。坊间传闻此人孤傲,你要他得相助需亲自去请,否则断不肯来。”

谢昀听闻哼了一声,”想不到,这燕京还有比你裴昭裴御史更不可一世之人。”

“找着药师不如先给你自己治治脑子。”裴昭拂袖而去,嗓音却轻飘飘荡回来,“再帮你一次我都随你姓。”

谢昀挑眉,心下顿时明白,他这是特意打听的,还说什么“偶然听闻”,嘴毒心软,活像只炸毛猫。

谢昀还记得和裴昭初次相见,十七岁的谢昀纵马掠过皇家围场,反手一箭射落双雁,赢得满场喝彩。

只有一红衣少年抱臂冷笑:“谢小将军的箭术,只能猎得些扁毛畜生。”少年看着年岁稍长他两岁上下,眼尾红痣艳如朱砂。

“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站着等你射。”

“你!”少年谢昀反手将长弓掷地,盯着眼前人,双眼炙热:“你是何人,莫不是只会耍嘴皮子?”左手挑起银枪,“敢不敢真刀真枪比一场?”

少年将军一身银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却压不住一身蓬勃野性。

二人就纵马这么从皇家围场追逐过高低起伏的草坡,又从草坡厮打进谢昀后院的梅树下。

谢昀最惬意的时光都在此时浮现于眼前,又渐渐消散。

裴昭前脚刚走,便有探子来报说已然发现田青的踪迹。

田青最近一次出现竟是——昨夜的玉满楼。他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出入曾经的案发之地,那个亲手让心爱之人倒在自己门前的地方。

谢昀提起剑决定再探玉满楼。

春娘看到谢昀前来明显十分紧张拘束,但竟无丝毫意外,好像等着他来似的。

“你知道昨夜田青来过,”谢昀阴沉冷鸷,“知情不报,好大的胆子!”

“满棠姑娘的房间在何处?”谢昀带手下围在春娘所指的房间。

敲门半晌,满棠这才缓缓推门,“进来吧,只能有谢少卿自己。”

谢昀让身后其余人在门口等着,自己只身踏入满棠的房间。

“你已经知道昨日田青来找的人是我吧,谢少卿?”满棠缓缓吐出这句话,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昨日刚好就是月圆之夜,你自己定下的规矩,每逢满月之日才肯出来相见。我便猜到是来见你。”谢昀其实也只是猜测,刚才只问满棠房间也有使诈的成分。

“他跟你说了什么话,或是给了你什么东西?在或许,你有什么故事要和我......”完了,谢昀话说一半忽然头晕目眩,眼前模糊,他甩甩头想清醒却没用。

谢承玉呀谢承玉,你枉活二世,竟被中这弱女子之计!

谢昀想罢已然眼前发黑,直至失去意识。

*

谢昀睁开眼,头脑仍晕眩不止。

他努力睁大眼企图看清周遭的环境:像是个阴暗湿冷的地牢,身前身后站了几十个铁盔蒙面的甲士个个屏息凝神,一派森严——似乎是群被人豢养的私人影卫。

再低头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然被五花大绑在凳子上,挣扎几下完全动弹不得。自己随身带的剑“覆山海”也被摘下扔于一旁。

“你醒了?”眼前一个男子带着和那些人一样的面罩,眼神漆黑阴鸷:“就你也想打探我的踪迹,我可给过你机会不要多管闲事,可你就是死不悔改。”

谢昀浑身一震,“你是田青!”

男人一阵大笑,随后靠近谢昀的脸,猛然一脚踹在谢昀胸口,“还什么大理寺少卿,就凭你也想抓我?那是你不知道老子上边都是谁,别说是你,哪怕东宫和龙椅上那个,也搞不定啊。”

谢昀太阳穴突突直跳,可也顾不得许多,只见田青抽出匕首朝谢昀当下杀来!

*

玉满楼,满棠房间。

楚济见谢昀进去许久不见动静,便带领众人破门而入。

“快说!我家少卿在何处?”

屋内只有满棠一人坐于窗边,不紧不慢梳着头发,“许是谢大人羞于与我姑娘家共处一室,情急下纵窗而逃了呢。”

满棠脸上全然看不出一丝惊慌,像在讲述亲眼所见之事般从容镇定。

“你胡说!给我搜。”楚济怒发冲冠,待人将满棠房间和整个玉满楼上上下下都搜遍了,谁知连谢昀的影子都没看到。

楚济心下大惊,忙叫不好,快去找裴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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