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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书书 > 重生后和死对头谈情说案 > 第27章 争论

第27章 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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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渐渐转寒,加之路上耽搁许久,此刻京城已有冬日的寒意。

万岁染病多日,以为是天气转凉的缘故,宫中的御医看了也说是风寒之类的小病症。可药一天天吃着却不见好,竟还一日重似一日,只得终日缠绵病榻。前段日子太子又不在宫中,只好由大将军萧衍摄政。

李景恒方回便听闻父皇一病不起,即刻风尘仆仆赶去探望。谁知才进宫便迎面碰见萧衍刚从皇帝寝殿出来,身后躬身跟着的是皇上身边最得脸的宦官江隐忠。

萧衍势力渐长,皇帝有疾不能理事,朝政上的事皆由他做主,于是便常以请安奏事为由,无诏也可随意出入宫中。他一人之下惯了,百官见他都要纷纷行礼问安。即便今日见了太子也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只是面子上还是过得去,便勉强问了句安,身子却依旧挺直,省了一半的礼数,姿态尽显轻慢。

李景恒看的真切,并未言语,谁都瞧不出他在想什么。半晌笑道:“大将军这些时日倒是劳苦。”

萧衍也笑了,下巴上的胡子微动:“天子龙体抱恙,殿下又年轻,老臣自然要替陛下看顾着些,本是分内,何谈劳苦呢。”

太子脸上未见波澜:“如此真是社稷之幸。”

后边的江隐忠看二人僵持,先是抽了几口凉气,见场面太过尴尬便对李景恒道:“万岁想殿下想得紧,无时不挂念殿下,此刻正等您呢,殿下快请吧。”

李景恒闻言便不再多说,提步进殿。

江隐忠见人走远,便与萧衍附耳低声道:“听闻东宫那边南巡查出了捐官之事,似乎还扯出命案了,已交由御史台、大理寺和刑部去审了,此次怕是正为此而来,若是真查出些别的什么可了不得,大将军需早做打算才是……”

萧衍闻言冷笑:“那又如何?天子手里头又变不出银子,倘若朝廷无我,不知这国家上下是何景象,万岁又如何能坐稳这江山?要查便让他查啊,太子一黄口小儿,我还怕他不成?”

江隐忠脸色一变,“大将军慎言啊。”

萧衍哼了一声,冷言道:“旁的事何须你来管,做你该做的便是。”

那宦官骇然噤声,心中已然会意,忙应声称是。

李景恒见了皇帝,父皇看着比以前消瘦许多,病容尽显,不知怎一病至此。他给皇帝请了安,又顺便提了提南巡之事。皇帝自知子嗣稀薄,自小拿他这个儿子当继承大位的根苗来培养,许多政事便逐渐放手让他处理,所幸几年下来已越发得心应手。

皇帝心里明镜,这事说大便大,说小也小,六部之中大半都是萧党,吏部贪腐的罪责一旦确凿,顺藤摸瓜查下去,难保查不到这位大将军头上,这些年皇帝凡事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萧衍手里流过多少银子,背地里做过多少见不得光的事,他大致还心中有数。只是如今证据不足,未有定论。既然牵扯萧衍,那索性便全权给东宫裁夺,也正想看看他到底有几分的帝王之资和治国之能。

太子来这趟本是想试探他父皇的态度,谁成想竟落了空,便只能一边暗自揣测,一边静待三司会审的结果。

谢昀回京以来时刻惶恐,心里一直惦记着李景恒说让他官复原职的话,还好太子近日事忙,根本没腾出时间搭理他。谢昀抽空派人打听一番,这才听说北面突厥刚换了个新可汗,这位年轻气盛野心勃勃,上位之后勤操练骑兵,时刻关注中原这边的动向,恐有南下之意,不得不防。

一连许久没被召见,谢昀这才略微定心,趁还没下雪,没事便牵他的马出来溜。那是匹红马,步履轻盈,四肢修长,跑起来红鬃迎风扬起,极为好看。

这匹马跟了谢昀有几年了,极通灵性,也很懂他的心思。它原本温驯,谁知拴马厩里待久了终日无用武之地,竟生出了犟脾气来,一连几日不吃不喝。谢昀没办法只能天天牵他出来走走。

这些时日,他溜马途中常会遇见裴昭,裴昭总是会陪他们走一段路,有时摸摸他的马却什么话都不说,谢昀猜测他定是相中自己的马了却不好意思开口说。不过即便说了也没用,说了谢昀也不会给他,他才舍不得呢,改日再送他一匹好的就是。

三司经多日审查,已掌握了不少吏部的贪腐证据,吏部上层官员获罪已无可争论,只是在是否若深究下去萧衍一党都难逃罪责,但萧衍朝中势力树大根深,难保不弃车保帅,随便拉吏部的出来背锅。

李景恒火速召见亲信大臣商讨,各派对最终应当如何处置争论不休,以御史大夫为首的一派主张借此机会严明法度,照律应当深挖到底,即便不能彻底扳倒萧党,也要揭露罪行以震慑朝野。

话一出立刻有人跳出来反对说此举风险太大,萧衍正得势,正是敌强我弱,真撕破脸皮反而于我不利。几经争论都各有道理,李景恒也陷入两难。

众说纷纭之际,谢昀却一直沉默不语,李景恒便问他怎么看。

谢昀谦恭答道:“臣见识浅薄,不敢妄议朝政。”

“你随便一说即可。”

在此之前谢昀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要是早先他定全然赞同裴昭所想,然而多活一遭他也不得不多思虑着些。

依他现在来看,太子如今羽翼未丰,此刻多下功夫培养势力才是长远之计。况且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即便对抗也不可能连根拔除,尚不可与其争锋。

他思忖说:“殿下恩信未立,当趁此时广积人脉,暗中蓄力,不可争一时长短。”

话一出,方才和裴昭舌辩的几个老臣立即点头附和。裴昭不可置信看着他,没想过这话从能他口中说出来。

“那依你的意思该如何裁处?”

“证据一旦揭开,萧衍便会随便拉个同党来背其罪名,前番方文远之事犹在眼前,如此还有多少人还肯为他效命?良禽都会择木而栖。”

李景恒惊诧之余微微颔首,在他心里谢昀始终马马虎虎不谙世事,没想到不经意间越发沉稳,眼光还长远起来了。

“不妥,”裴昭言辞坚定,“既知恩信未立,就更要依律而行,萧氏一党刚而独断,以致寒士报国无门,百姓苦不堪言,若如你所说,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李景恒被他们吵得头疼,说“容我再想想。”挥手让他们都散了。

谢昀出了门刚要上马,就被裴昭叫住。

谢昀抬抬眉梢,问:“裴大人有事?”

裴昭直截了当:“你为什么那么说?”裴昭这句语气格外晦涩,让人察觉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谢昀抿嘴笑了笑:“你方才不听见了吗,审时度势啊。”

“你真是这么想?”

“哪还有假。”

裴昭紧锁双眉,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那可真是忘了为官之道了。”

谢昀一怔,随后满不在乎地说:“是啊,裴大人家风清流,最是有气节、有风骨,天底下就没有你不敢说、不敢做的。我不过是个粗鄙之人,哪懂那么多道理?实在不足与你共论国事。”

和他政见不同的大有人在,却偏偏来问我,还要出言讽刺,何苦来的。说到底,也许是打心里瞧不起我吧。谢昀想着心里闷闷的,他那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姿态最好别再叫我瞧见。

话不投机,谢昀翻身上马而去,马蹄飞快不一会就没了踪影,裴昭心中黯然。他这么说,那都是因为他在乎,他想知道他心中所想,他想和他站在一起。

谁知竟惹出这些刺心的话来,生生的把彼此隔得那么远。还有那句“天底下没有他不敢做不敢说的”,他一想起来就心里发沉。

怎么没有?但你从来看不见,关于自己的事你从来都不想知道,只会忽略我、曲解我。

裴昭做事一贯这样,他要反复确认,要证据确凿,要有足够的把握,否则他只能紧紧藏着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万万不敢宣之于口。

他望着那个方向楞楞出神,连身后来人都没察觉到。

“兄长!”

裴昭回身看,站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稚气未脱却穿得儒雅齐整,正是他继母所出的弟弟裴涣。

他与这位弟弟虽不是一母所生,但这孩子性情温和,心思纯净,对他这个兄长既崇拜又依赖。只是从小便被管得严,裴父叫人日日看着他读书,总不得空出来,如今长大些胆子大了,也有了心眼,知道偷空跑出来玩。

裴涣好奇地说:“刚才那个莫非就是你常提的谢昀谢大人吗?竟生得如此英气俊朗?”

“嗯,没错。”裴昭肯定地答道,不知是在回答哪一句。

弟弟顿时两眼放光,“这谢大人骑马骑得这样好,想来武艺也不会差了,兄长让他教我好不好?”

裴昭又朝刚刚谢昀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

“父亲不许你习武。”

“求你了,哥。”裴涣拽着他衣角央求道:“父亲不许你教我,我背着他老人家找别人教总行了吧?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想学。”

裴昭看着他思索片刻,终于开口:“你自己去说,我说恐怕他不肯了。”

“哦?”弟弟有一瞬间不解,想了想又恍然明白:“哦,吵架了。”

“不算吵架。”裴昭辩驳道。

至少我没想和他吵。

让我去说?裴涣心想,这到底是谁帮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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