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跟上去,一路尾随男子到居民楼下。他刚隐匿起来,便听到男子开口:“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女生看了男子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径直往居民楼里去了。
不多时,居民楼某一层的某一间房亮起了暖黄的灯。
此时男子这才放下心来,他略偏过身,看了眼斑驳的水泥墙,转身离开。
楚泽从墙后走出,面色有些阴沉。刚刚那人,发现我了?
他不确定,但此时也不能容他多想。那女生能让时空界的老大这般上心,背景不简单。到时候得查一下。
温白榆溜到顾墨寒的私人住处洗净一身鬼气,除了身子,指尖被他搓的通红。心跳律动的很快,让他喘不过气。心魔在此时无限放大,他狠狠地敛着眉。
躁极了。
过了一会,这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更加严重。他一把关掉水龙头,哗哗流水声戛然而止。手腕一翻,漆黑的薄刃出现在他手中,薄刃的材质并不是铁。却锋利无比,单是轻松一划,皮肤便可渗出暗红的血。更别说温白榆这个“疯子”狠厉一割了。伤口深可隐约见白骨,鲜红的血在喷涌出的同时,皮肉组织肉眼可见的不断愈合。血流了一洗漱台,温白榆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
“温白榆!你要死吗?!”冷清愤怒的声音传入耳朵。温白榆恍然一瞬,从叠叠梦魇幻境中脱离出来。他看向自己刚刚割过的手,白布覆上,又瞬间被染红。一层又一层,一次又一次的更换白布。手臂上也被白布紧紧绑上。
白布换了三四次,血才渐渐止住。温白榆的目光从染了半边血的白布移到包扎白布的人,声音沙哑,“哥。”
顾墨寒眉间一跳,狠狠地拧下眉,拿出白布又换了一次,“我问你,你先前吃了药吗?顾临渊说你让他把近期该寄过来的药给停了。”温白榆抿了抿唇,“我不想让他知道真相,更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病。前世的累,还要这世延续吗?”
“没说让这世延续。只是你怎么就不知爱惜自己吗?他若知道,到时候少不了缠问我。”顾墨寒叹了口气。结果下一秒就被温白榆怼了回去,“哥,别这么说我。我们两……旗鼓相当。你们什么时候存了电话?”
“就上次你住院的时候。”
温白榆没再说话。他让位,然后静静地看着顾墨寒收拾着鲜血残留的洗漱台。想了一下,他问道:“地府的事,怎么会被人误认为是妖界的东西?”顾墨寒正擦拭着洗漱台,听他这么突然提起,一时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楚泽的人将逃出的鬼误认为是妖界的东西,便将那些鬼交给了楚泽。所幸,我没去晚。不然到时候可要扯出好些麻烦来。”
闻言,顾墨寒皱了下眉,“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操作?”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
“知道了。那些鬼你送回孟婆那了没?”
“没来得及,不如你代劳?”温白榆双手环抱,斜斜的靠在门口,挑起嘴角,笑了一下。也就只有在亲人面前,温白榆才会露出这般神色。顾墨寒将毛巾挂在一旁,点头,算是同意了。
“接着。”温白榆从口袋拿出个“黑色小丸子。”往上一抛。滑过一道曲线,直直落在顾墨寒手里。
接到这东西,顾墨寒起先还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想明白这是什么、他笑起来,如春风化雪,“你把这几个鬼压成这么个样子。他们到时候可不怨我?”温白榆斜了他一眼,“区区几个小鬼,你会怕他们?我先走了,明天还要上班。”
不等顾墨寒回答,他转身伸出手撕开一条缝,整人进去,很快便不见踪影。
楚泽回到家,洗了个澡便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榻上空落,枕边人不在。人眼里也就有了落寞。他低头看着手,神色不定。
温白榆一回家便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此时的楚泽落在他眼里,只有两个字:委屈。他扯了下嘴角,走过去坐在楚泽旁边,“怎么了?”一股大力传来,整个身子陷入床身。他笑了一下,伸出右手勾住楚泽的脖颈。
“不交代一下吗?深更半夜,抛家弃子,去哪了?白榆。”“白榆”二字尾音上扬,略带笑意。勾着脖颈的手狠的发力,将楚泽勾下来,啄了下嘴角。 “去了趟酒吧。怎么?这还没上任呢?怎么就查起来了?”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藏进被褥。
“不是上任了吗?嗯?男朋友。”
“没结婚呢。”温白榆翻了个白眼,发力半身坐起,他凑在楚泽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那一瞬间,楚泽的眼神便变得格外深沉。“明天还要上班,白榆,不要引火上身。”温白榆躺下来,他挣脱楚泽的禁锢,睡在一旁,“到底是我引火上身,还是……我两引火上身?你我且忍着吧。”楚泽揽过温白榆的腰,轻声说道:“互相忍着不如互相解决。白榆,食髓知味。迷上了,就难戒掉了。”
话说着,楚泽眼神无意一瞟,白布包裹着的手暴露在空气里。他皱起眉,却没有问。因为他知道,温白榆不会说。就算是说,也是胡扯罢了。
“睡了。”
相拥而眠最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