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榆看着他,垂下眼,眸子里带上浓郁且细碎的光。
他从不认为一世一双人就是什么谎言,只是这份“誓言”太沉重了,说出来要太大的勇气。若是以前,他说不出来,也无法说出来。他与楚泽认识的时候太晚了,双方都有自己的宿命。那些克制的欢喜他不承认不行,很久之前温白榆就知道自己心里早已有了这么个“心上人”。
但他不能保证自己能与对方一生一世。
外人皆传,时空界温白榆不近人情,并非全是天生如此。而是他的神职注定他在纠正那些天道曾犯下错误的同时,不能露出那些人间味。他曾在那片沉魇中听到天道低沉的声音:那些过往的,都不过是以前的事了。那些人情味只会成为你路上的阻碍,一旦对那些人动了凡心,你就注定成为一个红尘客,这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
温白榆拎着酒瓶坐在人间最高的楼阁上,心里默默念着二字。他向远看去,人间夜晚点燃的烛火亮彻黑夜,喧嚣风火。他那时年纪小,对于他来说,天道说是什么,那便是什么。但他也只是表面做做样子,瞒着天道。
毕竟谁都知道:地府的顾墨寒,时空界的温白榆,天生反骨。
这都是后话了。
但样子做起来要逼真,说完全不被影响是不可能的。温白榆在很长的一段日子被天道不断影响着,浑身上下充斥着寒冰的气息。直到他见到楚泽,那些真实的,很久以前藏在骨子里的那些东西才逐渐体现出来。
可那都是在楚泽面前。
温白榆在思索中突然回过神,微凉的触感逐渐抚上腰间。他突然伸手挡住“腰间作乱”,“做什么?”楚泽低沉的声音在温白榆耳旁响起:“做什么?阿榆,刚刚在想什么?”他尾音向上扬起,带着好奇的意味。温白榆没说话。
半晌,他轻声开口:“在想案子。”
“还有那里疑惑的?”楚泽不太懂这些,但也知道查案不是件容易的事。温白榆歪着头想了想:“明天还要去学校一趟,老师,同学,都要问。”他顿了片刻,“我要是没猜错,浔枫和徐啸应该是兄弟。”
温白榆想着,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一边皱着眉,一边思索着这个时候谁还能打给自己,“喂?什么事?”栖年平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老大,徐啸今晚就来了,楚哥刚刚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问题。要把他留下来吗?”明明是打的电话,但温白榆还是下意识的点头:“给他拿个毯子,我明天早上过来问。”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楚泽换了个姿势,懒懒的问道:“怎么了?”温白榆垂下眸,“没什么,早点睡吧。”说完,他就想挣脱楚泽往淋浴间洗漱。楚泽任由着他挣脱,然后趁着温白榆转身的时候顺势抓住了温白榆的手。温白榆本来在走神,被楚泽这么一抓,骤然回过神来:“怎么了?”
楚泽想了想,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没事,你先去吧。”温白榆沉默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往淋浴间走去。
这一夜,两人尽数沉默着。
这一夜,市局刑侦支队灯火通明。楚影起身往门口走,走之前,他“无意”将那些在徐啸家里查出来的东西打印出来的照片放在浔枫面前的桌上,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浔枫眼里的兴奋。
他留意了,转身将这件事发信息告诉温白榆。
而此刻的温队被楚医生压在瓷砖上吻着。
喘不过气。
其实他能理解楚泽这么做的原因,当年每个月都是这样。
……可能也不准,毕竟时间太长了,他又在浑浑噩噩中过了好久,有一些细枝末节的事记不太清。
几个月一次,又或是一年一次。
而对方的虚弱期有时会与这个结合着来。明明虚弱着,体力却好的很。温白榆的手被抬起按在冰凉的瓷砖上,他仰着脖颈,喉结被人咬着。酥麻的感觉不断传来,明明早就体验过,这次却宛如是第一次体验过。
“楚泽……”
楚泽顿住了,他站起来,亲昵的吻在温白榆的嘴角。两人的声音沙哑,楚泽听起来更是如此的:“怎么了?耐不住?”温白榆被对方吻得发蒙,好一会,他才哑着声音问道,“这样子多久了?”楚泽没听明白,眼皮却不自主的耷拉下来:“什么样子?”
“难受,虚弱,没力气,有时候还燥的厉害。这种情况,频率高吗?”楚泽一愣,温白榆说的这些,几个月,有时甚至是一个月,他都有。但他不知道原因,也从来也没有人告诉他原因。他查过,什么都没查出来。
跟温白榆遇见的一个星期后,他还去做了体检,除了血常规有问题,其他方面没有任何事。但他后面查过自己的血常规,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楚泽在这一方面多少有点奇怪的……“癖.好”,自己千方百计做的事没做到,心里就会很烦。他也曾因此沉寂过一段时间。
楚泽沉默了会。
他伸手将拇指按在温白榆的嘴角,然后轻柔吻上,浅浅一啄:“没有频率,你先洗吧。我等你洗完再洗。”温白榆凝着目光看他好一会,最终才点下头来。
……
楚泽关上浴室的门,此刻的心跳声就宛如在他耳边响起一般,如重雷乍响。最后,他失笑着捂住额头,“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