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凤瑾端坐在椅子上,惬意地摇晃着茶杯,听着暗影的汇报,心里却一直在琢磨着应雪的事情。从救下应雪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这个女子透着一股神秘,如今还拿出了那枚玉佩。虽说她声称是被追杀,可种种迹象表明,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凤瑾望着窗外的阳光,听着门口小贩的叫卖声,心中打定主意,起身前往应雪的房间。
房门被推开,只见红衣女子斜倚在门框上,手中玉佩的红光映得她眼角的朱砂痣愈发妖冶。凤瑾歪头轻笑,眸光停驻在应雪的脸上,「休息好了吗,应小姐。」
应雪垂眸掩住眼底波动,嗓音沙哑:「身体已无大碍,凤姑娘是有安排吗。」
「安排到是谈不上,就是...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凤瑾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应雪走去。她故意走出风情万种的姿态,裙袂飘飘,腰间丝带随风轻扬,愈发衬得她身姿袅袅。走到应雪身前,她瞧见应雪指尖的厚茧,素手轻抬,缓缓覆上应雪的手,而后轻轻握住,一边摩挲着茧子,一边仔细观察着应雪的表情,「你这手上的茧子是从何而来。」
应雪抬眸望向眼前人,四目交汇,刹那间,她便敏锐地察觉到凤瑾此举意在试探。应雪在心中迅速权衡,深知此刻必须沉着应对,稍有差错便可能满盘皆输。表面上,她依旧神色平静,可大脑已在飞速运转,思索着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机。
应雪的沙哑开口,「练剑所致,日子久了便消不掉了。」
「哦?修的什么剑法?」凤瑾突然逼近,身上的铃铛声脆响着撞入耳膜。应雪心中一凛,清楚自己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但她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短暂的停顿间,她已然想好应对之策,缓缓说道:「家传剑法罢了。」
「呵,」凤瑾轻笑一声,俯身捏住应雪的下颌,力道轻柔却不容挣脱,「你的剑法是修剑之地的‘断水诀’,这是家传的?」
应雪的瞳孔微缩,转瞬又恢复正常,面上不动声色,冷静地回应:「我父母经常在外云游,在一次偶然的试炼中带回了一本剑法,但不是什么‘断水决’,这本剑法中有许多链接不顺的地方,我就自行修改了一番可能修改后便与姑娘所说的‘断水诀’有几分相似之处罢了。」
凤瑾挑了挑眉,指尖在应雪虎口的几道茧子上游走,「你右手虎口有三道茧——是修炼断水决的接过,练成断水决每日需刺竹万次,十年方成。你这茧断不可能是练别的剑法所致。并且修剑之地只收孤儿,你父母......」「你师父应该是应厉吧…最擅长的就是养‘刀’了」。
应雪听得心颤,没想到因为手上的茧子暴露了自己,她在心中快速盘算着,脸上却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没有一点身份暴露的危机和害怕:「不错,我的父母早年因为一场大火去世了,在他们去世后我便成了孤儿。我是应厉的徒弟,但不代表我会任他摆布。我逃离修剑之地,就是不想成为他的杀人工具。追杀我的那些人,说不定就是他派来的,想要置我于死地,好让秘密永远被掩埋。」
应雪说话间,目光坦然地迎上凤瑾的视线,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信任的迹象。她知道,此刻不能露出丝毫破绽,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
「小姐,小姐」,小麒推开房门,端着一碗桃花羹,却瞅见自家小姐正坐在应雪的床上,四目相对,并将自己的脸不断靠近对方,一手环抱着应雪的腰肢,另一只手则与应雪的手相扣。而应雪也不甘示弱的回看着,没有退让之意。两人的呼吸声因为这距离交缠着,看得小麒脸蛋一红。
「打扰了,你们继续」,小麒红着脸退出房门,默默的把门关上。
应雪还在看着,她明白,凤瑾对她的怀疑不会轻易消除。凤瑾松开手,围着应雪踱步,说道:「你说你逃离了应厉,那为何又会拿着那枚玉佩?这玉佩的来历,你似乎没说实话。」
应雪沉默片刻,坦然的对上凤瑾的视线:「那枚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此话当真。」
「哦?。凤瑾含笑道:「看来小雪真的和修建之地一丘之貉不一样呢,单纯。这身份一诈就被我诈出来了」,
应雪无言以对,沉默地看着凤瑾:「凤姑娘,应厉一直想找到凤凰,我可以配合你反击。」应雪紧紧盯着凤瑾的眼睛,试图让她看到自己的真诚,心里默默祈祷着凤瑾能够相信自己。
凤瑾沉默片刻,盯着应雪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内心。「好,我暂且信你,但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凤瑾说道,目光中仍带着警惕,心里对这份突然而来的忠心有所保留,决定先观察应雪的一举一动。
应雪心中明白,自己只是暂时取得了凤瑾的一丝信任,接下来她必须小心行事,寻找机会完成自己的任务。
三更时分,雷声碾过天际。
应雪悄无声息地翻出窗棂,黑袍融入夜色。客栈后的马厩旁,一道黑影早已等候多时。
「任务进展如何?」那人嗓音嘶哑如锈铁相磨,正是应厉的亲信。
「凤瑾已生疑心,但暂时不会驱逐我。」应雪低头掩住眸中冷意,心里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她知道,面前这个人是应厉派来监视她的,稍有不慎,就会让应厉对她起疑。
「哼,真没用,第一天就被怀疑了,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选择派你来。」黑影抛来一只瓷瓶,「师父给你的,让你找机会用掉」。
瓷瓶入手冰凉,应雪攥紧药瓶,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念头。
「好,你有没有带银子」,应雪对着黑影说道,「我的钱在追杀中丢失了。」
黑影疑惑地看着应雪,缺东西你直接去抢好了,我们做事什么时候讲究给付钱了。
应雪被噎了噎,心想那是你们。「跟在凤瑾身边,做事要低调」。
黑影无语,扔了一个钱袋过去。
忽然一声鸦啼刺破死寂!黑影迅速撤离,只留下应雪一人。
瞬间,数十道黑影从屋檐跃下,刀光如网罩向应雪。她旋身避过致命一击,左肩却撞上了刃锋。鲜血飞溅的刹那,二楼窗扉洞开,一道红绫破空卷来!
「当着我的面杀人,胆子不小。」凤瑾踏风而至,铃铛声混着雷声轰鸣。她指尖轻勾,红绫缠住刺客脖颈,一绞一甩,尸体已撞断栏杆坠入雨中。
应雪被密不透风的攻势压迫的踉跄后退,任由凤瑾揽住腰身。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带着一丝戏谑:「小雪,你说你这身上有什么,这么多人惦记着你。」
「我也想知道」,应雪从凤瑾怀里脱离,随着捡起地上的刀开始反击。她心中冷静异常,迅速分析着敌人的招式和弱点,每一次挥刀都精准而有力。
凤瑾一边甩着红绫将他们绞入死亡,一边往着应雪身边靠,「小雪,你这身上的伤还在呢,别逞强」。
应雪听着这句话,不以为意,却在浓郁的血腥味中闻到了清新的香味。此时她心里有些复杂,一方面感激凤瑾的帮助,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的身份再次暴露。但她的脸上依旧没有露出丝毫情绪,专注地应对着敌人。
眼前仅剩的四五个敌人,被红绫迅速击飞,重重的落在地上。凤瑾拍了拍应雪的肩膀,「留了几个活口,快去审审。」
应雪听着凤瑾的话,乖巧的走向那几个敌人。「扑哧」,服毒自尽了。
凤瑾双手环抱着,语气轻佻,「这就是你说的不惹事?」
客栈房内
凤瑾松弛地坐在椅子上,红绫绕在腰间,从夺命的刀刃变成华丽的装饰品。而她的主人则在随意地掐着葡萄吃着。
「小姐,你明明知道应雪留在身边不安全,为什么还要去帮忙」,小麒看着凤瑾的衣裙沾染上血渍,终于反应过来气恼地指责着小姐的任性。
「应厉和我们斗了这么多年,突然来了个应雪,你不好奇啊」,凤瑾捏了捏小麒的脸蛋,看着气呼呼的小孩不由得笑了出。
「小姐!好奇心害死猫啊,我们能不能稳重一点,找长老们商议后再做决定。」小麒气的跺了跺脚,小姐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
「我很稳重啊,你说应厉和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一直想找到灵山地脉所在。可是近几日,凤凰传说的流言迅速流传,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凤瑾摸了摸下巴,「而且暗影探查过了追杀应雪的有两方势力,如果一方是应厉为了铲除异己追杀的应雪,那另一方是为了什么......而且,应厉怎么突然这么急躁了。」
凤瑾想着应雪,眼眸不由得沉了沉,「事情还真不简单了呢」。
「所以,小姐你是想把应雪留在眼皮底下看着」,小麒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看他们在玩什么阴谋。」
「对的,所以可以不用太担心了吗。」
「那我倒要看看应雪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说不定能借此揭开应厉的计划,一举挫败他们的阴谋,保护灵山和大家了。」小麒激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