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然还有人要加入?”
朝揽云还在打着哈欠就猛的听到这一消息,她错愕地扭过头去看着被派遣来给她们通知的相长老。声音在一片呜呜泱泱的谈论声中显得格外干脆。
相长老没好气地答应了一声。
“是啊,受你们鼓动还有人要加入蝮蛇赛呢。真是,不知道给我们鹿渊阁添了多少麻烦,你们两个人的蝮蛇赛本就不好安排了,还不能安排成团体赛,还不能降难度。知不知道增加了我多少工作!”
“麻烦倒是称不上吧,”看着一脸不悦的相长老,徐怀初在一旁边笑话着他,“忙点,相长老且忙点才好,那就顾不上天天去找南疆的蛊娘打架了,也顾不上被阁老们罚了,也就不用找人帮忙求情了。”
相长老不悦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喊了句闭嘴。
徐怀初歪着头乔装无奈。
“这话说的,我又没有撒谎。”
“讲讲?”一直昏昏欲睡的朝揽云听此来了兴趣。
她瞥着相长老,偷偷挑起了眉,一步一步挪,装作若无其事地挪到了徐怀初背后,看徐怀初满眼笑意若有所觉向后移来,就扯住他肩头衣角,刻意躲过相长老视线,让他告诉自己。
相长老看着浑然不觉自己被发现,沉浸在听八卦喜悦中的朝揽云,刚想瞪过去,就看见徐怀初抱着臂,目露愉悦,默不作声地遮住了他视线中朝揽云的身影。
“求情哦。”他做着口型威胁着相长老。
朝揽云的这一举动并不明显。但身为唯二在场晚辈,当然不少人一脸兴味看着这边,并因此起了不少拉媒心理。
当然,也有人因此怀疑东洲两大宗门要联合了,思考着对策。
“嘘,”徐怀初伴着朝揽云的意思把头靠了过去,冷淡无视了一群或隐晦或明显把目光投过来的长辈们,然后悄悄说道,“回去告诉你,现在时间不够说不完。”
朝揽云只得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放开被她揪住的他的衣物,靠在了身后柱子上。
她们此时身在鹿渊阁的接客大厅。
九龙朝巅会的初赛是先由各宗的领队长老来抽签决定对敌的,一般来说不会有弟子来此,各位长老也可以趁此交流一下宗门事物。
但谁让她们两个要参加蝮蛇赛呢,蝮蛇赛不是没有再次举办过,但是一年两个人参加蝮蛇赛的确是史上第一例。
而且朝揽云和徐怀初分别出自东洲的两个领衔宗门,令人担忧东洲下一步会出什么变故。所以经过不少人提议,他们现在就站在了这里任所有人观摩。
鹿渊阁的大厅格外的大,大得即使分散着大陆各端来的宗门长老也看起来格外空旷,鹿首、鹤首、龙首等各种雕刻在大厅内随处可见。
正当徐怀初为没有精神的朝揽云,普及起鹿渊阁雕刻这些纹路的客座长老的奇闻趣事时,一阵响亮的脚步声传来了。
女子衣着鲜艳繁复,妆容亮眼让人一眼判不出她的年龄。
她持一手玉牌在大厅内环视一圈就锁定了目标,朝朝揽云冲来,左手玉牌,右手抓向朝揽云的手腕。
“嗯?”朝揽云在身边徐怀初试图引起她兴趣的普及声中,她总算抬起了半睁半闭格外倦怠的眼睛,总算来了个有意思的了。
她轻啧一声制止了作势挡开那女子的徐怀初,“怀初,”她亲昵说着自己的诉求,“不要抢我的游戏哦。”
直到那女子抓上了她的手腕,她还是眉目盈盈,一脸温和愉快。
大厅里生出了些变故,自然所有人都默默看了过来,他们颇为合拍,自觉又怂恿地让开了些位置。
于是,所有谈论都在一瞬间停止。一时间,朝揽云满含愉悦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
“你好啊?这位姑娘。”
她笑意盈盈等着对面人的回答,看对面女子毫不做声,左手将玉牌抛向自己,只得无奈摆脱了她的挟制,一个转身旋转远去,而后向后下腰,躲过了被抛过来正当她面门的一个玉牌。
女子双指施法将玉牌召回大半,朝揽云翻转起身之间忽感到身后有袭来灵气,一时躲避不及,于是手臂一展捉住附近一个鹿首,借力翻了过去。
回头看,那玉牌寻踪而来,朝揽云正要握住自己的剑,就想起乌傩剑在入厅之前放到了寄存处,她看着玉牌一时之间慢了半拍。
措不及防间,身体八周袭来无数玉牌,她只得赶忙蹬掉一玉牌,伸手握住。而后纵身起跳,在空中转身,寻方才踢去那玉牌的空挡摆脱了出来,险险避过那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玉牌。
玉牌撞到了一起,除了那个被朝揽云挟制手中的玉牌,其他都散落一地。
有意思,她亮了亮眼睛,颇为兴高采烈地弯起了眸望向了对面女子。
“要动真格的吗?”她提声问道,争取对面人的意见。
徐怀初被推到一旁,此刻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打高兴了熠熠生辉的眸子。
“你!”女子听到她话语顿生怒意,妆饰过了的好看眸子被眉压下。
“好了,别打了。”
见阁老示意,方才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相长老此刻才不情不愿地开口:“最后一个人来了,你们三个都是要参加蝮蛇赛的人。”
“这位是预言师前敛的弟子,”
相长老在那慢悠悠说着。
前敛,徐怀初抬起了眸,默不作声地站到了朝揽云身旁,打量着女子。
“未来的预言师,络净。”
“预言师?你能在战斗中看到对手的下一步动作吗?”朝揽云明显很感兴趣,“就像方才一样算计全局,在对手不知的情况下将玉牌摆在每个死路,然后一击制胜。”
络净听她这话明显怨念满满,眼尾黄霞都沾上了几丝怨气。
“怎么可能是你?我不接受,你这样嘲讽他人的人。”
“嘲讽?”朝揽云没反应过来。
徐怀初明显憋着笑示意她凑过来,小声给她解释道:“她用的就是你说的这般套路,只不过你以力致胜破解了。”
“所以你说的话在她听来便是嘲讽。”
“可是她没用全力啊,若她在玉牌上刻满术法荼毒,我也是无法挣脱的。”
“所以比赛除非不论生死,其实根本无法分出名次啊。”
徐怀初无奈道,“你总不能让她以杀死你为目的和你打吧,任何人都不能同意的。”
“也是,”朝揽云一脸志同道合,赞赏看着他,“我们什么时候打一场?”
徐怀初微敛眸,看着起了兴趣专注看向自己的朝揽云,轻轻抿住了唇,她的眼睫黑得像鸦青。徐怀初一时之间有些失言,脑子里空白不知该说什么。
他一时之间无法去想是自己哪句话引起了她的共鸣。
“喂!你们两个不要无视我啊!”
“就算将来…”络净看她们在那窃窃私语喊了起来,中间嘟囔几句,然后重新大声警告,“总之,现在停止你们的交流!”
“相长老,”徐怀初看了她一眼,而后歪过头对相长老说,“我觉得我们这些选手需要一些交流的空间,你觉得呢?”
相长老明显看出他有什么事情要办,但他扫了一圈在一旁没得到答案便席地而坐、百无聊赖玩着一团灵气的朝揽云,和一脸斗志昂扬凑到朝揽云身边宣战的络净,决心也整点什么动静。
“也可以,”于是他轻飘飘扔下一个深水炸弹,想给他使个绊子,“反正蝮蛇赛的规则你昨天就知道了。”
说完他还专门往朝揽云那边看了几眼,却只看到她一脸困意,温和应付着络净的话,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不由有些遗憾。
回过头来,看着徐怀初的微笑,他顿感无趣甩手离开了。
“现在的小孩,真没意思。”
“所以你嘲讽了我。”
“这样啊,”朝揽云有些困意,昏昏欲睡中若有所思着,“那对不起,以后不说这句话了。”
络净撇了撇嘴,有些生气道:“谁信你的?听我说话这么困吗?”
“没有,起得早,早上五六点就被叫起来了而已。”
朝揽云默默回思着今天早上把她从床上拖起来拖到这个大厅里的青怜,眸光一转就看见青月长老和宗主一脸难言地看着她。
她连忙规整坐态,从地上起来。
“怎么了?起起坐坐的。”络净跟着站起来。
“我宗主长老看过来了。”
络净正要循她目光望去就见徐怀初走了过来。
“络姑娘,你的师父前敛是在半个月前去了东洲吗?”
他一脸笑意问道,“揽云对你们有什么特别吗?”
朝揽云抬了抬眸,看向徐怀初明显要交涉什么的模样,将两个人分别打量了一遍,最终选择站在了徐怀初身后。
“你就这样站在他那边了?”
络净一脸不可置信,“那方才你对我这么好的态度是什么?”
朝揽云头疼,朝揽云想逃避,朝揽云想面无表情地离开。
事实上,见过几面的人和第一次见面的人为何起争端她都想不知道,她讨厌任何吵闹。
于是她挪到了徐怀初身后。幸好,她庆幸,以时间度量站位常常很准确。而且徐怀初好像是在因为自己的事情发问。
“络姑娘,我想问你些问题。”徐怀初遮住了朝揽云的身影。
络净还在不可置信地盯向朝揽云,朝揽云只得颇为头疼地干巴巴回答了一句。
“你们随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