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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一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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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

(请忽略盘星教总部和日暮神社的物理距离)

四人三妖坐在静冈县伊东市日暮神社的偏厅里大眼瞪小眼。

为首的始作俑者白鳥觉轻咳一声,向刚刚从行李箱中醒来的天内理子大致解释了一下救下她前后的始末。

天内理子蚊香眼。

“所以白鳥医生是说……你以不知名的方式给我做了一个替身,然后今天被杀死的其实是我那个替身、真正的我其实一直沉睡在这只行李箱里跟着你跑来跑去?”

在消化了巨量的信息之后,少女很是后怕地摸了摸自己差点儿被子弹直接洞穿的脑袋。

“天哪天哪、本小姐竟然差点儿就死了!嘶…为什么总感觉好真实的样子,好像自己的大脑确实被洞穿了一样!”

她反复摸索着侧脑整齐的秀发,总感觉有些古怪。

白鳥觉解释道:“因为《秘技:多重影O身》的原理其实是剥离了你的部分情感捏造出来的替代物,本质上还是你的一部分。因此当术式解除之后,替身所经历的一切记忆也会原封不动地返还到你的本体上。”

白鳥觉很是一本正经地解释着离谱的发言: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错,你、天内理子确实是被杀死了一次。”

“啊?!”

天内理子突然反应过来:

“那我的那具‘尸体’现在岂不是……?”

不靠谱的白鳥觉点点头肯定道:“因为距离太远影分身自动解除,所以现在你的那具‘尸体’已经彻底消失得连渣都不剩了哦~”

天内理子:……

不要这么一本正经说这么恐怖的话啊喂!

星浆体少女捂脸,突然开始担忧起另一边的黑井美里和某两位为了尸体大闹盘星教的DK来。

“嘛算了,相信那俩不良绝对会有自己的解决办法的!”

不过向来心大的天内理子没怎么纠结自己的身后事。对于这位还没年满十六岁的少女而言,她下一秒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她醒来的这间日暮神社上:

“所以说,白鳥医生你带我来这边是需要做些什么吗?”

听见这话在一旁听了许久壁角的小老头、也是日暮神社的现任宫司一拍膝盖,立马精神了起来:

“这你可就找对人了!我给你说啊,说起藏人这本事我家可是一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有个外孙女叫日暮戈薇…对,就是那个大巫女。她当年可是能耐的很,不仅是捞了个大妖当老公,现在也还是……”

“咳咳咳,好了日暮老爷子。”

白鳥觉打断了老人家的滔滔不绝,解释道:

“总之小理子,这间日暮神社别有特殊之处,可以暂时隐藏你的行踪。在那边我也有靠谱的友人可以教导你修习灵力,就是条件可能稍微艰苦了一点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这个办法对于一直在监视下生活的星浆体来说,似乎是心心念念的自由。

可是突逢巨变的天内理子指指自己、又看看一屋子的陌生人和妖怪,却莫名踟蹰起来:

“修习灵力?……我?”

向来活泼开朗的少女难得低下头揪了揪裙角,很没信心地道:

“我真的可以吗?”

“从小到大他们都教导妾身——你是现任的星浆体、你是特别的存在、你不可以大跳、不可以大闹、不可以做很多看上去有一点儿危险的事,你的伟大使命全是为了天元大人献身,而你存在的全部意义就到今天为止。”

天内理子搅动着手指,语气越发不确定:

“所以…我其实从没想过还有些什么想干的事。哪怕是之前鼓起勇气说要逃离,可本质上我也只是怕死,是不甘心而已。”

“很、很自私对吧?”天内理子苦笑: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宏大的愿望,也没有一定要活下去的理由,我甚至没有能力离开资助独立生活…所以哪怕白鳥医生你现在把选择权摆在我面前,其实我也……”

少女的脑袋和声音一样越来越低,似乎抽去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气力。

她等待着,等待着一个宣判。

可白鳥觉却笑了起来,刚开始是抿唇轻笑,到了后面就仰起头来成了肆意的、开怀的大笑。

“理子啊——你完全不需要有这样的负担!”

女人笑容微敛,张开双臂、毫无顾忌地一把抱住了正失魂落魄的天内理子。

“作为星浆体转生并不是你的错,更没人有义务去为了那劳什子天元献身。难道你以为我救你是为了有一天你能报答我些什么吗?还是你下意识地觉得你自己一定非要有些什么特殊之处才值得被拯救?”

“不,从不是这样。”

她伸出手,像母亲一般细心地捋开因为少女汗水而潮湿打捋的头发,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仅仅是作为一个活着的人,一个会哭会笑的存在本身——你,天内理子就已经完全有了理所应当继续活下去的权力。”

白鳥觉弯了弯眼睛,

“至于我拜托日暮神社?那只是暂时找不到更好的地方隐藏你的行踪,又希望你能学会运用自己体内的力量而已。如果理子不喜欢,那直接拒绝就是。其它的我再想办法。”

“所以完全完全不用有任何负担——小理子你已经做得很棒了,真的、一直以来都是。”

女人的声音温暖、细腻,像是大冬天渗进心头的热水,熨烫过肺腑,再把天内理子动荡不安的心脏包裹起来。

她怔怔看着白鳥觉,有些呆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是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有温热的眼泪一起被眨了出来。

这个被整个世界苛责的少女很没志气地哭起来,她大力地扑进了眼前言笑晏晏的心理医生怀中,自人生起始的呱呱坠地之后、第二次,痛痛快快地连带着这些年所有不公压迫与理所当然的责任一起,大哭了出来——,

“我答应你,答应留在日暮神社,也答应在这里学习灵力!”

天内理子哽咽着高声喊道:“无论是咒力也好、灵力也罢,我再也不想…不想这么无力、不想这么被动!凭什么、所有人都理所应当!!!凭什么,我就要为了一个我连一面都没见过的人去死???凭什么啊!!!”

“我想活下去!我也想活下去啊——!!!”

于是光线昏黄的神社光晕里,朱红的神龛下,星浆体少女不甘的嘶吼声中,白鳥觉一下下拍抚着她的背脊。

女人面容悲悯、神色慈和,如同渡化苦难者的诸天神佛一般,微笑。

「一定会的,再没谁能剥夺你存活的权力。」

··

既然决定了天内理子的去处,白鳥觉便快快地给犬夜叉和日暮戈薇写了封长信。

在信中说明了事件前后始末、并附有一大包现代便携用品作为谢礼后,她就连着天内理子带礼物一起打包送进了食骨之井。

在那里联通着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

说起白鳥觉和某位叫做犬夜叉的战国大妖和末法时代最后一位巫女日暮戈薇的相遇那可又是一个鸡飞狗跳的漫长故事了。

不过也幸好有那前面的相识,现在假死的天内理子才有了个咒力训练和避风头两不耽误的清净去处。

「希望日暮戈薇她不要嫌弃除了夜叉姬之外,又多了个性子跳脱的皮猴子需要管教。」

白鳥觉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想着,回过神来的时候正看见名取周一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表情沉静又带了些许兴味。

“这次多谢你了,小周一~”

“不知道是不是占用了太多你这位国民偶像的宝贵时间?改天我请你喝咖啡吧?”

她大大方方地朝人笑了一下,任由对方像看稀有物种一般打量自己。

“您可算了吧觉姨,我现在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名取周一微笑,平日那张淡然的脸上显出了三分调侃:“而且我可不想明天的媒体头条变成国民偶像名私会某不知名大龄女星。”

“好过分哦,有你这么说自己的亲亲姨妈的嘛?”

白鳥觉很没正形地翻了个白眼。

名取周一却依旧微笑着,甚至唇角的弧度都纹丝未变:“是我不对,我不该调侃某个突然消失了十来年又突然莫名其妙出现在东京郊外大马路上的人。”

青年几乎是咬着字节吐出话语,语气在向来颇有温和气质的除妖师身上异常的重。

对此正在休憩的瓜姬和笹后都颇为理解,反倒是并不了解情况的柊有些莫名其妙。

她看了眼火药味十足的名取周一以及仍显得一派淡然的白鳥觉,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旁边的日暮老先生见势不妙早就溜回房睡觉去了,此时日暮神社的偏厅里就只剩下了两人。

在这份几乎沉凝的诡异气氛里,还是白鳥觉叹了口气,率先开了口:

“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周一。请相信我、不辞而别这么久并不是我的本意。”

女人神色温和,嗓音清透,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认真注视着久未见面的亲人。

而被白鳥觉这样郑重其事地盯着的名取周一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语气也不自觉地缓和下来:

“那…今年年末的时候,觉姨你……”

“你想让我陪你回家参与祭典?”

白鳥觉挑眉,神色间不由得带上了些怪异:“「名取」……吗?还真是陌生又熟悉的东西。”

见到女人犹豫,名取周一连忙补充道:“是的,我已经是名取本家的继承人了,甚至在除妖界也有了些话语。”

他顿了一下,垂下眼睫:“所以…当年那些事情不会再发生了,甚至觉姨你想改回名取姓也……”

“够了!”

白鳥觉打断了名取周一即将开口的话。

她看着名取周一眼中的错愕与小心,只是笑了笑、吐出的话语却不容置疑:

“我现在过得很好,不如说,在舍弃了某些并不必要的东西之后,我现在过得前所未有地好。”

女人挥手打断了青年即将开口的所有话语:

“不聊这些晦气东西了。周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名取家的祭典我就不参与了,但如果周一你因为族里的污浊空气有所困扰的话,随时欢迎到我那里散散心。”

名取周一愣了一下。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久别重逢的亲人一番,确认对方气色很好、对于自身近况的所言没有一丝勉强,这才勾起唇角笑起来:

“看到您还是这么有活力我就放心了。那么我之后具体要到哪儿去拜访?”

白鳥觉也笑起来:“去涩谷区全向十字路吧,我的心理咨询所开在街道末尾。哦对了,到时也让你见见我家小悠仁。”

“小…悠仁?”

名取周一顿时挑眉问道:“是觉姨您的孩子吗?”

青年刚刚才回温的语气,不知为何又略添了一丝警惕。

名取周一忍不住担忧。

面前的女性亲属失踪了整整十年,再出现时——独身、没有佩戴婚戒却改了姓氏,现在还有个不知年岁的孩子……

这足以推断出很多事。

一只黑色的壁虎纹样黑痣不知何时攀上了名取周一的半张脸。透过那双剔透的红眸,更衬得他眉宇间有些沉凝。

“喂喂,你想哪儿去了?”

白鳥觉伸手在整个沉入低气压中的名取周一面前挥了挥,失笑道:

“悠仁是寄养在我这里的孩子。他本姓「虎杖」,放在我这儿是因为我和那孩子的母亲有些渊源。”

名取周一紧绷着的神色这才略微松缓了些,但还是不免担忧道:“如果有什么需要,任何方面,无论是生活还是其它……都可以尽管来找我。”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故作淡定地描补一句:

“毕竟觉…姨您当年也很是照顾我和母亲。”

白鳥觉先是讶异,后又有些忍俊不禁。

“噗、周一你这样严肃都让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白鳥觉笑起来,忍不住像当年一般伸手揉了揉青年的脑袋:

“说实话,你这么有负担干什么?当年名取家那劳什子破事和你个小屁孩又有什么关系?”

浅褐色的发丝划过指隙,带着跨越漫长时间却依旧血浓于水的熟悉感。

女人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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