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又完了。”
辰阳刚走到教室门口，还没走进去呢，就听到李端的哀嚎声。
英语没有提早交卷，一直坐到考试结束，挺煎熬的，看不懂主要是。
“咋的，要朝着我拜拜呢，那得趁早拜，答题卡扫描起来挺快的，几分钟就完事儿了。”
听到这个声音，李端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声音的发出者，对方就那样如无其事的把笔扔在桌子上，坐下了。
“阳哥你没良心，都这会儿了，还不知道安慰我下。”
“来来，咋俩互相安慰下要不？”
李端拍开辰阳要摸他头的那只手，“理我远点，啥话说的这都是。”
说完又把脑袋往牧遥那边挪了挪，“还是牧遥贴心。”
牧遥有点嫌弃的抽出了被李端强制拉过去的手。
“灵灵怎么还没回来，干嘛去了？”唐欣边收拾书包边问他们。
“我也不清楚，就交卷那会儿看见，再好像没注意到，”周子凯回答道。
牧遥把几支笔塞进书包里，说道：“再等等吧，估计去忙了。”
辰阳从坐下就开始刷手机，现在考完试更是肆无忌惮，直接放在桌面上。
又等了好一会，人还是没有来。
她没有带手机，打个电话都打不了。
李端提议要不要出去等等，他们先去等车，说不定就碰到了。
他们几个往出去走的时候，整栋楼基本上都没人了，非常安静。
“灵灵是有啥急事儿回去了还是去找人了，不应该呀，”李端边琢磨手里的钥匙边说道：“她有事儿的话肯定会跟我们说一声，不可能一声不吭就走了。”
无意间的一句话，倒是让唐欣想到了什么。
“你们先往出去走，在公交站等我们，一会就回来。”
她丢下一句话就朝着相反发方向跑过去。
那是一号楼的方向。
拐过花坛边的小路，刚走到一号楼的侧门，就看到钟灵灵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欣欣你怎么过来了，是等我等久了吗，不好意思刚刚有点急事儿，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说完就几步跑了下来。
“你没事儿吧，”这是唐欣出口的第一句话。
“没事儿呀，能有什么事儿，刚刚是一个学姐找我帮点儿忙，时间有点久了。”
“那就好，走吧，他们几个应该在校门口等咱们呢。”
“好。”
“冻坏了吧站这儿，不好意思有点事儿给耽搁了下，”钟灵灵走过去就跟他们说道。
“干啥干啥，还跟我扯上这一套了，”说着把提在手里的书包给她往肩上挎去。
“谁帮我收拾的书包？”
“那还能有谁，当然是你同桌我啦。”
“真贫，”唐欣说完就给了李端一个让自己去体会的眼神。
“公交来了，”牧遥开口道。
“走吧走吧，”李端搓了搓手往前走了去。
周子凯第一个上的车，展开手里的钱，对司机师傅说道：“师傅六块钱哦，我们几个的，您看看，”说完就投了进去。
司机跟他摆了摆手，示意让进去。
天气很冷，很默契的选了一家火锅。
吃完饭去唱了会儿歌。
牧遥基本上没怎么唱，大都是李端跟唐欣两个。
唱嗨了都。
“干嘛你们，都在矜持啥呢，快来唱起来，”李端唱完前面一首，直接把话筒递给他们。
“我是真不行，你们来吧，”说完把话筒又推了过去。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把话筒接了过去，起身的时候还看了他一眼。
声音很小，加上包间的音乐声很大，其他人没听到。
但是牧遥自己听到了。
这个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等到自己打算用眼神回击的时候，人家已经走过去坐在高脚凳上面，调整着眼前的话筒。
那从我的眼前拿过去话筒干啥，多此一举。
牧遥心里这样想着。
然后撇了一眼静静躺在桌子上的话筒。
前奏缓缓响起，辰阳的脚踩在凳子上放脚的那个圈上面，一下一下，随着音乐声缓缓的有节奏的动起来。
眼睛盯着屏幕，一只手握着麦克风，另一只是在底下一点的位置上扶着。
灯光打在他的鼻子上，脸上，给本来立体的五官打上了一层阴影，显得更加硬挺又带有点邪魅。
不知为何，危险又迷人这个词一下子从牧遥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你有个名字
我只是个影子
你的心有个影子
我只是个名字
说不清楚什么意思
这件事并非解释
看不清楚什么位子
只是一场错以为是
是王菲的《影子》，很多年前的一首歌，没想到在他们这个年纪，还会有人听过，还唱的这么顺溜。
这几句一出，不知是对辰阳还有这一面的震惊还是什么其它原因，空气中安静了几秒钟，下一刹那掌声四起。
期间没有人说一句话，但每个人的脸上，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
李端跟种灵灵四目相对，看到的对方的脸上全部都是震惊。
难以置信。
唐欣就在那一股脑的看着辰阳，然后使劲儿鼓掌，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
那是欣赏的崇拜的目光。
周子凯也是，边笑着手上不忘鼓掌，用老父亲一般的眼神看着，好像自己的孩子有出息了，还有这项他没有发现的技能。
牧遥也在跟着鼓掌，但是他拍的速度很慢，缓缓的，一下一下拍着，视线倒是没有从他的下巴上面离开过。
明明是嘴巴在唱歌，但是关注点一直在下巴上面。
好白，好尖，好性感。
你有个名字
我只是影子
你的心有个影子
我只是个名字
说不清楚什么意思
这件事并非解释
看不清楚什么位子
只是一场错以为是
总是复制这 爱情
用如出一辙的模式
演相同的事无休又无止
总以为塑造我举止
成为你一直想要的样子
如此一开始要何时停止
说不清楚什么意思
这件事并非解释
看不清楚什么位子
只是一场错以为是
总是复制这 爱情
用如出一辙的模式
演相同的事无休又无止
总以为塑造我举止
成为你一直想要的样子
如此一开始要何时停止
如此一开始要何时停止
一首歌结束，大家都炸开了。
李端举着话筒大声朝辰阳喊道：“阳哥牛逼。”
大家都在那起哄要他再来一首，辰阳摆了摆手，想要从高脚凳上面下来。
大家看他确实说不动了，也就不再起哄，都拿起话筒准备下一首了。
往下来走的时候，沙发拐角处坐着的人就那样直直地盯着自己。
看上去很乖，就那样坐着，面前放着一盘瓜子和一小碟薯片，看他的时候时不时拿起一片塞进嘴里。
直到走近走到旁边，才把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
“怎么不去唱会儿，”辰阳坐下来，中间大概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牧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是在问我吗？”
辰阳挑了挑眉，往他旁边靠了点，微微低下了头，“声音大点，太吵了，听不清。”
“我说，”牧遥这次提高了音量，“你是在问我吗？”
说完又转头看向他。
“这里除了我们俩还有其他人吗？”说完还不忘抬头看了下前面正嗨的几个人。
李端坐在高脚凳上边唱边看，李端跟唐欣在那蹦着，钟灵灵站在桌子前面，也在扯开了嗓子，唱着。
好不热闹。
牧遥又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一条腿抬起搭在另外一条腿上，然后很随意的向后靠，靠在了沙发上，偏着头脸朝天这边，只是看了看，没说话。
“怎么了，这是一不小心给你问害羞了吗？”辰阳也抬起一只手臂搭在上面，跟牧遥面对面，只要他的手再抬起来一点，就能摸到牧遥的脑袋。
牧遥吐掉嘴里的瓜子皮，开口道：“那倒是还不至于。”
“那是因为什么，”很明显辰阳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牧遥还是一直盯着他看，牧遥回话。
就在辰阳开口的那一瞬间，牧遥懒懒的开口道：“刚刚有说了，五音不全，开口怕吓到你们。”
辰阳听到这句话，笑了。
“这很好笑吗？”
不知啥会儿谁挪过去的，他们俩挨得很近，问完就那样看着对方。
“不好笑。”
但是他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嘴角还是向上弯的，牧遥看到了没戳破他而已。
一直持续到将近两点。
“真给我唱嗨了，我嗓子都快哑了，”李端直接拿起剩下的半瓶可乐，直接往嘴里灌。
唐欣跟钟灵灵两人挤在一起靠在沙发上，歇着。
“你两真不厚道，我们唱的累死累活，你们两脑袋对着脑袋，聊了一晚上。”
牧遥看了看周子凯，有看了看辰阳，只是笑了笑。
“还好意思笑，”周子凯挤过去拿起自己的衣服，“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边唱边看你俩呢，说个啥就笑的那么开心，平常咋不见你俩这么爱笑。”
“我们俩挤不进去，看你们几个跳的那么欢。”
“都是借口，对吧，”李端也附和道。
“是的，”周子凯回他，顺便又补了句要不是你俩都男的，我得朝其它方面想了。
然后就收到了李端的几声泼天大哈哈哈哈哈哈哈。
出门各自打了车回去，除了牧遥。
夜间的温度，更冷了，风吹到脸上刮得脸生疼。
坐上出租车后，空调开着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旁边的人脑袋靠在窗上，一直看着窗外。
大街上看不到一个行人，只有路灯发出着微弱的光，在那坚守着各自的岗位。
辰阳捏了捏鼻根部，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牧遥从上车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变过。
心跳到现在还有点加速。
有种干坏事儿特别怕被人发现的感觉。
一直到躺在床上，这种不真实感都还没有消失。
洗手间的水声停了下来，不一会辰阳穿着睡衣，边擦着头发边从里面走了出来。
牧遥拿手机的手更紧的握住了手机，视线一直放在手机上面，但是不知道刷的都是些什么内容。
擦完头发，辰阳又从柜子里抱出另外一床被子，扔在了床上。
“屋子里的暖气不是特别热，老小区了，晚上睡觉捂严实点。”
牧遥听到他说话，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点了点头。
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响起，牧遥才放下手机，接着朝门口看了一眼。
手心里面有点汗，都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感觉还是有点不自在。
估计是这次睡在床上的缘故吧。
想起还在ktv的时候，那会儿他们四个还在那嗨。
他们俩就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牧遥打开放在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面露难色。
辰阳注意到他的状况，问了句怎么了，有事吗？
牧遥只是摇了摇头。
辰阳也没再问啥，刚起身去拿桌上的水，还没拿到手，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盯着他看。
牧遥被他这一盯盯的有点发懵，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刚要开口问，就听到对方说：“你不会又忘了带钥匙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给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愣了几秒钟，然后装模作样的摸了摸口袋，抬起头一脸无辜的看着旁边的人，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