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喝太多,但脑子还是有点晕。
隔夜的衣服,还是喝完酒的隔夜衣服,属实是不太好闻。
里面还夹杂着些若有若无的烟味儿,往身上套的时候得闭着气。
袜子不知道去哪了,随便扫视了下,没看到,就直接把鞋穿上了。
走的时候牧遥跟他说有空了再来玩,他只是点头应了声。
都快要走下楼了,一摸口袋,果然钥匙没带。
硬着头皮走上去,敲门,还是牧遥开的门,说了声拿个钥匙没带,着急忙慌进屋从茶几上够着后,就立马跑了出去。
走了好半截路,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这一系列操作是多么的奇葩。
心虚啥,有什么好心虚的,但主要是刚才自己这一通,就把心虚体现得淋漓尽致。
像干啥坏事儿一样,事实上他啥事儿也没干。
他觉得。
昨天晚上喝完出来已经很晚了。
回他家不现实,会被揍瘸可能。
回李叔那也不太现实,吵醒了又得跟着担心,辰阳从不在喝酒之后去李叔那边,这个他最清楚了。
毫无疑问,最佳去处就是辰阳家了。
虽然他也不矮,但是人喝酒之后就会变得非常沉,把人从出租车上扶下来,再扶到家门口,连个电梯都没有,爬上去差点要了老命了。
他直接把辰阳衣服扒了,给扔到床上去了,自己很随意地草草冲了两下,也直接躺上去了。
其实他也有考虑到这个情况,人家现在是有对象的人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但是又仔细想想,他一个大直男,有啥好担心的,况且之前都是这样子的,也不能大冬天让谁去睡沙发,真没必要。
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些,就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辰阳手机响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应该是震动,好几下,但是他没理,以为是闹钟。
开门的声音没有听到,牧遥喊辰阳的时候他也没有听到,打开卧室门的声音倒是听到了,睁开眼隐隐约约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以为是做梦呢,还抬起头看了一眼,又睡下了。
按道理来说这一闭眼,应该是一会就睡熟了的,但心里只有个声音一直在说好像有点不对劲。
但是也没有去管它。
就在要睡过去的一刹那,就那一刹那,如梦初醒幡然醒悟。
顿时后背一凉。
完了可能不是在做梦,可能是真人,而且这真人,还是人家的男朋友。
他现在在干嘛。
他睡人家对象的床,还睡人家的对象。
他到现在其实也没有想明白,刚刚自己是怎么弹起来的。
就那样嗖的一下,坐起来了。
然后跟扶着门把手看着这边的牧遥,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两个人都愣住了,一个站着一个脑袋跟鸡窝一样,坐着。
直到旁边的一道声音响起,才将这诡异的气氛打破。
“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可能是刚睡起来,嗓子还有点哑,辰阳抬起头看了一眼问道。
牧遥还是站在那,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回话。
下床的时候还专门再仔细确定了一遍,两个人没有脱光,都穿着衣服,幸好幸好。
不然场面可就更加难堪了。
他顾着穿毛衣了,等衣服从头顶拉下来的时候,一抬头门口已经看不到人了。
辰阳也起来了,在那慢悠悠地穿裤子。
几下子把鞋蹬上,顺了顺脑袋上炸了的毛,羽绒服拉链都没来得及拉上,跟还在那边穿衣服的人说了句走了,就出去了。
牧遥坐在沙发上,看到他出来后抬起了头,他先行开口说道:“我就先走一步了,打扰了。”
牧遥点了点头,回道:“有空再来玩。”
辰阳衣服穿到一半,就停下了,没再穿。
看到邹力刚才在穿衣服,他也鬼使神差地穿了起来,穿一半闻到烟味儿,才想起来这是昨天晚上穿的,又扔下了。
从柜子里翻出睡衣,抱着走了出去。
牧遥坐在沙发那,他朝他说了句你先坐会儿,他去洗个澡,随后就推开门走进了浴室。
洗的很快,冲了下随便拿香皂搓了搓,顺带着头发也是。
出来后没有过去,立马折回房间,把床单被套都扯了下来,连同昨天晚上的衣服,一股脑塞进了洗衣机里面。
把地上躺的乱七八糟的鞋子,提出了卧室。
然后才转过来来到沙发这,坐在了牧遥旁边,跟往常一样去摸他头的时候,被躲开了。
辰阳看到他这动作,笑了下,“怎么过来这么早,也没发个消息,”说着就把人扯进怀里了。
牧遥反抗了下,拿手挡着推了下他,但是没推过去,就没再管,也顺势被抱着了。
“昨晚喝多了,有点晚就在这睡下了,”边说边跟撸猫一样,摸牧遥的脑袋。
辰阳头发没擦,水都滴在牧遥脖子里了,很凉,随后挣扎着把人给推开,自己坐起来了。
“什么叫也没发个消息,你有看手机吗,我没有发吗?”牧遥回他。
听到这句话辰阳愣了下,好像是想到什么,又拉了下牧遥的手,“不好意思可能是错过了,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去把头发吹干,水滴我一脖子,”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有点点生气,但具体不清楚是生什么的气,水还是其它。
辰阳的执行力可谓是非常强,二话不说起身去了浴室。
就在他以为要吹头发的时候,对方一脸坏笑地拿着出风机走出来了。
然后吹风机就到自己手里了,“你帮我吹,”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牧遥边给他吹头发边在想,这人是不是真对他做啥亏心事儿了。
不然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要他吹头发,吹的时候还转过来抱着他的腰,勒的他感觉要踹不上气一样。
还有吃饭的时候也恨不得坐他怀里吃,吃一半碗被他抢去,说要吃他的这碗。
然后看着两碗吃了一半、基本上一模一样的米饭,陷入了沉思。
还有中午睡觉的时候也是,整个脑袋都塞他怀里,这不够,还抱着自己放在了他身上,都说了这样睡着不舒服,愣是半天不放下来。
他们俩独处的日子,简单但温馨。
太阳照进屋里,暖烘烘的。
辰阳脑袋枕在牧遥腿上,牧遥斜靠在沙发上,一会看看剧,一会聊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走的时候还是辰阳骑着牧遥的车,送他过去的,第二天早上再过来接他。
把他送到小区门口,刚要掉头走,突然就又被叫住了。
牧遥说好几天没有去看猫了,想跟他一起去看猫。
辰阳起初还是犹豫的,怕碰到上次那种情况,但拗不过牧遥,两个人就进去了,从侧面拐过去,直接去了楼后面。
包里就只有几根火腿肠,撕开包装袋给几只大猫放好后,就过去找小猫了。
平常只要听到有人来,就喵喵叫着跑出来了,今天还不算太晚,怎么没有任何的动静。
到猫窝看了一眼,没找到,另一个猫窝也是。
牧遥刚在嘴里说是不是被其他人给抱走了的时候,就听到辰阳在楼的另一面喊他过去。
应该是找到了,刚在庆幸没有丢的时候,转过去眼前的那一幕让他揪心痛。
这么冷的天,丢丢就那样躺在墙角,奄奄一息。嘴里叫唤着但声音很小,很沙哑,基本上就跟听不到的一样。
腿上,还有脸上都是清晰可见的伤,有些伤口还流着血。
他立马跑了过去,小小一个不知道从哪下手给捧起来。
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或许可能是吓到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辰阳从牧遥背的书包里面拿出两张试卷,一边轻轻地把猫捧了起来,一边对牧遥说去骑车,送它去医院。
听到辰阳喊了第二遍,牧遥才反应过来,拿着钥匙就跑出去了。
他骑的很快,也没有戴个口罩啥的,冷风打在脸上,竟没有什么知觉。
离他们最近的宠物医院也得将近二十分钟的车程,辰阳坐在后面,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猫轻轻地放在他的怀里。
这会儿倒是很乖,没有叫唤,不清楚是太过虚弱还是感觉自己得救了的原因。
这种天气,要是他们今晚没过去,第二天指定就成一具尸体了。
到医院之后,医生接过去就进去了,他们俩就坐在外面等。
其实是坐不住的,牧遥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一直这样子就没停下来过。
辰阳也没敢说什么安慰的话,他不敢。
其实刚刚过来的时候,他能感觉的到,手里的猫,呼吸越来越弱了。
他怕安慰完,但是猫没有救过来,下一步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知道牧遥有多珍视这只猫。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且又煎熬。
墙上挂着一个小狗样式的白色的钟,牧遥基本上就一会看一下,一会看一下。
感觉过了很长时间了,一看钟就是三分钟五分钟。
辰阳只是摸了摸牧遥的头,算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安慰了。
终于,在二十六分钟后,医生从门里面出来了。
牧遥立马撒腿走了过去,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二十六分钟,是他一分一秒数过去的。
医生出来的时候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牧遥就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放心吧,没事,就是长时间没有吃东西,加上天气原因,有点虚弱,伤都是皮外伤,不碍事,”说完这句话后他摘下了口罩,坐了下来。
牧遥又跟着他坐到了桌子前面的椅子上,“那它现在怎么样啊医生,脱离危险了吗?”
那个医生看到他这幅样子,开玩笑道:“你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危险,放心吧,我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慢慢恢复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心里面的大石头才落地。
等医生把猫端出来的时候,它躺在纸盒子里,小肚子一动一动的,睡得正香。
“回去了喂羊奶粉就好,今晚不用,我给喂过了刚刚,”医生对他们说道。
牧遥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猫身上,辰阳点了点头,“母猫的奶不能喝了吗?”
医生听完这句话抬起头来,“还敢放母猫那,一个不注意可能就凉凉了,这就是母猫咬的,不但咬了,还打算扔了不要了。”
听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是一整个震惊。
医生继续解释道:“母猫可能患有产后抑郁,察觉到自己养不活它了,就丢掉了,甚至做出一些伤害小猫的行为,就比如这些伤口,”他把一小瓶膏药装在袋子里,“一天涂一次就好,奶适量,它现在已经知道饥饱了,别怕喂多了。”
随后又加了一句,“一定要记得,不要再让母猫靠近了,不然会很危险,这么大的小猫,挺好养活的。”
又顺便买了点奶粉啥的,两个人就骑车回去了。
去了辰阳那。
经过简单商量,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余地。
放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他们家也不让养,就只能放辰阳那。
今晚暂时先放那,明天带过去让李叔帮忙看,还有不多时间就放寒假了,到时候他可以照顾。
找了个纸箱,铺了件衣服,上面放了个毛巾,算是搭了个简易版猫窝。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后,辰阳才骑车把牧遥送回去。
送到小区门口,他看了眼时间,快十二点了都,今晚不知道牧邵民在不在。
门打开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皮鞋了。
这双鞋一旦出现在家里,就肯定是了。
客厅的灯亮着,但是没有见其它人。
刚穿过客厅打算上楼的时候,后面脚步声响起。
是牧邵民。
“四模快开始了吧,得抓紧点,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牧邵民开口道。
两个人,一个坐在沙发的正中央,另一个坐在最边上。
“好,”辰阳淡淡开口道。
“周末偶尔出去散散心,这当然可以,但是也别太晚了,明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