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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爱情买卖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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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间,盛满心事、强制开机的大脑比身体更早清醒。

角落的落地灯照亮陌生的房间景象。

——这是哪儿?

起身缓了一阵,后知后觉的去寻腰间匕首,却摸了个空。

不安感渐浓,林岚不顾地上那双崭新软拖,光脚溜出门去,发现灯火通明的方位似有交谈声。

她扒着墙角一瞧,客厅里除了沈颐舟,叶向榆和白亭书也在,三人絮絮地谈着什么。

——呼,还好。

她暗自庆幸不是预想中的不利情形。

再瞥一眼墙上时间,已是凌晨时分。

不再犹疑,她索性朝那熟悉背影走去。

“哟,醒啦,”叶向榆瞧见她的瞬间,一扫面上凝重恢复了往日娇俏,“厨房温着汤呢,来。”明显是要引她离开的架势。

她站着没动,平静眉眼笼着薄怒:“我还敢吃吗。”

沈颐舟背肌明显一紧,僵着脊椎没有回头——她醒得未免太早了些,想是那药茶剂量出了问题。

气氛这么僵,叶向榆拉着她要劝,“你先别生……”

“我该气什么?”林岚硬生生抽出袖子,“两清了,干净。”说罢,便大步朝玄关走去。

“去哪?”沈颐舟仗着腿长,三两步将人拦腰截住:“大半夜的,不怕黑了?”

“管你p事!”林岚同他说话罕见的冒着火气,瞪圆的眼睛泛起水色,显而易见的委屈:“连你也算计我?!”

“无害的安神方子。”沈颐舟朝后摆摆手,放低姿态解释:“奶奶过去常用,不伤身。”

坐立不安的叶白二人目送他将人扛起进了厨房,对视一眼,此时无声胜有声。

随着门锁开合,客厅再无人影。

碍于剧组工作未完,不好横生枝节,她勉强压下脾气,没怎么挣扎,只是凉飕飕问道:“你在工地扛过砖是吧,成天拿我当水泥袋”

沈颐舟翘着唇角连连认错,一边单手盛了碗热汤,扛着她回到卧室。脚尖刚触到软拖,不等她发作,就被牢牢摁在他怀里。

沈颐舟抚了抚她散乱的发尾,语气透着异样的平静:“先喝汤,我有话说。”

她怒道:“你无权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大夫交代过你气血有亏,不宜动肝火。”他仍是不动如山的架势,“山参是向榆特意带来的,先别生气好不好?

思及方才迁怒了叶向榆,此刻迟来的懊悔,她看着那瓷盅不免动摇,犹豫片刻还是接过来。

一揭盖,鲜香的味道漫出来,浅金色的清亮汤底铺着鸡丝和菌菇沫,温热顺着掌心攀上僵硬的指尖。

照顾她不喜骨头的口味,这般细心的手法再没第二个人了。

“……谢谢。”咕哝一句,她有些别扭地搅弄着鸡汤,一时没了主意。

“慢慢喝,我说你听就好。”沈颐舟挨着她坐下,“录视频,原本是想迂回些将这个话题摆到明处,好让你正视我的想法和感情,杀青前也有理清思绪的空间。”

她手中汤匙顿了一瞬,身体明显回避地侧向另一边。

“前年的采访我说过尊重女性的生育权利,并非是立人设的空话。不提怀孕分娩会对母体产生各种伤害,之前参加综艺体验模拟分娩的那种痛感难以言喻 ,拍戏我都生怕你有个磕碰,又怎么忍心让你遭那种罪?说白了,结婚生子在我看来是两码事,世俗无法左右我的观念,何必逼你打破原则、非去鬼门关走一遭。结扎不过一台手术的事,谈不上牺牲奉献、或要挟什么,只是免去未来的风险罢了,本意并非要你回馈妥协。”

听罢,她仍背对着他一言不发,机械地重复着喝汤的动作。

沈颐舟前倾身子去望她,沉声道:“当然,我不该瞒你这么久,事情都撞在今天,的确算不得好时机。”

她搁下空掉的瓷盅,端起清水漱了漱口,微微侧目道:“说完了?”

见他点头,她收回视线,敛目道:“我腻烦了这段关系。”

沈颐舟伸手想拉她,却扑了空,忙跟着起身。

“若真有你口中那般了解,不过几月光景,就敢如此轻率的提结婚?”她后退几步,拉开两人距离,“可知你自负。退一万步讲,日后某个节点你淡了心思、再踢开我也无伤大雅。这年头匆匆结了又离的大把例子,你要我以自身为代价陪你赌一场?沈颐舟!你有坚实的父母亲朋为靠,抽身离场再轻巧不过。可曾想过我的退路在哪儿?! ”

沈颐舟扯过她刚要开口,她竟迎上来,指尖抵着他的心口,仰头直直看向他眼底,眸中盛着厉色:“我连自己都信不过,何况是你。你也犯不着赌咒发誓辩驳我的假设,这世上除了人都不免一死外再无绝对,谁都不能免俗,无外乎先后罢了。若你真能堪破世俗且足够了解我并坚定这段感情,就该知足于当下而非指望一张破证能变作狗链牢牢锁住我!”

“因为你打从一开始就做着离开的准备,这段关系在你眼里随时可抛,强按给我一套离谱逻辑去说服你自己不听不看不去了解、生怕自己多爱我一分日后脱不了身!”沈颐舟箍着她的腰,掌心感受着她腕间陡然加速的脉搏,凤眸微垂道:“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不妨讲个明白。婚姻代表一份郑重承诺,好让你放宽心,不去想东想西平添烦恼,夫妻的身份也方便我向你证明那些负面的臆测幻想根本不会发生,我们——”

她仍维持着面上的漠然,却不敢正视他:“与其日后相看两生厌,让这段关系止步于此是我能给出的最优解。随你不甘也好、怨我也罢,始于两厢情愿,纵有亏欠,还请你大度些。你的工作未完、我也另有安排,没空陪你瞎胡闹。”说罢便想脱身,奈何力量悬殊,白费力气。

沈颐舟迎上她愤懑的瞪视,抢先续上方才未完的话,态度愈发和软:“阿温能以巧言得偿所愿,如今让你正视对我的感情有何不可?”

他翻出手机相册中烂熟于心的图像怼到她近前,沉声道:“你恐于袒露真心,面对我时胆怯退缩、犹疑不定却总在我身后投以难舍目光,唯独醉酒才肯承认你有多爱我!明知[婚姻]是最大禁区,可我贪心,唯独这事不能由着你一再回避,究竟怎样你才肯安心留在我身边?”

赫然在目的,正是在片场外景她放肆凝视他背影的定格——依恋、钦慕,在偶然的镜头中再无所遁藏。

令她慌神的是,拍摄时间处于《半月集》拍摄初期。

果然再怎么隐藏,感情跟咳嗽一样瞒不住。

“捕风捉影、看图说话,随你怎么想。”她垂着头,彻底隔绝他眸中释放的压迫,那句死活讲不出的话换个对象似乎也能出口,于是艰涩道:“我从没…爱过你。”

沈颐舟硬是抬起她的脸,逼近道:“真是如此,总要堂堂正正看着我讲才有说服力。”

她目光闪烁,往日令她爱极的凤眸此刻恍若食人猛兽般难以正视。

“慌什么,”他贴得愈发近些,双唇若即若离的暧昧之间,只听他喃喃一句:“该听这话的人,是我吗?”

仿佛被逼进死路,指甲陷入掌心的痛感令她生出一股气势,终于望进那双含情目:“我——”

不知怎的,谎话难以启齿,卡死在喉咙。

那双近在咫尺的幽黑瞳孔映照出此刻她的惨白怯懦。

“我爱你。”他说。

闻言,她倏然瞪圆的眼中情绪纷乱。

他也再难自抑。

此番亲吻格外放肆,少了平日的含蓄温存,好似一场旖旎而矛盾的争执。

与此同时——

叶向榆揪着安全带忧心忡忡:“万一真分了呢!他俩不会吵起来吧?”

“放一百个心,那小子哪儿舍得说重话。”白亭书放缓车速,抽空觑了眼她的脸色,安抚道:“趁此机会让矛盾爆发出来才能一一去解决,总好过捂出更大的毛病。眼下真正棘手的还是那事,赶明儿还不知道怎么着呢。”途径路灯照亮他眉间担忧:“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回处理不好,日后才是大麻烦。”

车厢被路旁灯光晃得明暗不定,表盘显示的数字距离日出不过个把小时。

叶向榆心有惴惴。

也不知随着朝阳冉起,被恶意搅混的事态能否如愿归于平静。

*

“停、放开!”抵在结实胸口的手猛地一推,终止了这不合时宜的亲密。

沈颐舟意犹未尽的抿唇,半垂着眼低哑地“嗯?”了一声。

“你忘了我说过的,”冰凉指尖沿着他胸腹下滑,在裤腰处落定,位置微妙。她似乎重新套上那层密不透风的坚硬外壳,神色疏离淡漠:“想必「等闲变却故人心」的道理不用我教你,车轱辘话翻来覆去讲可真烦,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冷处理好了,近期请您专注事业,别在我眼前晃荡。”

“巧了,”他粲然一笑:“我对你不止喜欢,而爱是相互占有。婚姻绝非我给你的枷锁,相反,你期许的自由、忠诚可靠的伴侣、稳定幸福的生活,才是这份承诺本身。信我一次,只这一次就好。”

“笑话,说的比唱的还动听,”她不为所动,“相信男人的嘴,不如去信这世上有鬼。这场赌局摆明了你坐庄,我干嘛要以身入局不可?除了满足私欲,你能匀出些脑细胞审视清楚现实状况吗!”

他不急不恼地从衣兜里摸出一张被胶带拼凑好的便签纸,赫然是被她撕碎藏进兜里的那张,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听他拣了一句念道:“‘此刻遂了我的愿,来日你会明白此举是对彼此最好的成全。’这话才唬人,诓着我分手。成全?是几个月来按市价缴纳的房租、每次等额的回礼、至今束于柜中的首饰礼物,还是你以金钱划定的那条【楚河汉界】?”

“是,”她不躲闪,“可控范围内尽量两不相欠,拿钱衡量你的付出并给予一定回报,有什么问题?”

“爱情买卖是吧。”他顶着这张俊脸一本正经玩冷幽默,害她险些没绷住表情,只好别开脸调整心态,听到他又话锋一转:“你的某些逻辑没错,这年头利益为先、情义淡如水,感情里掺合金钱闹掰再扯皮的状况比比皆是。可你怎么忘了,我并不缺钱的这个先决条件?送礼、下厨、关怀照顾,不过是我身为男友的本能本分,而我想得到的所谓「回报」,只要你开心,如果能从中让你感受到我的心意就更好了。至于你对我的那些「阔绰消费」,不拒绝是让你心安,而非认可这段感情等同交易。这话我也憋得够久,现在一吐为快,”他ruarua她的脸蛋,凑近道:“也请你听好,我绝非利益为先、始乱终弃的人。”

“我从没跟你乱过!”她奋力挣脱出他的「魔掌」,护着被揉红的地方怒怼道:“承诺怎么编都不违法,真食言还能指望天罚吗?还真看不出,你也是个满口假大空的银样镴枪头!”

他笑得肆意又危险,俯身瞧她:“不妨透个底,同学聚会那晚我没醉。若真如你所想我谈恋爱只图床上那档子事,你那些不设防甚至有意无意的试探,我何必委屈自己放着嘴边的肉不吃,非将自己锁进浴室受尽折磨?”

她回避性闭眼,彻底息了反唇相讥的气焰。

“不明白?好,”他悄无声息地逼近,“你认定我是提裤子不认人的主,又本能的害怕抵触,虽然拧巴却还是借酒壮胆提了这茬……你猜,我为何不索性顺了你的意,既满足欲望又能自证品行?”

自己那点小九九漏个底儿掉。

她抿紧了唇,一副负隅顽抗的架势。

“皆因爱非侵占掠夺,qing欲相伴而生,我虽不能免俗,却并不急色。”他的指尖触到她轻颤的睫毛,似乎能够同频她此刻的心境:“一切令你恐慌反感的事,哪怕是灭顶的欲望,我都不会放任自己去伤害你的切身感受。那晚帮我疏解的过程足够体现你对X的态度,也能避免你误会我的忍耐是出于某些隐疾。此举或许卑鄙,我确实没有更好的方法,你——”

“够了!”某些挥之不去的记忆又不合时宜的被唤醒,她涨红了脸一指门口方向,咬牙切齿地赶人:“出去!”

沈颐舟粗略扫一眼时间,温声道:“浴室在走廊尽头左手边,”他抬手还想摸摸她脸颊红晕,却被毫不留情地拍开,只好啰嗦两句:“我去拿睡衣,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

她冷着脸不置一言,直到他收拾起餐具、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房间,才虚脱般弯下腰,呼吸愈发深重。

亲吻的余韵尚存,连带着脉搏也清晰而亢奋,她无意识地摩挲着发烫的侧颈,心里天人交战、脑中一团浆糊,再理不出什么清晰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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