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办？”
许恒皱着眉头，苦恼地说。
穆辞手指尖夹着一根烟，朝着空气吐了一口白雾，淡淡地说：“烛光晚餐。音乐、鲜花、舞蹈、牛排，来一场视觉盛宴。再准备一条珠宝项链，保准她能同意你。”
许恒拧了拧眉头，想起叶映的话，他说：“她不喜欢鲜花。”
穆辞愣住：“不喜欢？哪有美人不爱花和珠宝的？”
许恒顿了一下，说：“她跟我说，比起鲜花，她更喜欢野花。”
穆辞顿住。
喜欢野花？
嗯？
What？
慕辞抽了抽嘴角，说：“你这师妹，到底哪里来的奇葩？”
许恒皱眉：“什么奇葩，怎么说话呢。”
慕辞干笑：“喜爱挺独特的。”
“那叫审美独一无二。”
“行，你说了算。”慕辞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季知渝也特别欣赏她。”
“季家小姐？”
“嗯，一个宿舍的。但是你那个师妹不经常回宿舍。”
“哦。”
许恒又问道：“京市哪里有野花开？”
穆辞干瞪眼：“我怎么知道。”
“要你何用。”许恒拿着车钥匙就走。
他直接开着车出了郊外。
*
三月中旬。
春风一吹，十里柔情，千花昼如锦。
许恒带着小桑柔和叶映去郊外。
叶映看着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呼吸有那么一瞬的凌乱。
小桑柔同时牵着叶映和许恒的手，脆生生地问：“爸爸，这里是哪里？”
许恒轻声说：“郊外。”
他偏头看向叶映，眼神里带着紧张，问：“喜欢吗？”
叶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她闭了闭眼睛，把眼底翻滚上来地情绪全部压下去。叶映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说：“很好看。”
许恒挑了挑眉头，眉宇间露出三分的得意，笑着说：“这个地方我找了很久。”
叶映眼帘半垂着，弯着唇笑：“有心了。”
许恒说：“我们可以顺着这条小路下去，田埂上有小花在盛开，旁边有一条小溪。我牵着桑桑下去，你自己下去，如何？”
叶映说：“好。”
下到了田埂，叶映才看到，许恒说的田埂很大，田埂上盛开着小朵朵小花，浓绿的绿意衬托着它们。两旁的山脉延绵，山脚下有一条溪水，哗啦啦往下流。溪水透彻清凉。
叶映问：“你怎么找到的这里？”
许恒说：“我们之前在山顶野炊过，之前拿着望远镜看过，我记得这里是有个山谷。我前段时间就过来看了，但是这块地是有主的，我去问了政府那边才知道，只要你不是非法侵占，过来看看风景还是可以的。”
叶映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许恒的目光和煦温柔，眼底带着浓浓的温情。叶映眼睛烫了一下，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小桑柔摘了几朵花，噌噌跑过来，扯了扯叶映的裤脚。
叶映低下头看她，而后蹲下来，问：“怎么了？”
小桑柔弯着眼眸，把手上的花束递给叶映，笑道：“妈妈，给你。”
叶映从她手上接过花，笑着说：“谢谢桑桑。”
小桑柔的手很小，摘了满手的花，在叶映手上也只是几朵而已。
许恒忽然喊了她一声：“阿映。”
叶映抬头看，却看到许恒手上抱着一大束花，是地上的野花。
叶映看了桑柔一眼，桑柔抿着唇，眼睛亮晶晶的，显然，许恒跟她通过气了。
叶映站了起来，面对着他。
许恒认真地看着她，眼里含笑，说：“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叶映勾了勾唇，伸手接过花，“我愿意。”
许恒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项链，笑着说：“我给你戴上？”
叶映点头。
许恒绕到叶映身后。叶映点头看着花，花束整齐漂亮，她问：“你自己包的？”
许恒啊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不是，我请人过来包的。”
叶映点了点头。
许恒手指微凉，轻轻撩开叶映的头发，给她戴项链的时候，手指碰到她的脖颈，叶映感觉到一股凉意，缩了缩脖子。
许恒连忙说：“抱歉。”
叶映轻轻一笑，“没事。”
许恒从后面轻轻搂着她，他抬头看着山间，笑声温柔：“抬头看。”
“嗯？”
许恒说：“我觉得相比于野花，我觉得你更像青山。生机勃勃，四季常青。”
叶映的生命力是向上的。她不是野花，她应该是培养花草树木的青山。
叶映愣住。
许恒眼眸含笑，低眸看着她。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小桑柔仰着头，天真地说：“所以，妈妈是承认爸爸了吗？”
叶映一顿。
许恒立马低头抱着桑柔起来，他笑着说：“是。”
桑柔举起双手，激动地叫起来。
叶映好奇地说：“你跟她说了什么？”
许恒摸了摸鼻子，不太自然地说了出来：“我就问她，愿不愿意让我做她爸爸。”
叶映点头，若有所思地问：“哦，那桑桑怎么说？”
许恒说：“她理解不了。”
叶映看着他怀里的桑柔，心想，当然理解不了。因为在她心中，许恒就是她爸爸。
昨天晚上——
三人去游玩，桑柔看到街边的冰糖葫芦，吵着要买。
晚上人很多，排队的人也不少。
许恒牵着桑柔的手。叶映看了一眼，说：“我去买，你在这里看着桑桑。”
许恒点头：“好。”
趁着叶映去买吃的。许恒蹲下来对着桑柔说：“桑桑，我做你爸爸，好不好？”
桑柔疑惑不解：“爸爸不是我爸爸吗，为什么还要做我爸爸呢？”
许恒想了想，又说：“这个需要你妈妈同意。”
“妈妈为什么不同意？爸爸就是爸爸啊。”
许恒摸了摸鼻子，试图用桑桑的脑回路回答：“爸爸想跟你们住一起，想让你们搬到爸爸那里去。但是需要妈妈同意。爸爸明天会跟妈妈说这件事情。”
桑柔理解不了，她抓着许恒的手，很直白地说：“我要爸爸跟我们一起住。”
许恒问：“你喜欢爸爸吗？”
桑柔重重点头：“喜欢。跟喜欢妈妈一样喜欢爸爸，嗯，更喜欢妈妈。”
许恒不说了，摸了摸桑柔的头，又说：“一会不要跟妈妈说爸爸跟你说的话，好不好？”
桑柔声音软糯：“好。”过了一会，桑柔又问，“那明天之后，爸爸会跟我们一起住，对不对？就像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一样。”
许恒点头：“对。”
*
桑柔在回来的车上睡着了。
许恒看着后视镜的叶映，心里有些忐忑，说：“搬去我哪里住，怎么样？”
他这段时间过去，总是在楼梯间听到一些污秽话。他不放心她们住在哪。
叶映勾着唇笑：“你也在？”
“嗯，”许恒下意识回了一句，顿了顿，他又说，“我也可以不住。你们过去住，我再换个地方。”
叶映笑了笑，低声说：“今晚不搬了，有点晚，明天再搬吧。”
许恒脸上露出笑意，许是气氛甚佳，他又问：“我可以一起住吗？”
“当然可以，那是你的房子。”
许恒王后视镜看了一眼，嘴角的弧度一直止不住上扬，他说：“我认识一个中医，过段时间，我让他来给桑桑看看。”
叶映有些意外：“中医？”
许恒轻轻嗯了一下，又说：“我前阵时间就找过他了。只不过他回老家了。”
叶映低低笑了下，说：“谢谢。”
“没事，桑桑既然叫了我一声爸爸，我当然得尽到责任。”
*
许恒抱着桑柔上楼，帮桑柔盖好被子之后，看向叶映。
叶映把外套脱了，回头看他：“怎么了？”
许恒顿了顿，笑着告别，“那，我先走了？”
叶映迟疑地点头。
许恒眼神有些失落，落寞地转身。叶映忽然道：“要不，今晚别走了？”
许恒猛地抬起头。
叶映极其不自然地说：“天色挺晚了。这张床应该能挤一挤。”
许恒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里知足又遗憾，转头说：“下次吧。也不对，明天就搬走了。”
叶映点头。
许恒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和煦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攻略，忽然说：“能抱一下吗？”
叶映愣了一瞬，莞尔一笑：“当然可以。”
叶映张开双臂。许恒向前两步，把她的双臂收回来，把人揽到怀里。
叶映僵硬身子着不敢乱动。
许恒抱了一会，放开她的时候，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许恒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温柔，说：“我走了。”
叶映顾不上害羞，眼神有些凝固，视线看着床上。许恒往后看，果不其然。他看到了桑柔。桑柔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他们。
桑柔看到他们回头了，展开双手，脆生生地说：“桑桑也要抱抱，也要亲亲。”
叶映看向许恒，把他往桑柔那边推，说：“哄着吧。”
接着，叶映从衣杆上拿了自己的衣服去洗澡。走到床边的时候，叶映摸了摸桑柔的头，顺手摸了摸叶映的头。
“我去洗澡。”
许恒愣了愣。
桑柔扯了扯许恒的衣袖，许恒把她抱起来。
许恒轻声问：“怎么醒了？”
桑柔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爸爸放下我的时候，我就醒了。”
许恒微微一顿。
桑柔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轻轻说：“爸爸，嗓子痒，想喝水。”
许恒抱着她去，他烧了热水，轻声哄道：“先等等，等水开，好吗？”
桑柔点点头，又扯着他的衣服问：“爸爸今天又要走吗？”
许恒一顿。
桑柔顶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你说的，要跟我和妈妈一起住。”
许恒犹豫了一会，温声说：“那一会你问问妈妈，好不好？”
桑柔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