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没事,我走了。”许雾很矛盾,对于自己被骗很不开心,但看人没事,又有些开心。
“来都来了,坐会呗。”梁裔想留人。
“不用了。打扰了”许雾回身给两老低头倾了个礼,准备走人。
“你是不舍得我死,才来的,对不对?”梁裔想从床上起来,牵到了针头,梁母立即上前,准备按住他。
“我提的问题,你解决了?”许雾不觉得他解决得了。
“我正在解决。”梁裔小小声。
“算了,何必为难自己和家人呢?”许雾预料到结果,转身去开门。
梁裔拨了针就去追,余光先一步把门堵住了:“这位姐姐,咱们好商量嘛,你知道我哥这半年怎么过的吗?可惨了,天天想你,你看,这不把自己熬倒了,要不那么浅的小池塘,他怎么就这样了呢,我哥的游泳技术那可是……”
“嗑石头上,再健康都会这样。”许雾打断他,她有看新闻。
“你看你看,哥,她关心你的,都知道你怎么受伤的。看新闻了吧!姐,我给你发邮件你就来了,还不是关心我哥嘛。”
“一面之缘,要死了总要来送送。”许雾找了个理由,更像说服自己。
“姑娘,我们能聊聊吗?”一旁的梁父问道。
“爸,你别为难人家。”梁裔有点怕他父亲说什么过份的话。
“您说。”许雾还是很有礼貌的。
“姑娘,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要孩子呀,是身体有疾,还是已经有孩子了。”在他的传统观念里,想不出为什么会有女人不想当母亲。
“主观上不想生。”
“结婚生子,传宗接代,天经地义的事。”老人家说。
“刚好我是个离经叛道的。”生不生,是每个人的自由,何来天经地义,愚蠢的人类。
“那你家里同意吗?孩子。”梁母问道。
“与他们何干。生与不生,是个人自由,不为任何人。二老,你们应该看好自己的儿子,而不是来劝我,我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更不会是你们家好儿媳的人选,应该尽量让他远离我。”许雾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那个,那我不追你了,能不能我们做朋友。”梁裔想到自己还不知道任何关于许雾的信息,退而求其次。
“没必要。把你父母气死了,你会后悔的。”许雾有些头晕,用力按在门把手上撑着,开门,离开:“再见。”
梁裔要去追,他好不容易又再遇上,还是在国内,不想就这样错过。余光拦了:“哥,我去,你不能出去,门口都是记者。”
余光追出去,发现楼梯口围着一圈人,他急着追人,就没去看。结果到了楼下,早就没影了。怎么办,怎么去跟哥交代,往回去,却看到了许雾被扶上了轮椅:“唉,我朋友,我朋友。”他拦住护士。
“你朋友晕倒了。现在送急救室。”
余光赶紧回去报告情况,梁裔当即要去看看,戴了口罩就要冲出去。
“你别动,你去了后面一定有尾巴跟,你想给人家惹麻烦啊。”余光劝着。
“不行,我得去,我得看看她怎么了。”别是被自己气的,上回他爸就被他气得差点送医院了。
“我们去吧,卷卷,你躺回去。”梁父说,决定自己去看看。
等到了急救室,医生正在检查。
“我刚就瞧着姐姐脸色不怎么好。”余光道。
过了一会,医生给许雾做了大概的检查:“没事,就是发烧了,血压血糖也有点低,我先给挂个退烧的,观察着。”
“送我们那边,我们那里只有一个病人呢,边上床空的,能躺。”急救室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而且因为梁裔明星的关系,他病房里就住了他一个人,边上两张床都还是空的。
梁母想拉梁裔躺回去,但梁裔不肯,就站在门口等着,死盯着门,侧着身体,透过毛玻璃想尽量看远一些。
“让一让,别堵着,病人回床上去。”梁裔见许雾一推进来就冲上去了,堵在门口护士进不来。
“哥,你先坐回去。”
“病人有发烧的情况,之前还有什么疾病吗?”护士问道。
“不知道。”真的没有一个人知道。
“你们不是家属吗?”
“她什么时候能醒?”梁裔想把许雾抱去床上。
此时的许雾略微有了些意识,企图推开梁裔。
“别闹,乖,躺床上比较舒服。”梁裔哄着,都发烧了还不听话。
许雾没力气说话,手抵着。
“又不是没抱过,逞强什么。”梁裔硬要抱,公主抱着把人放到床上,扯到了许雾的伤口,许雾心里暗骂。
“血!血!”余光看到了许雾衣服肩上的血,以为梁裔伤口又开了。
“怎么回事?”梁裔的值班医生进来,他在值班室听到外面闹哄哄的,梁裔门口围着不少人,以为大明星又出事了呢,问了门口的保安才知道,其他病房住不下了,大明星房间多住进来一个病人。
“医生,您快给看看,我哥伤口裂了!”
医生把纱布拆开,检查了一下,没事啊,又重新上了药缠好。
“儿子,是这姑娘的血。”梁父是警察虽然退休了,但观察力还是敏锐的。
“我看一下。”医生转过来看背后的病人,血从下肩处渗出来,人已经昏睡过去了。医生就拿了把剪刀,解了衣服,剪开纱布,准备清理伤口,似乎是碰疼了病人,结果才一上手,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格倒在床上了,剪刀也到了许雾手里。一屋子的人都吓到了,除了梁裔,他已经受过这个待遇了。
梁裔瞧着脸都白了的许雾,心急又心疼:“听话啊,哪里伤到了,疼不疼,让医生看看。”“不用,谢谢。”许雾拒绝,放开了医生,这么一闹,人更晕了,拉了被子,盖在身上。
“是啊,姑娘,有伤得看,得包扎。”梁母一旁也劝。
“帮我取些工具,我自己来。”许雾也感觉伤口在流血。
“自己来,当我是干什么?”医生一听就不高兴,“小陈,拿麻药。”
医生把床帘拉起来:“怕疼啊,没事,老陈我是处理外伤的专家。”对着女孩子,陈医生也不好骂的,只能哄,但一个大老爷们,就这么被人家姑娘掀翻了,丢人。
“不需要,谢谢。”许雾感觉自己快昏过去了,不想让人看,也不想跟眼前的人纠缠。
“不用不好意思,医生呢,不是人,就是一个救死扶伤的机器,你要实在不愿意,我去给你叫一个女医生进来。”
“没什么差别。”许雾这是枪伤,怕被看出来说不清。
“没什么差别,那就我了。当个病人,都成这样还不自觉。”老陈准备打针。
“不用打了,这直接缝吧。”烧得头痛死了,先无力反抗,再打个麻药,右手就真动不了了。
“那可痛了。”
“要么我自己来。”
陈医生没办法,真的直接缝了。许雾习惯了,没吭一声。
十来分钟,帘子拉开,许雾实在太难受了,开口问:“有水吗?”
“有有有!”梁裔马上用自己的杯子倒了水,递过来。
“我杯子在包里。”
“哪来这么久讲究,要么喝,要么我对嘴喂,选一个。”梁裔厚脸皮,就欺负人家现在没力气。
“要不要吃东西?”这么晚过来,梁裔也不知道人家吃饭了没有,“喝个牛奶,水果要不要?”
“牛奶吧,我包里有饼干。”
“余光,出去买个粥。”
“好咧,哥。”余光是个有眼力劲的。
许雾喝着牛奶,实在想睡,但头又痛,她已经快有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伤口没处理好,发炎引起发烧。
梁裔拿了凳子过来,帮她敷上冰袋,按摩着头:“怎么伤的,这么不小心?”
许雾没有理他,没力气,但按着头痛倒是减了几分。余光回来得倒快,一份白粥,一份皮蛋粥:“不知道姐姐吃甜吃咸,我还带了白糖。”
“咸的,谢谢。”许雾用左手撑起来。
“别动,床能摇的。”梁裔把人按回去,去把床摇起来,“我喂你。”
“不用。”
“你右手还能动?别跟我客气,啊……”梁裔舀了一匙粥,像哄小朋友。
“老娘两只手都一样灵活。”许雾内心道,但行动上无力反驳,由着他。
正吃着,电话响了,是葛山他们,来询问伤势。回了几话,就挂了,手机放床头。
“我吃好了,想睡会,我可能会睡很久,如果没睡醒,不用叫我。我一般吵不醒,但请不要碰到我。今天麻烦大家了,谢谢!”许雾自顾地交待了几句,真的想睡了。
“好好睡,不会吵你的。”
“帘子拉上,谢谢。”看着眼前巴巴望着自己的男人,许雾睡不着。
“哦。”梁裔不情愿得拉上帘子,然后坐在床着,就盯着帘子看。
两老看在眼里,他们终于见到了儿子心心念念的姑娘,也第一次看到,儿子用这么温柔神情看一个人。两老交换了一个眼神,觉得可能要拦不住了,虽然人家姑娘说得强硬,但受伤发烧还赶来了。
梁裔就这么一直盯着帘子,看不到人,但知道人就在里面。
“哥,你真笨。”余光小声道,他走过去给帘子开了一条缝,从梁裔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人,“哥,你也躺回去,躺着也看得到。”
梁裔乖乖躺回去,余光叫了护士进来,把刚刚没打完的点滴,换了针头又重新挂上。
这么一折腾,天都黑了,助理买了饭过来,大家将就吃着,梁裔让余光回去,小子不同意,说要留下守夜。
“我这么个情况,不用守。帮我把我爸妈带回去,他们也累了,都没休息。”
“我没事,我留下,让你妈回去。”梁父说。
“我也没事,我也留下。”梁母也不放心儿子。
“妈,就一张床了,你留下,睡哪。”
“叔叔阿姨,你们都回吧,我留下就行。”小助理要坚守岗位。
“对对,小李留下,我们都回吧。”余光也劝二老。
正劝着,手机响了,是许雾的。
怕吵醒许雾,梁裔赶紧把电话接了:“您好。”
对方沉默着。
“您好,我是机主的朋友,她现在在医院休息,不方便接听,请问您找她有事吗?”
“医院,哪家?”
梁裔报了地址。
“白城?”对方没想到是这么远的地方,挂了电话。
“喂?喂?”还想问一下许雾的信息呢。
“哥,你知道吗?你住进来,楼下住院部就加了保安,登记身份证才能上来。”余光突然觉得自己好聪明,“我帮你去看看啊?”
没一会儿,余光就回来了:“许雾,秋兹人。那个时间进来的就七位家属,虽然没有一个是找你的,但这个叫许雾的信息是最符合的,除非她翻窗进来的。”
“许雾!”梁裔心中暗暗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