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蠢我蠢我蠢，老大咱们还是快回去吧，你现在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压都压不住了，得赶紧找个封闭的地方度过发、情期，不然那些路过的小Omega都要忍不住扑上来了。”暹罗狗腿地跟在肖九洲身后，双手奉上干爽的衣服。

暹罗猫、也被叫做逻辑猫、编辑猫、通缉猫、巡逻猫。向来有猫界老妈子的称号，但许密，也就是肖九洲的副官发誓，他跟在肖九洲身边，完全出于对强者的绝对仰慕，被“猫格魅力”所征服。

肖九洲没接干衣服，他两条结实的胳膊支在身侧，走到栅栏边，极目远眺。

男人的身形高大，紧实的腹部肌肉恰到好处地被收到系紧的西裤中，禁、欲而色、情。

完全脱离兽型的强大完全种，有着绝对的力量优势，和堪称人间造物的绝佳冷峻容颜。

他就沉默地站在那里，惨白的月光落在深不见底的水面上，也映在男人眼底。

于是，坚毅且深邃的视线中，又染上了几分落寞与孤独。

难怪基地那么多小Omega为了老大前仆后继，许密想。

肖九洲这个（只）人（猫）站在那里就足够无数人仰望。

正在这时，肖九洲的唇瓣快速地张了一下，又很快合起。

“海，真的很大。”他说。

“你说什么老大？风太大，我没听清。”许密扯着嗓子喊。

海浪的拍打压过了男人的呢喃。

“没什么。”肖九洲收回视线，他一甩头发和身体，速度快到连残影都看不到，落在身上的水珠瞬间化作水雾飘飞。

猫类进化种特有的超强爆发在男人身上形成一种独特的美感。

肖九洲一手拎起干净衣服，顺着头套了进去，一边套一边说：“我试过了，短时基因注入没有用，下海搜查的时间还是不能太长。回头得找别的法子看一看怎么能延长到三十小时不用上岸。”

“三十个小时不上岸？”许密愣了一下，“老大，你还记得你是只猫吗？天天往水里跑，为了个人类真的值得吗？他们两脚兽，你也知道朝三暮四的……”

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让许密收回了还没出口的话，那是强者的绝对基因压制。

“好吧，老大你怎么做都是有道理的。”许密叹了口气，耸耸肩，“两脚兽的事你自己决定，但是发、情期的事情，我还是得多两句嘴啊。基地给你准备的Omega小猫都集结成册了，你好歹找个度过发、情期。像你这样高的基因混合程度，一直压抑欲、望不释放，是容易基因链断裂的。你没发现，最近一年你脾气越来越差了吗？”

许密一边把顺着海水起起落落的小船拽回来，一边背过身子，跟肖九洲说话。

他絮絮叨叨大半天，没听见回话，回过头去看，才发现那位大爷根本没在听。

“老大，你真是绝了。”许密比了个大拇指。

月光下，肖九洲正低头看着身上那件白T恤，男人膨胀的胸肌快要把薄T恤撑破，他两指夹起胸口位置变形的布料，反复揉搓整理，让激凸没那么明显。

肖九洲发现许密正在看他，转过视线用绿盈盈的眼睛看着他：“衣服小了。”

“是是是，上个月跟统一订购的均码款，回去再给你订一批XXL，谁叫你长这么大只？”

“好。”肖九洲点了点头，一跃跳上木船，船一下子沉下去十几个厘米。

许密把矿灯一扔，也小心翼翼地上了船：“老大咱们去哪儿？回基地还是？”

“老样子，去废楼。”

“啊……我劝那么久，还是要一个人过发、情期？真是死性不改！”许密气急败坏。

肖九洲没有理会，他极目远眺，那栋粉红色的孤零零大楼像是这片土地上插着的利剑。

海平面上涨，土地面积缩小，楼房不适于住猫，反而适合敌人藏匿。刚刚占据这块土地，肖九洲就派人强爆了大片高楼，只有这一栋丑到爆炸的，他舍不得去动。

……交、配？释放欲、望？标记别的小母猫？不可能！

他宁愿在房间里一个人忍着。

主人从小就培养他，管住下半、身，不能随意跟别的猫发生关系。

肖宇宙的原话是：“别随便让外面的小母猫怀孕啊，爸爸养养不起QAQ”，但还没进化的小猫脑容量不大，他只知道四个字……“猫有猫德”。

-

“啊……阿嚏！”肖宇宙打了喷嚏，雪白的身体筛网一样颤抖。

回到陆地上，鲛人基因的影响褪去，他又变回了黑发黑眼的少年，纤细、瘦弱、雪白，且易碎。

陆地上的野草疯长，一茬高了，倒伏在地上，下面的一层接着长。

厚厚的一层层草被踩上去像棉花，肖宇宙几年没走路了，掌握不住身体的平衡，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嘤……

肖宇宙娘胎里发育不足，身体孱弱，还有点凝血方面的问题，一碰就红，一擦就破。

后背被枯草刮了好几道，跟被人拿鞭子打了似的。

好像还流血了，怪疼怪疼。

又走了几步，肖宇宙实在是走不动了，明明在海里看着没多远的路，真正走过来却花了快一小时了。

还只走了一半。

肖宇宙不是没想过半路回去，但……长痛不如短痛。

再过几个月城邦迁徙，他不想以后还是只能对着共感水葵回忆煤球的模样，都快模糊了，嘤。

拿到墙上煤球的照片就回海底，这是肖宇宙本来的计划。

但是现在看来，行动果然比计划更难啊……

太疼了。

后背被草刮破的伤还好，更让他痛苦的是腿心位置。

肖宇宙身体细长，明年成年了，却只长了个子，手脚还有脸都跟十七八岁相同，因而更显得瘦削了。

他走路的时候，核心不稳，重心漂移，两条腿打架。磨来磨去，那块儿现在肯定已经磨破皮了。

肖宇宙不敢去动，他怕疼，小时候打个屁股针都要哭几天。

他在草堆里坐着一会儿，哭唧唧地自言自语给自己讲了个笑话，缓到腿心没那么痛了，才重新起步。

怎么能不那么痛呢？

肖宇宙想了个办法，把手垫在中间，减少双腿的碰撞，试图控制那两根面条一样的东西。

好像好点了，就是模样看着有点奇怪啊。

弯着腰，手放在中间，还没穿衣服。

像个变态。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没人看见。

殊不知，不远处的电线杆上，两三双闪着光的眼睛正默默观察着一瘸一拐的少年。

叽叽喳喳的叫声是特有的传递信号方式，被压在风吹动野草的声音之下。

——“他是不是就是肖老大要找的那个两脚兽啊？！”

“我看着眼熟，听许密说了，老大快发、情了，他不会是特意找来的吧？”

“闻起来香香的，难怪老大喜欢。”

“不过……他那个小身板，跟老大……会不会……咳咳……”

“为他点了个蜡吧。”

-

当初贪便宜，租了最便宜大楼里，最高一层、最角落房间时，肖宇宙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鱼，手动爬楼梯的。

公寓楼比想象中的要干净许多，不像是废弃很多年的，门口的保安室还亮着灯，楼里也是窗明几净的。

——不像是末世的废楼，倒像是绝境中的乌托邦，和他记忆里的相差无几。如果不是周围的楼都消失了，肖宇宙甚至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穿越了。

肖宇宙听说，陆地上的进化种也是有人形的，既然有人形，就需要住宅。难道是进化种都审美清奇，才只留下了这样一栋丑楼？

他正想着，嘀嗒一声，电梯门开了。他愣了一下，见没走出人（兽）来，就壮着胆子钻了进去。

心脏啪嗒啪嗒地跳，肖宇宙慌得一批。

他从来没见过进化种，也不想见。

他飞速按下28楼的按钮，巨大的失重感让长年居于深海的鱼类产生了眩晕的感觉。

他在这房子里住了四年，贪便宜，选不到好地方。顶层靠前的房间就是一个逆天的存在。冬冷夏热，时不时还漏雨。

煤球小时候，胆子小，雨声大一点就应激，一应激就到处钻。

家里家具不多，没地方给它钻，肖宇宙就盖了被，蜷起身子，把煤球搂在衣服里。

少年小小的身躯，给猫崽儿撑起了一片天。

等雨小了，肖宇宙就把被窝掀开一条缝，探头进去看着猫。

煤球睡得很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子让它想起在妈妈子宫里的感觉，事后煤球总下意识地往肖宇宙怀里钻。

最开始是胸口，然后是小腹，后来变成了内裤。

肖宇宙没什么安全感，睡觉的时候总蜷成一个圈，煤球像是想贴得更深一样，可肖宇宙却觉出了不对味。

“不行，煤球！那里不行！不行！别往我□□里钻！耍流氓啊！你个坏猫！”

他拿两条胳膊箍着煤球，不让煤球往下走。

可很快又不对了，小奶猫还没脱离吮吸的本能，看见颜色和形状对上的东西，就下意识地去咬，也不管能不能吸出来。

这可真的让肖宇宙抓狂。

“坏猫猫！坏猫猫！”肖宇宙拎起咬着他胸口踩奶的小东西，气鼓鼓地训斥，“是爸爸！是爸爸！没有奶给你喝！没有奶！”

肖宇宙细皮嫩肉，一碰就红，还敏感地要死；而煤球呢？虽然还是小奶猫，但那可是能长到一米长的缅因！猫中猛兽！被咬一口，他还不得上天了？！

少年气得像河豚，可下一秒，对上小奶猫圆滚滚绿油油的无辜眼神，又败下阵来。

“好吧，我改！以后隔着衣服抱你！绝对！绝对！”只是这个绝对也没那么绝对了。

瞎想着，电梯就到了28楼。

还好中间没有人上来，不然电梯遭遇战，他这条鱼非死即伤。

肖宇宙转念一想，这楼里这么多房间，进化种也不至于想不开选最烂的一间顶楼靠前小开间吧？

这么想着，就安心了一点，肖宇宙一步一摇地朝着2819号房前进。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地毯底下应该有备用钥匙。少年撅着屁、股在地毯下摸索钥匙，白皙赤、裸的翘、臀像是一对松软的馒头。

正在这时，咯吱，门开了。

“嗯？”肖宇宙抬起头，看见一个上身赤、裸的成年男子正裹着浴巾擦头发，一双墨绿色的眼眸像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一下子愣住了。下一秒，反应过来，破锣嗓子也开工了。

“啊啊啊啊啊，进化种吃鱼了！不要鱼命了！”那动静跟屠宰场别无二致，肖宇宙拔腿就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男人的长相是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