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被他喊得脑壳疼,本来在医院脚不沾地地忙活一天就很累了,回家还要被周淮这么无理取闹,当即就抽出手坐好自顾自吃起晚饭。
周淮慢吞吞地搬着椅子挪动,跟谢清拉近距离。
“我打听过了,上次篮球赛那天,跟你搭话的那姑娘叫梁茵,大四的,alpha,信息素是薄荷草,你怎么会遇上她,总不能是跟你在一家医院吧?”
谢清很乐意告诉他这个不幸的消息:“没错,是同事。”
周淮拿筷子狠狠插了只小笼包来发泄一腔怒火:“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天天跟你住一起,她再同事也没用,还是我最近,你不许答应她的追求。”
恋爱使人降智,这话说得不假。
虽然知道周淮有脑抽夸张的成分在,谢清还是忍不住偷偷叹了口气,看来周淮在公司过得也不太好,否则怎么会天天在家里发癫。
“别私自调查我身边的人。”谢清先把底线跟他提了提,免得哪天犯了忌讳,谁都不好受。
周淮消灭掉一只小笼包,稍微恢复了一点正常:“调查人这事儿得花钱让人去办,我就是在学校里打听了一下,都是公开的信息,保证不侵犯他人隐私。”
“那就好。”还记得守法,看来还没疯。
周淮闷头喝了几口粥,忽然叹了口气:“阿清,我不想干了,怎么办?”
谢清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就不干。”
周淮苦闷摇摇头:“不行啊,我在给周沁打工还钱呢,她到底是不是我亲姐啊,真把我当驴使唤,太过分了。”
谢清知道他这么说多少有点故意,虽然当时对肖良那么说纯属周淮装上头了,但说到底还是为了他。
“不如我去找她,请她给你少安排点工作?”谢清心想,自己或许还有点薄面。
“不行!”周淮立马拒绝,“我不会认输的,从小到大她都压我一头,我一定能绝地反击,反败为胜。”
谢清给他提供了新方案:“明天周六,在家歇着,纪朔再喊也别出去。”
他记得周氏这种大公司严格遵守双休制度,加班文化更是不存在的东西。
说起这个,周淮更想找块豆腐撞死了:“明天有个合作方约面谈,周沁让我去谈,真该死啊,我好想投诉他们公司不双休。”
“……”其实谢清不太了解这些,但感觉面谈时间应该跟有没有双休关系不大,“那你加油,多谈成一个项目,欠的钱就少一些。”
周淮转过头看着他:“这句话好耳熟,你昨天是不是说过了?”
谢清面不改色地跟他对视:“没有,你记错了。”
周淮愣了一会儿,忽然嘴角一弯笑了起来:“谢清,你当我是傻子吗,同样的话一个字都不改又跟我说一遍,你哄人能不能走点心?”
“第一,我没在哄你。”谢清实事求是地纠正他,“第二,没有完全一样。”
“什么?明明就一样。”周淮有点不高兴了,谢清的敷衍太过明显。
他正琢磨着怎么讨回来,眼前忽然多出一片阴影,紧接着就被谢清拽着衣领靠了过去,一个温软的亲吻落在唇上,周淮不用多想就已经把人按着回吻过去。
这次可是谢清先动的手,被占便宜的也是他,多收点辛苦费也没什么不对的,而且他们都结婚了,婚戒天天在手上戴着,接个吻又不违法……
这么想着,周淮更心安理得了,不仅如此,他还得寸进尺,直到被谢清咬了一下才吃痛地缩回了舌头。
“你怎么又咬我?”周淮又春风得意了,刚才的疲惫姿态一扫而空,净想着怎么从谢清这里收点利息。
谢清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面无表情地说:“因为不想窒息而死。”
在这方面,alpha似乎有些天赋异禀。
周淮忍住笑意:“咳,还有我们小谢医生学不会的东西啊?真难得。”
谢清把用过的纸巾往他怀里一摔,低头继续喝粥,不是很愿意搭理他。
周淮这会儿是高兴了,活力满满:“不如这样,今天是接吻,明天用手,后天用腿,大后天就—”
“大大后天就能离婚了,对吧?”谢清冷不丁顺着他的思路直接跳到了最后一句。
周淮这才想起那个什么做完就离婚的约定,立马开始装糊涂重新给自己谋福利:“这个月接吻,下个月用手,下下个月用腿,下下下个月用嘴,下下下下个月再接吻,下下下下下……”
他在这儿下下下下的功夫,谢清已经吃完了晚饭,头也不回地起身回了卧室,周淮慢了半拍才跟上去,不出意料被锁到了房门外。
当晚,周淮蹲在储藏室里翻了小半宿的主卧钥匙,可是有些东西它就是想找的时候死活找不到,哪天不急需了又会从犄角旮旯里蹦出来,邪门得很。
于是三更半夜的时候,偷偷跑去蓝调蹦迪的纪朔收到了来自好兄弟委托的重任,就是任务内容有点变态,他婉拒的词还没说出口就被姓周的威胁了一通。
没办法,他出门还是用去周淮家当电灯泡过夜做的借口,要是周淮翻脸去告发他,他恐怕会被他大哥打成真的电灯泡。
第二天,谢清值班的时候又碰上了梁茵。
这位大四学姐是最近才到医院实习的,那会儿谢清刚好在海城,所以回来后才知道。
不过更巧的是,谢清刚跟梁茵打了招呼,纪朔就忽然从走廊一角走了出来,还十分刻意地装作偶遇,那演技真让人不忍直视。
“这位梁医生,好巧啊!”纪朔先是对着谢清笑了笑,然后果断转向旁边这位女医生,“我前两天才去你科室看过病,那个给我看诊的老医生说你在这次的实习生里特别优秀,我就想着来跟你认识认识,交流一下病情,不是,呃,交流一下医学知识,嗯,对,医学知识。”
听他说了这么一通,谢清算是看明白了,纪朔怕是被周淮忽悠过来查岗的,不对,是探查敌情,还真的闲出花儿来了,他可能应该找周沁多给周淮布置点任务。
梁茵打量了一番这位半路窜出来的奇怪beta男生,很有耐心地听他说完才开了口:“请问你的意思是,你被你的alpha打开了生殖腔吗?”
“对,呸,”纪朔一时没反应过来,“啥玩意儿?什么生殖腔?不是,什么我的alpha,我是beta。”
梁茵看出谢清跟这个beta认识,忍不住看了谢清一眼,竟然罕见地从对方眼里看出一点笑意。
她很快回神,继续跟纪朔沟通:“我知道你是beta,像你这种情况并不多见,毕竟男性beta的生殖腔是不具备生育功能的——”
“等等!”现在的纪朔有点凌乱。
谢清止住那点不明显的笑意,离开前语气冷淡地对纪朔说了句:“梁学姐是产科的实习医生。”
纪朔不想活了。
并且打算离开这个丑恶的人世。
如果可以,他会把引发一切悲剧的该死的周淮一并带走。
不过因为这个小插曲,当天晚上周淮幸免于难,还很缺德地放肆嘲笑了一番纪朔的憨批行为,并且趁机美滋滋地缠着谢清睡了一觉。
次日一大早,周淮被债主周沁的夺命连环扣吵醒,于是乐极生悲的事情发生了。
为了不被债主骂死,他火速顶着鸡窝头从床上爬起来收拾行李,又在叼着牙刷来回踱步的空档里黏着被窝里的谢清亲了一会儿,害得谢清沾了一嘴的泡沫,不得不跟着起床洗漱。
快到七点的时候,周淮在谢清冷淡到能冻死人的眼神里神清气爽地拖着行李箱走进了电梯:“宝贝,五天后见!”
谢清被这个称呼喊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冷漠地伸手狂按电梯关门键,加速送走了这位热衷于犯贱的周大少爷。
这一天谢清没去医院,而是回了趟学校,夏封临也去了,上次听完演讲后他们有幸加入了陈然教授和那位专家的一个联合研究项目,最近项目才启动,过几天孟霏也会来江城,算是提前结束暑假。
周淮出差的第四天,谢清感觉身体不适,只在医院待了一个上午就回家了。
果不其然,下午他正在书房看文献,易感期就准时来到了,清浅好闻的梅香顿时铺满了整个书房。
omega易感期真是麻烦,谢清腿软到有些走不了路,索性直接趴到了书桌上,反正家里就他一个,晚点阿姨来做饭时能帮他拿支抑制剂。
可能本来就有点犯困,他趴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另一边,提早一天出差回来的周淮高调地捧着束玫瑰花走进医院,直奔谢清的办公室而去,可惜很不巧,被邻座的医生告知谢清今天请了病假,顿时眉头一凛。
周淮出门时倒是碰上了那位薄荷味儿的女alpha,颇有点冤家路窄的意思,但他赶着回家看谢清的情况,只来得及跟人颔首招呼一下,便急匆匆抱着花离开了。
谢清醒来的时候,周淮刚把他抱到怀里准备转移到卧室,这满屋子的omega信息素他压根不敢多闻,否则受不了就会想干点别的。
“周淮?”谢清有点晕乎乎地捧住周淮的脸,大脑迟钝地运转起来,想到昨晚被周淮拉着视频时还说起要晚两天才能回来的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会进我的梦,真奇怪……”
周淮喉结滚了滚,忽然有点走不动道,再反应过来时已经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而谢清则岔开腿坐在他大腿上,是个对双方来说都格外危险的姿势。
谢清眼皮耷拉着,有些没精打采,他伸手按住总在他眼前晃动的喉结,突然语气平淡地夸赞了一句:“你的喉结,很性感。”
“……”周淮没什么想说的,比起匮乏的言语,他更想用行动告诉谢清,他现在的行为是赤裸裸的勾引。
显然谢清自己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他只把抱着自己的人当做梦里的虚无,倾身伏在周淮肩上,轻轻去闻他后颈腺体处散发的信息素味道。
闻得满意了,谢清轻轻笑了一声,这一声笑不知有多招人,紧接着就听他评价说:“你的腺体也漂亮。”很适合用来做alpha接受标记的研究实验体。
周淮呼吸一滞,真是怕了他了,他心说以后也不用嘴贫喊宝贝了,直接叫他祖宗得了,这么会煽风点火,又偏偏让他不敢动真格。
而这样的人,也只有谢清了。
“宝贝,你再这样,你家alpha真的会被憋坏。”周淮嗓音沙哑地说道,一双眼像盯猎物似的盯着谢清修长光洁的后颈,想在他饱满的腺体上咬一口的心思正在急速攀附至高峰。
谢清没太听清他说了什么,因为生理上的反应,有些难耐地往前挪了一点,声音却还是斯斯文文的,又因为一点沙哑,中和了往常那股疏离的冷感,多出了几分书卷气。
“有研究表明,alpha是最疏于压抑性.欲的群体,他们的天性更擅长放纵……纾解的方式有很多,单身alpha一般会选择用手……但omega手动的帮助会给alpha带来更极致的体验……除了手.淫之外,腿.交等众多方式都会带来不一样的体验,下面本教材将会一一为大家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