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咄咄逼人的沈从严,沈竟元拉不下脸,直指他的鼻梁大声呵斥起来:“沈从严!”
被指着的沈从严不甘示弱,他毫不在意地跨过那些趴伏在地上的商界精英的身体,直逼沈竟元而去。刚走到沈竟元跟前,沈从严就把枪口堵进还想要说什么的沈竟元口中。他的面部表情阴森可怖,下巴抵上沈竟元的肩头,似是恶魔低语:“沈竟元,别冲着我叫嚷,你怕是忘了,现在沈家是谁当家。”
说完,沈从严身子后倾拔出手枪正视起他。
沈从严的那番话吓得沈竟元背后冷汗直流,他死盯着沈从严年轻俊美的面庞,这个青年有着与年龄相悖的智谋和气魄,他并不是对手。
不过几秒钟的对视,沈竟元果断放弃了抵抗,冲那两个架住凌诮的侍者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即便如此,沈从严依旧没有罢休,他轻笑:“老爷子,人我带走了,至于这烂摊子,你自己收拾。”
说罢,沈从严当着众人的面拉起凌诮的手就要带他离开,凌一训哪里能让外人带走自家儿子,自知敌不过沈家实力的他跪地大喊:“从严少爷,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
沈从严也不理睬,他当即弯下腰,单手拍向凌一训的后脖颈劈晕了对方。就这样,沈家大少爷当着数百位商界精英和自家老爷子的面把凌诮带到了楼上。
见沈从严离开,沈竟元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随后对着那些早就衣衫不整惊吓过度的客人们拍手笑道:“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我大孙子沈从严玩心太大,让各位受惊了。”
都说沈家老爷子是能让人人提心吊胆的笑面虎,但论地位还是大少爷沈从严更胜一筹,今天见这架势果真如此。
惊魂未定的客人们一个个从地板爬起,他们各自简单整理了下衣服,就揣着那假正经的样子与沈竟元告别离席了。
当客人们打算做做样子和成人礼的主人公沈让道别时,另一边,如同提线木偶般被拉进沈从严卧室的凌诮两眼无神,似乎从刚刚开始他的神智就是不清醒的。
见凌诮意识混乱,沈从严也不客气,他随意地把凌诮往椅子上一推,然后抱胸倚墙,淡淡问道:“凌诮,不,该叫凌琅少爷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
凌琅二字简直是凌诮的导火索,他又惧又怕,看着沈从严的瞳孔瞬间放大。
这太不正常了,怎么会这样,那分明是自己三千年前的身份,怎么会在这个时代被人识破,从自家老爸拉上自己来蹚浑水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不对劲了。
凌琅微微张口,他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谈起,急得他直冒冷汗。
“哦,忘了告诉你,我跟你来自同一个时代,约摸着就三千年前吧。要是换那时候,你得喊我一声姐夫。”
“战将军!”
“没错,我就是你姐夫战雄,千年前的罪孽因我而起,所以这趟我是来赎罪的。”
凌诮不屑,他冷哼一声:“呵,你拿什么赎罪?”
“沈泠玉的命。”
从头再来着实磨人性子,是藕断丝连,还是死灰难燃?
“呵呵,战将军是在说笑吧,沈泠玉可是沈婉清最疼爱的妹妹,你认为我会相信茹嫣公主的丈夫会协助我杀了爱妻的亲妹妹?”
凌诮嗤笑,战雄此人一生戎马,若是有如此心计就不至于痛失独子,更不至于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很显然,不管怎么看眼前这人都与战雄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身份格格不入,但沈从严前世姓甚名谁已经不重要了,凌诮的关注点全在那个会弹奏“弦外之音”的沈让身上。
“征金帅印在此,你还不信?”
沈从严一脚踢翻摆在地板上的瓷瓶,千年前的征金帅印从里面滚了出来。
眼瞧着上面熟悉的纹路,那正是银菀惯用的样式。凌诮终于相信了沈从严的话,当年战雄身死,沈垣为表彰他生前的功绩就让那征金帅印随他一道入土了。
“你真的是战将军?”
“你看我像是欺骗你的样子?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再者说,你可别忘了,当年我死无全尸可全都拜她所赐。”
不过一会儿,沈从严就站累了,他冷冷瞥了凌诮一眼就径直朝床边走去。沈从严倚上床背,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接着对凌诮说:“沈让就是沈泠玉,说吧,需不需要我帮忙复仇?机会难得,你想好再说。”
“我现在就给你回复。”
“哦?如何?”
“我不会复仇。”
“什么?我没听错吧,沈泠玉那丫头害你不浅,你竟然不想杀她?”
沈从严并没有过于惊讶,他像是早就预料到凌诮会作此番回答般,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是,前世我是为她所杀,但我已入轮回不想再纠结那些个陈年旧事,所以还请姐夫也释怀。冤冤相报何时了,您何必这样苦逼自己呢?”
凌诮的想法沈从严只觉得可笑,他从上衣口袋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紧接着点上香烟翘起了二郎腿,不屑地说道:“好一个释怀,倘若我释怀,你当真能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世?”
“应……应该会的。”
“这样吞吐的回答,恐怕你心里也没谱吧。”
沈从严勾唇轻笑,那得意的样子在凌诮看来就像是自己的想法完全被看穿一般,毫无隐私可言。
“战将军,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家了,我爸还等着我呢。”
“哦,你是在说那个跪在地上求我放过你的老头儿吗,他受李管家的照顾,亏待不了。”
“你——”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乖乖听话,协助我除掉沈让,要么就看着你老爸在你眼前被活活折磨死。”
沈从严的话里不含一丝感情,让人完全察觉不到他身上生的气息。看这样子,不松口是不行了,凌诮果断放弃抵抗。
“好,我帮你,但此事与凌老无关,还请战将军善待他。”
“自然。”
“那么,您需要我做什么?”
见凌诮妥协,沈从严从床上站起,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接受沈竟元的邀请,成为沈让的贴身侍者。还有,你以前的名字可比现在的好听多了,凌琅。”
爱恨情仇,生生纠缠,何为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