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吗?”
“嗯。”沈默回道。
沈从严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得到许可,沈默来到窗边对着花园里刚修剪好的一处绿植说了声,“进来吧。”
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从花丛中走出,四下观察确认没有被人监视后才大步走进客厅。
到了沙发前,男人屈膝半跪,弯腰向两人行礼道:“大殿下,小殿下安好。”
“战尧,别拘束于几千年前的礼数了,过得怎么样,还好吗?”沈从严没抬头看男人,他无法直面男人。
“让从严少爷挂心了,还好。”
“一路辛苦了,你先稍作休息我们再从长计议。”
说这话时,沈从严冰冷的眼神透出一股愧意,但好看的眉眼又把这感情深深藏了起来,“一楼左拐,右手边第三间客房以后就是你的房间。”
“是。”沈默冲战尧摆摆手,提醒他不要久留,后者会意,再一行礼便去了沈从严所指示的客房。
“默儿,你也去休息吧。”两指捏了捏鼻尖,沈从严皱起眉,尽管困意袭来,他仍在强撑。
沈默了解他的性格,叮嘱他按时吃药后也离开了。
客厅只剩沈从严一人,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了口气,微眯着眼仰躺到沙发上。
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早上,等沈让他们起床,沈从严和沈默早已出门。吃过早餐,两人相安无事地一起上了学。
相比凌琅和沈让,任礼司这边就有些棘手了。
放学时,君子唯拦住了他的去路。
“干嘛?还要打架?”
今天下午篮球队训练,任礼司的球服还没换下,衬得他健硕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竟看愣了君子唯。
“喂,跟你说话呢,找我干嘛?又要打架?”
“啊?不是,我想为昨天的事和你道个歉。”
任礼司本就个子高些,他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君子唯,看他诚恳的样子不像撒谎,语气也随和了许多,“没事,要说道歉,我出言不逊也该跟你朋友道歉,两两扯平,不用放在心上。”
“不行,是我先动的手,我请你吃个饭当赔礼吧。”
“不用,我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
“其实我是有事想请你帮忙,这样你能接受了吧?”君子唯性子直,看任礼司无意接受自己的邀请,只能道出真实来意。他低垂着头,一副被欺负的不甘模样,任礼司吃软不吃硬,随即开口应下,“好好好,你想我帮你什么忙直说就行,真要吃饭,咱俩AA怎么样?”
“好。”
任礼司清楚地看到君子唯眼中闪过一道光亮,他笑了笑,搭上君子唯的肩膀就要带他去附近最有名的火锅店。
火锅店的老板娘老远就看见老熟客任礼司来了,早早就安排店员给他腾出一间干净整洁的包厢。
“礼司啊,你都有半年没光顾我这了,今儿个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是带你朋友来尝尝鲜?”
“阿春姐,今年校队训练强度太大,又赶上明年高考,我实在跑不开,等暑假我一定天天来吃你家火锅。”
“还是你这小嘴甜,今天给你打六折~”
“谢谢阿春姐!”
任礼司朝老板娘弯腰鞠了一个接近九十度的躬,就嬉皮笑脸地拉着君子唯去了服务生引导的包厢。
刚坐下君子唯就调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勾搭别人老婆呢,没想到你私底下还有这么一副面孔。”
“勾搭就勾搭,反正她老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说你胖你还喘啊,真不害臊。”君子唯向上翻了白眼。
“阿春姐她丈夫,是消防队的,在一场大火里牺牲了。”把玩着手里的筷子,任礼司控制着语调让自己看上去不知冷暖。
君子唯看出他有意掩饰,于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怼,“那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对了,吃点什么?”
拿起桌上的电子菜单,君子唯扭头看向任礼司。
“随便,你点吧。”
任礼司还是没了吃饭的好兴致,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
“好,那我就随便了。”手指灵巧地快速在平板上划过,君子唯没几分钟就点好了菜品,“OK了,先喝点茶等等吧。”
说着,君子唯就要起身给任礼司倒茶,见状,任礼司眼疾手快地抢下他手里的茶壶,“别!”
“怎么了?”
对上君子唯疑惑的目光,任礼司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不能喝茶,过敏。”亲口说出弱点,放不下面子的任礼司马上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就是……敬哲他想考的大学有点难度,能麻烦你帮他补习吗?”
“不知道他想上哪家大学?”
“盛菀大学。”
听到这四个字,任礼司像是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似的,他用一脸诧异的表情紧盯着君子唯,看得君子唯浑身不自在。
“那个,很为难吗?”
任礼司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不是,盛菀可是最有名的大学,你,你你你,你觉得我有把握考上盛菀?这忙我还真帮不了。”
“不好意思。”
“哎没事没事,既然你都开口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就当交个朋友了。”任礼司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麻烦你了,今天还是我请吧。”
“不用,我请我请,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是朋友就别跟我客气。”
虽然强硬表态要请客,但到了结账环节还是任礼司抢先付了款,君子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悄悄记下了这笔账,想着有机会一定要还回去。
吃完火锅,与阿春姐告别后两人心满意足地走出店,看着街上霓虹亮彩,任礼司不禁感叹,“子唯,你将来也要去盛菀读书吗?”
“啊?不,怎么可能,我成绩也就勉勉强强能考个大学,盛菀……想都不敢想。”
“那要不和我一块去西纳大学吧,那不比盛菀差,而且他们体能特招生占大半,我们去再合适不过。”
谈及未来,君子唯是迷茫的,他从没专心思考过自己的将来,可以说是毫无规划。相比起以西纳为目标的任礼司,他觉得自己逊色不少。
“我……怎么样都行,反正考什么大学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