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独孤惑也走了，染月笑道：“母后可是有话对儿臣说？”
太后点了头，拉过染月的手握在手心。
“月月啊！皇上他身为帝皇，三宫六院自是必然，遂……”
染月低头，道：“母后，儿臣明白，儿臣身为皇后也当为皇上解忧，定不会起嫉妒害人之心！”
他想当那人的妻，本该明白，那人早已妾侍成群！
“月月，母后知晓你定不会害人的，只是咱们这些嫁入皇家的总要明白，咱们的夫君并不是属于自己一人的，他属于国家，属于百姓，也属于别的女人！遂，太多人叫嫉妒蒙了心，你是个心善的，不会害人，但母后怕你委屈，伤了心，毁了身子！”
“母后……”
太后摇了摇头道：“若是普通女子也便罢了，生下皇子，也算有了盼头，可偏偏，月月啊，你是个男子！虽然皇上至今还未有皇子皇女，但将来必会有的！若是不放宽了心，难过的便是自己。月月，你明白母后是何意么？”
“月月明白！”
太后拍了拍染月的手，叹道：“明白便好！别怪母后在你新婚第二日便同你讲这些话，方才你也瞧见了，皇上他……他对瑾妃很是用心。照此下去，若是瑾妃能诞下皇子，太子之位怕是十拿九稳！月月也别瞒母后了，母后瞧得出你对皇上的用心，到时太子继位，你当如何？你只能于他小时便对他好些，与他养出感情，若是放不宽心，怕是做不到的！”
“自小养出感情？依母后之意……”
“杀母夺子！”
染月一惊：“母后！”
太后笑了笑道：“月月啊，不瞒你说，母后见着你第一眼便十分欢喜你，许是你同皇上的性子相反，叫母后觉着你便是皇上的另一面，遂，母后真心将你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你与皇上的路还要走的很长很远，一路上不知他那不知趣儿的东西要让你受多少委屈，但母后向你许诺，母后会护着你，在母后还未闭眼前，定为你扫平前路！”
染月闻言红了眼眶：“谢母后！”
其实，他怕过，待皇姐走后，这宫中还有谁会那样护着自己？忍冬彼岸虽会誓死效力，但终究懂不了自己的心思。
若是一年，两年，十年……之后独孤惑依旧对自己动不了心，若是在那之后他的妃嫔们已为他生下不少的皇子，到那时，在这皇宫之中，怕再没有自己停留的理由。
可如今有了！
这个女人，初见时便给了自己亲切，她身为太后却从不让人觉着高不可攀，在他眼里，她是位伟大的母亲。她养育了穹苍国的一代帝皇，却心心念念的只是儿子的家事。他知她并非对任何人都如此亲善，大概是瞧他像个好人吧！她想要将她的儿子交给他，他明白！她对他好，他也明白！却不知她竟对他疼爱至此。
“好孩子，母后也不能知晓自己有多少年岁可活，但是母后尚未闭眼之前，定能保你安稳。不过孩子啊，母后在此也想向你讨个言诺！”
染月握了握太后的手道：“母后请说！”
“母后要你许诺，今生不可离开皇上，要陪他伴他，相依到老！”
染月垂眸，并不言语，似是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才开口。
“儿臣在此许诺，今生不离开皇上，陪他伴他，相依到老！”
他不知未来是否能够兑现诺言，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在太后闭眼之前，他会在宫中，即使不为了独孤惑，也要为太后留下。
再者，他要赌一赌，他与独孤惑的这天作之合到底意味着什么！
太后闻言显得十分欢喜：“好孩子，这样，母后也便放了心了，别的人呐，母后可不放心！”
“文竹啊，将东西拿出来！”太后扭头对文竹嬷嬷道。
“诺！”
等了一会儿，便见文竹嬷嬷从内殿拿出一个黑木匣子。太后打开匣子，里面盛了一块红玉，玉上并未有任何雕琢，只是打磨光滑了拿五色绳系上，连形状都瞧不出来。染月总觉着在哪儿见过这块玉。
太后将玉取了放在染月手中道：“月月啊，你可别看这玉其貌不扬的，可也是块难得的美玉，你别嫌弃啊！”
染月笑道：“怎会，儿臣欢喜还来不及呢！，不过这玉可有来历？不然母后怎会这样郑重的交于我？”
太后看着染月手中的玉，忽的笑了：“这哪儿是郑重啊，不过是想着交于你较为合适。至于来历，你别说倒还真有故事！”
“哦？”
“这玉啊，是皇上三岁时不知从哪儿得来的。那时皇上很是调皮，总是不见人影。一日，宫人们正满皇宫的找他呢，他倒自个儿跑到哀家寝宫里来了。手上抓着这块玉，偏要叫哀家给他收好，说是以后要给他媳妇儿的！现下问他，他却说不记得了！”
闻言，染月顿觉浑身一震。
自寿安宫出来，外边阳光正好，织儿劝着染月去御花园赏赏花，此时他们正离御花园不过几步远处，染月却只是立在那儿不曾动弹，也不曾应答，只是细细摩挲着手中那块红玉。
他记得了，这块玉，是他给当时那个小团子的！
“若你长大了，我便嫁你！”
“那还要很久呢！你会跑走的！”
“跑了你便叫别人做你媳妇儿！”
“不！别人都没你好看，我偏要你做我媳妇儿！”
“好！呶，这块玉给你，以后见了我将它给我，我便做你媳妇儿！”
“真的？”
“真的！”
“骗人的话会变小狗！”
“好！好！呵呵呵……”
他将红玉攥在胸口，缓缓蹲下身来，不顾绣儿与织儿的惊呼，忍着心间撕裂般的疼痛，任由大颗大颗的泪珠掉落，滴入尘埃！
为何？为何？当初你说过要娶我做媳妇儿的！你说过的！如今我来寻你了，你却将我忘了……你却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