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不远处的忍冬与彼岸见染月蹲在地上,忙快步向前奔来。近了,才发觉染月泪流满面,一时之间,两人皆不知所措。
忍冬问绣儿道:“怎……怎的了?发生何事?”
自从他在天界当差以来,便未曾见过帝君落泪。在他记忆之中,帝君对万事万物皆是淡淡,或喜或悲,或惊或怒,若不仔细分辨,怕是瞧不出来他心中所想。如今到底发生何事才能叫帝君如此失态!
绣儿也是着急非常:“这……这……绣儿也不知啊!方才……方才还好好的……”
此时,染月缓缓站起了身,轻柔地将红玉收入怀中,又抬袖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神情一片淡然,似方才哭泣的另有其人!只不过眼角的赤红到底出卖了他!
“你们来此所为何事?”
彼岸上前道:“少爷,小姐吩咐,来请您去一趟!”
“知晓了。”
染月走了几步,后又忽然停下道:“忘了方才你们所听所见,如若不然……”
众人心下一颤,皆跪倒在地:“诺!”
“走吧!”
进了凤临宫偏殿,便见染夕端了茶坐在桌旁,眉头紧锁。
“姐姐唤我所为何事?”
未曾想,染夕一言不语猛然站起了身,步至染月身前一把抓了他的手,将指尖按上脉门。
“你……”染夕一时怒不可遏,却生生咽住,眼角扫了一遍绣儿等人。
染月会意,挥了挥手空余的手,道:“你们下去吧!”
“诺!”
待众人出门后,染夕讽道:“怪不得!怪不得!我道怎会有人新婚之夜后如此早便起了,又丝毫不留恋地奔到流云宫去!呵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呵呵……”
闻言染月脸色惨白!
“皇姐……”
“你们不曾圆房!”并非疑问,而是笃定。
“是……”
染夕一把甩开染月的手,怒火滔天,道:“我去找他!”
染月见状忙拦下染夕:“皇姐此去要同他说些甚?”
“还能说些甚?我自是要问问他,你到底哪里配不上他!”
“哪里配不上他?而后再问他为何不同我圆房?皇姐!你此一去,怕是叫整个儿后宫乃至朝廷皆知晓了帝后不和之事!”
“月月!事到如今你还护着他!不过是个皇后之位,我轩辕神皇一族稀罕么?怎能叫他如此辱了你!”
染月叹了口气,拉起染夕的手,踱至桌旁将她按着坐下:“皇姐!你先消了气。月月此番做,自有此番做的缘由!”
“有何缘由?”染夕俨然不为所动。
染月挨着染夕坐下,端了茶放在染夕手上,见染夕喝了才道:“月月知晓皇姐疼我,但他不同我圆房也是我应允的。”
“你……”
见染夕又恼怒起来,染月忙道:“你听我说完话!”
染夕抿了抿嘴,白了染月一眼,终是平静下来。
“你可知他拒绝与我同房的缘由是甚?”
染夕没甚好气道:“甚?”
染月苦苦一笑道:“他道,他对我不过是兄弟之情!遂,我不想逼他,如若想要逼他就范,我只需施以小术便可,但那般,他怕是要躲着我了。”
“你只想此般以兄弟之谊维系着你俩,只想这样陪在他身侧么?”
“别无他法……”
“甘心么?”
“不甘心,遂,只能伺机而动。或许会有转机,或许……终其一生,我们之间也是有缘无份!”
染夕看着眼角微微发红的染月,怒火已然平息,余下的只有浓浓的心疼。
“月月啊……何以如此卑微?”
染月仰头,似是这样便能将眼泪回流,不叫别人瞧见,不叫自己瞧见!
“因知晓时,已是深爱,悔不得了……”
染夕将染月搂入怀中,还同小时候一般,摸着他的头,只是嗓音沙哑哽咽:“我的月月啊……长大了……懂得爱之隐忍与辛苦。可你的甜,你的幸呢?愿我的月月早尝甘果,富乐无虞!”
染月点头,直起身捞了袖子擦干染夕脸上的泪痕又擦了自己的,笑道:“若是叫皇兄见了,可要将我俩狠骂一顿!”
染夕抽了抽鼻子:“哼!当年他追皇嫂时又能比咱们好多少?”
染月笑了笑,不曾言语。
染夕又道:“明日,皇姐便要回神界了!”
染月一惊:“为何如此之快?”
“皇兄昨日用灵鸟传话与我,夜寒这几日已有清醒的迹象……因着你大婚,遂,昨日便不曾同你说!”
“姐夫他要醒了?呵呵呵……这是好事儿啊!那皇姐是该早日启程!”
染夕抬手摸了摸染月的脸道:“可如今你这般,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染月笑道:“方才是因皇姐在我身旁我才任性了些,若是我一人,我自会要强,你想啊,自从懂事起,我何时哭了?再者,你走后,太后会护着我的,方才她许诺了的,呶,信物都交于我了!”
说着便将那块红玉掏了出来。
染夕细看这红玉,皱眉道:“这玉好生眼熟!”
染月一惊,忙将红玉收回怀里。
“皇姐,你若还担心,不还有忍冬彼岸跟着呢么,若有不测,他们定不敢欺瞒!再不济,我便弃了这里的一切回神界去!”
“如此便好,你定不可叫自己受了委屈!还有……父皇知晓了此次结姻之事,虽不可逆转,却不知为何很是生气!”
见染月也皱眉,染夕接着道:“遂,父皇与父后说是过些日子要来瞧瞧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