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雨回避型人格上线，“你怎么知道我和你是初恋？”
这张嘴真讨厌啊！柯亦然气鼓鼓地，面对纪雨唇红齿白的嘴，想狠狠地蹂躏一番，叫你说出这么冷漠的话，惩罚你——
“说出我三个优点。”
冷不丁地，纪雨愣住，“什么？”
柯亦然阴险小人笑，“忘了，你还欠我几个真心话呢？想反悔收回奖励？纪老师，你不会这么玩不起吧？”
纪雨：怎么办，好像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你坚韧、勇敢和孝顺。”
说是说了，这三个优点好像并不关于男对女的心动啊，柯亦然有点不太满意，机智上头，“再说三个优点，和刚才不一样的。”
纪雨：“……你想让我夸什么，直说吧，我猜不到。”
柯亦然双手抱胸，就是不提示一句，要他自己悟。纪雨抓耳挠腮，要他说那种话，他是真说不出口啊，“你善良、乐观和……”
“和什么？”柯亦然o·0，眼睛一大一小，凑近一寸不移，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纪雨吞咽唾沫，挤出一个，“和可爱。”
柯亦然满意地点头，一副你终于上道儿的表情，可爱这个词是最高评价，有一句话是，如果一个男人觉得你可爱，就说明他爱上你了。
但是一个可爱，她还嫌不够，贪婪的本质上线，她还要继续，“还有呢？”
纪雨逃无可逃，一口气说完：“漂亮、有趣、活泼、大方、热情。咳咳，时间到了，看卷子吧。”
他扭过头去，假装忙碌地找荧光笔，实际是不好意思到不知道怎么面对柯亦然。
柯亦然看了又看他红彤彤的耳朵，心里和开了花一样幸福。见好就收，可不能把纪雨逼到逃之夭夭的地步，她端正态度，打算好好学习。
但刚开始正式学习一分钟，她又不正经起来。
纪雨问她：“这道题的正确答案是什么？你知道了吧。”
柯亦然：“真心话的奖励还算数吗？算数我就回答你，这题我知道，但答案不能轻易告诉你。”
纪雨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架，像年上的daddy，严肃反问：“你在和老师讨价还价？柯同学，你确定要这么做？”
怎么能这么霸道！柯亦然莫名腿软，紧张地唾沫增多，刚刚是他不敢直视她，现在是她怵他，怕他真的像老师体罚自己，而她隐隐有点期待，咦～bt。
“哦，不可以吗？”
心里胆子缩成鹌鹑蛋大小了，面上还不服地要和他一较高下，实际只有柯亦然知道，自己手心和后背都紧张得冒汗，要是纪雨再进一步，她一定举白旗投降。
结果没想到，纪雨也是个空架子，没历过情劫，没玩过爱情游戏，没有和女生暧昧拉扯博弈过。对方一进攻，他便举白旗投降，“好好好，算数，求求柯同学告诉老师这道题的答案吧。”
柯亦然赢了一回，默默记住这种感觉，原来要这样和纪雨相处啊，学会了。
“这道题选d，因为……”她认真听讲了，所以能说出个一二三，纪雨在她讲拆解思路的时候不住点头，赞赏她：“进步很大，这样下去，一模你肯定能上四百分。”
“嘿嘿，纪老师教得好。”夸奖也要礼尚往来，柯亦然很高兴。
一夜的补习即将到末尾，外婆早就睡醒，在屋内转悠着打发时间，还去楼下和卫生间也逛了逛，等再进包间，柯亦然在收拾东西了。
“外婆，结束了，我们回家吧。”
外婆去楼下转了一圈后有点不想离开，“楼下有人抱着个新鲜玩意唱歌，跟弹棉花似的，还挺好听。野啊，你也上去给纪雨露一手呗。”
“啊？”柯亦然双肩包背上了一半。
外婆在两人之间打转，视线从一个人身上到另一个身上：“纪雨，你喜欢听什么歌？野唱歌可好听了，听一首歌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就当讲课后放松放松。野，你好好感谢感谢纪雨，他还请我们喝饮料了。”
柯亦然：“外婆！楼下那么多人呢，我不会唱！纪雨，你别当真，我这就带外婆走了，我们明天见。”
纪雨却突然有了兴趣，好奇地移过目光，柔和而有温度地看她，“去试试？人生其实没多少观众，他们只会记得今晚听到了一首好听的歌。”
柯亦然没学过唱歌，只是住在乡里，夜里没什么娱乐活动，爱哼哼白天在学校广播站里放的一些歌的片段，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些歌的歌手是谁，也不知道红不红。让她站在台上唱歌？完全会暴露，她是一个不上网的落后女孩。
而且她怕丢人，怕纪雨笑话她。
“还是不了，我们走了。”她坚持，且表情有点不高兴了，外婆和纪雨便没强求她表演，就此在奶茶店门口分开。
回家路上，外婆看她变成了闷葫芦，主动开导：“野，外婆不许你高考前谈对象，是因为你现在有重要的事，但是我也说过，遇到对的人不要错过。
今晚我看你们在那儿学习，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他了，他是个好人，别忘了，野你也是。不谈恋爱，还是要把握住机会，多多展示你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哪怕是一首歌，也要让他在以后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想起你，记起你们的今天，和其他美好回忆呢，你说是不是？”
外婆没说的是，她看出纪雨出手大方，对钱不计较，且相较于柯亦然的春心萌动，他更沉得住气。一个女子，真心爱上了一个男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但男人不是，他们会在每个阶段都有喜欢的人。外婆保不准，纪雨和柯亦然有没有以后，但希望野的青春，没有遗憾。
柯亦然想了一路，纠结了一路，“其实我也有点后悔了。”这一路，她总是回想起，自己拒绝说不唱的时候，纪雨面上的期望瞬间掉落了，她希望他高兴，时时刻刻的。
外婆：“没事，你们每天都在那里补课，以后有很多机会。”
柯亦然郑重其事，“嗯！我好好练习，然后一鸣惊人！”
婆孙俩都是乐观主义的人，这件事聊过，很快就被其他事吸引了注意力。外婆和柯亦然说，马上云城新年到，柯亦然也放寒假，她们可以批发点东西在古城摆摊。
柯亦然：“我们没有本金，怎么批发？”
外婆：“你成阿婆的儿子要从西市回来，带了不少特产打算在云城卖，志刚和他爸关系不好，年前存了点钱，说要带阿婆去湖省玩，一家人在电话里吵架，最后成阿婆说把东西给我们卖，省得她们谁也不待见谁。”
柯亦然：“那太感谢阿婆了，这个寒假肯定也有不少游客，我还可以去江叔那里接几单导游，能挣多少挣多少。”
外婆：“对了，春节纪雨不回家？忙这么久，也得给纪老师放放假才对。”纪雨说着一口标准的京腔普通话，不用问都知道是外地人。
柯亦然皱眉：“我也不知道他回不回。”她挺想纪雨留下一起过节的，每年云城都会放很美的烟花，听说首都不许放，她想让纪雨看看天空开花的样子，他喜欢树，也喜欢花吧。
次日一早到学校，风雨过了一夜，整个年级都知道这个班有个学生和老师顶撞不上晚自习了，柯亦然低调三年，一朝出名了。
早自习结束，班上的学霸傅英走过来，一脸不自在地问她，“听说你以后都不上晚自习了？”
柯亦然愣神，傅学神常年霸占年级前三，是她们班屹立不动的第一名，平时从不过问班里的事，一心埋头读书，他居然主动找她说话。
“对，怎么了？”
傅英表情别扭，但声量不小，他开口，附近几张课桌的人都听到了，“我也不想上晚自习，想问你家长是怎么和黄老师说的？上次我去办公室和他请假，他都没同意。”
“呃……这样的吗？”柯亦然摇摇头，问题超纲了。
前排学习委员突然转过头来，朝傅学神说：“学神，你放弃吧，黄老师不可能让你不上晚自习的，人家那是被放弃了，你的成绩，老师要时时刻刻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班上有个清北苗子，他每天饭都能多吃几碗，碍眼的走了更轻松。”
傅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对柯亦然抱上了同情的目光。
“就你长嘴了？小报告！”尚晓雯替柯亦然打抱不平，傅英是男的，她打不过，学习委员和她一样都是女的，她才不放过。
“算了，晓雯，随便别人怎么说，我没关系。”柯亦然劝架，拉住暴怒的她。
尚晓雯还想往前一耸一耸的，撸袖子去收拾她，学习委员鸵鸟一样，脑袋栽进课本里，再次使用绝招，“你打我我告老师！”
眼看尚晓雯怒火越蹿越大，柯亦然一把抱住她，“算了算了，我有事找你呢，我的爱情需要你帮忙，帮大忙！”
尚晓雯扭过头，“什么忙？说来听听。”
柯亦然和她说了，她瞬间秒懂，“你需要一首表白进行曲是吧！包在我身上，我给你好好筛选，看看哪一首歌最勾人。”
“咳咳。”柯亦然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不是不是那种性感的，就普普通通，清清爽爽的就行。”
“害，你等我晚上回去在电脑上给你下几十首热门歌曲，明天大课间你慢慢挑，定了我陪你练。”
柯亦然感动了，“谢谢你，好闺蜜。”
当天下午，柯亦然在全班人，不是，其实只有尚晓雯一人羡慕的目光中走出班级。从下楼梯开始，她的心情就和飞了一样开心，昨天因为突然情况，害纪雨着急忙慌地赶来学校找自己，他那么谨慎体贴的人，今天肯定会早早在校门口等自己。
认识不久，她已经对纪雨的行动了如指掌。
她光明正大地，向保安展示自己独特的高三走读校卡，迈出校门的步子是那么轻松和自信，哈哈哈，没想到我柯汉三也有这么扬眉吐气的一天。
爽！她朝天挥舞了几个拳头，激动的心情无法言喻。
结果，校门口居然没纪雨，小卖部门口那个位置，像是刷新npc的固定地点，他没有站在那儿。柯亦然给纪雨打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很久，直接转到留言通道，几次都一样流程。
纪雨突然断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