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唐眼神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所有人，课后作业翻倍。”
“至于你，苏怀星同学，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他看着我说。
下课铃响起，楚北唐很快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顿时一片哀嚎，更多的人则是对我充满敌意。
“什么嘛，要不是她在课堂走神儿，我们怎么会被牵连？”
“写政治作业已经够烦的了。居然还要翻倍……”
“有些人简直就是老鼠屎！”
“算了，他去办公室一趟，不死也得扒层皮。”
“……”
还有人路过我的桌子，装作不经意的撞了一下。
看着散落的书本，我真是好气又好笑。
你们不去责怪地主鞭子甩的疼，反而去责怪旁边偷懒的驴？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认命的往办公楼走去。
在门口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终于鼓足勇气敲了敲门。
“进。”
听到动静，楚北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坐在办公桌后，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笔尖在试卷上划出锋利的痕迹，像是在给学生的智商判死刑。
我磨磨蹭蹭地挪进去，就这么不远不近的尴尬站着。
楚北唐终于抬眸，灰蓝色的眼睛像冰层下的深海，看不出情绪。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又低头批卷子。
办公室里只有钢笔划在纸上的沙沙声，和我的心跳声。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种精神折磨我实在受不了了。
“楚，楚老师……？”我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我很闲吗？”
楚北唐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我差点原地起跳。
“没、没有！”我条件反射地往前蹭了半步，又立刻后悔。
他放下钢笔，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审视地看着我。
“你觉得你不应该赔偿我的窗户吗？”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户，之前被打碎的玻璃，现在已经换上了新的。我决定装傻：“……什么窗户？”
“果然是你。” 他的目光突然尖锐。“我可没说过是哪里的窗户。”
艹，上套了。
我深呼吸两下，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老师，”
我盯着他的眼睛，歪了歪头，露出假笑。
“老师，你也不想被学校知道你在办公室猥亵学生吧？”
楚北唐的表情瞬间变脸。
“你在威胁我？”他一字一顿。
办公室的气压骤降，龙舌兰酒味的信息素猛地炸开，压得我腺体一阵刺痛。
他缓缓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疼疼疼！！！
“死变态，放开我！”我梗着脖子想挣脱。
楚北唐的眼神彻底阴鸷下来，一个反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扣在桌子上，后背撞到桌沿，疼的我脸几乎要变形。
他的脸慢慢凑近我，扣住喉咙手指一点点收紧。
“你说，谁是变态？”
他冰冷的气息吐在我的脸上。
“我，我是变态……”窒息感让我恐惧，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
楚北唐对我的对答十分满意，指腹抹过我眼角，将落下的泪水碾碎在指尖。
“所以，”他忽然俯身，薄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垂，“我应该如何处理你这个问题学生呢？”
这个姿势在我看来实在有些过分暧昧了，脑子里突然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你不会想潜规则我吧？”我有点犹豫的问道。
楚北唐的表情突然顿住。
他嫌恶地松开手，像甩掉什么脏东西似的，抽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灰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你也配？’。
“收起你的龌龊心思。”他冷冰冰地说，“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揉着发疼的脖子，一边咳嗽一边不服输地顶回去：“我龌龊？明明你……”
话没说完，他一个眼神扫过来，我瞬间认怂。
“对对对，我龌龊，我下流。”我举起双手投降，“是我不该玷污您高贵的师德，您继续当您德高望重的老师，我这就滚。”
说完，我转身就要溜，结果他长腿一伸，直接挡住门。
“站住。”他冷声命令。
我僵住，缓缓回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楚老师……还有何贵干？”
楚北唐盯着我，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不用装了，我知道你和我是同一种人。”
你骂谁呢？
“……”
我委婉的说。“楚老师，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沈鹿啊？”
“哦？给我个理由。”他慢条斯理的擦拭眼镜。
“因为你们都是男的啊！”我补充道。
他忽然轻笑一声，镜片反射出冷光：“你为什么那么在意第二性别？”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又没有人喜欢你。”
“而且我发现，”他露出一抹讥笑，“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出轨。”
“......？”
“因为出轨，”薄唇轻启，吐出致命一击，“需要两个人喜欢你。”
他直起身，优雅地整理袖口：“而你——”
“无人在意。”
“你！”
我现在真的很想给他脸上来一个大逼兜。
注意到我眼中的不忿，他慢悠悠的说：“你也是同性恋……对吧？”
呵呵，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我特么才是正儿八经的异性恋好吗？！
空气凝固了几秒。
楚北唐盯着我的脸似乎在想什么，表情很难看。
忽然，他笑了。
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像是捕食者终于等到了猎物自投罗网。
“我可以放过他。”
嘻嘻。
“作为交换，我要你做我的助教。随叫随到，任劳任怨。”
不嘻嘻。
我浑身僵硬，但脑子转得飞快，开始权衡利弊。
这不就是变相的奴隶条约吗？！
不过，看起来他对我并没有什么兴趣，为了保住沈鹿的贞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成交。”
楚北唐坐回办公桌前，伸手拿起桌上那沓卷子扔在我面前。
“发下去。”他头也不抬，继续在成绩单上打分。”错题抄十遍，明天早课收上来。”
我捡起卷子，拍了拍尘土。眼珠子一转，突然露出狗腿子般的谄媚笑容：
“楚老师~” 我挪着小碎步往他身边凑了凑，“既然我也算是自己人了，有个事儿商量下呗？”
“说。”
我搓搓手，壮着胆子试探。
“那什么……作业我能不写吗？”
空气安静了两秒。
“滚出去。”
我抱起卷子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门关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楚北唐静默片刻，从抽屉深处取出一沓资料，最上方贴着苏怀星的证件照，黑发齐刘海，眼睛很亮。
他盯着那张照片，手指揉捏着纸张的边角，眉头微蹙。
沈鹿……
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楚北唐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晦暗的愉悦。
沈鹿像是一只纯白的兔子，干净、柔软，毫无防备地踏入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他喜欢看他低头时后颈露出的那一小块皮肤，喜欢看他被信息素影响时微微发红的耳尖，更喜欢他明明不适却仍强撑礼貌的模样。
善良，天真，正直。
楚北唐享受这种掌控感，像是一个耐心的猎人，一点点引诱猎物走入更深的牢笼。他在课堂上给予沈鹿额外的关注，在学校公开支持他的理念，在办公室里创造独处的机会。
甚至在他的茶水里加入安眠剂，仿佛这样就能借着□□触摸到那个干净到近乎透明的灵魂。
可偏偏……
苏怀星。
这个名字突然闯入他的计划，像是一颗不受控的炸弹。
他对这个学生几乎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她总是跟在沈鹿身边，聒噪、莽撞，像只不知天高地厚的……松鼠。
可今天，她竟然敢直视他的眼睛，甚至威胁他……
“你也不想被学校知道吧？”
楚北唐的指尖微微收紧，资料边缘被捏出几道褶皱。
他讨厌失控的感觉，更讨厌被人抓住把柄。既然她发现了他的秘密，那就别怪他用些小手段了。
他的目光落在文件下方的注资方签名上的斯科特·德雷克。
“特邀生？”
苏怀星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值得斯科特亲自推荐？
把文件扔回抽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是时候，好好‘研究’一下她了。
……
学校的生活和家里就是不一样的，在家没有这么大的戾气。
楚北唐简直不当人，拿我当供销社的驴使唤。不是跑腿打杂就是帮他批改作业，偏偏他的要求特别高，无数次都要强忍住想把咖啡泼他脸上的欲望。
终于熬到了周末。
‘嗡嗡～’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到终端一直在震。
我一把将枕头砸向床头柜，终端‘啪’地摔在地上，终于消停了。
然后我的手环突然响起土嗨dj。
“不管是谁，我保证会杀了你！”我猛地弹起来，差点从床上滚下去，正准备对着空气输出一套祖安三连，结果一低头。
来电人：沈鹿。
“……”
我清了清嗓子，拿起手环，接通电话。
“喂～”
沈鹿温柔的声音从手环里传来：“怀星，你到哪里了？”
我瞬间清醒，脑子里闪过走马灯：社团活动、公益售卖、星光商场、九点集合。
现在8点半。
“……”
“已经快到了，还有两个红绿灯。”我一边掩饰一边胡乱的把衣服套在身上。
沈鹿：“好的，想让你多睡会儿，早上我就没叫你。找不到地方就给我打电话。我已经把定位发给你了。”
“知道啦，不说了，车里信号不好。” 一边说一边疯狂往腿上套裤子，结果被裤脚绊倒，膝盖狠狠磕在床角，
“嗷！！！”
“……你怎么了？” 沈鹿关心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我强忍着疼，倒吸一口凉气。：“司机追尾了！但问题不大！我这就跑……不是，这就过去！”
挂断通讯，我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结果一脚踩到昨天乱扔的易拉罐，整个人滑跪出去，脑门“咣”地撞在门框上。
“……”
好好好，大早起把我当八嘎折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