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中央星，白金汉宫地下三百米的基因实验室。

林奕鑫盯着培养舱里漂浮的雪松色液体，指尖划过控制台上的全息投影。屏幕上，苏漠的基因链正在被反物质辐射缓慢改写，第二性征的染色体组出现诡异的波动——那是只有Omega才会有的双螺旋结构。

“少爷，萧屿阁下已经抵达中央星。”管家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薰衣草味信息素中带着压抑的颤抖，“他要求立刻见您。”

林奕鑫的手指骤然收紧，培养舱的玻璃上顿时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三年前在联姻协议上签字的那个夜晚，他曾偷偷潜入萧屿的星舰，在主控室里看到了加密文件：“关于Alpha苏漠的星际航行记录，附信息素追踪报告。”

“让他等。”林奕鑫扯下手腕上的联姻手环，十二颗反物质晶核在地面投下破碎的光影，“去把宋羽泽的母亲带来，我记得她还在第三监狱做基因净化实验？”

通讯器里传来管家的低低应和，培养舱里的雪松色液体突然剧烈沸腾。林奕鑫看着监控画面里正在做检修的陆安燿，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那个Beta身上若有若无的薰衣草味，正是他三天前偷偷植入的信息素追踪芯片。

两千光年外的伽马空间站，苏漠跟着陆安燿走进第七区的设备舱。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机油与铁锈的味道，当应急灯突然亮起时，他看到金属支架上固定着一个巨大的圆柱体，表面布满复杂的符文，正是当年林家实验室的标志。

“这是第二代信息素转换器。”陆安燿的声音从机械义肢的扩音器里传出，Beta蹲下身，指尖划过圆柱体上的凹痕，“可以将Alpha的信息素腺体强行转化为Omega，成功率……”他忽然抬头，眼底映着设备舱顶部的冷光，“当年你在军事学院偷的实验数据，是不是就存在这里？”

苏漠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年前的联姻宴上，他本想带着宋羽泽私奔，却在飞船上发现了林家的密信：“若不同意联姻，宋羽泽的母亲将作为基因净化实验的活体标本。”而现在，这个曾经被他视为禁忌的转换器，竟出现在自己负责的空间站里。

“陆安燿，你到底知道多少？”苏漠的雪松味信息素骤然变得灼热，Alpha特有的压迫感让整个设备舱的灯光开始闪烁。Beta站起身，机械义肢无意识地摩擦着金属墙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严峻没告诉你吧？当年在逃生舱里，我闻到的不是你的信息素，是林奕鑫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星际历3044年，林家的联姻飞船在跃迁时遭遇反物质风暴，苏漠抱着昏迷的宋羽泽冲进逃生舱，却在舱门关闭的瞬间，看到林奕鑫被信息素转换器的碎片刺穿胸口。薰衣草味信息素混着鲜血的气息，在他视网膜上烙下永远的印记。

“他没死。”陆安燿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破碎的芯片，上面还粘着干涸的血迹，“我在转换器残骸里找到的，里面有……有他给你的留言。”

苏漠接过芯片的瞬间，设备舱的警报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中，他看到江清宇抱着昏迷的宋羽泽冲进舱门，Omega的蜜桃味信息素里混着陌生的薰衣草香，而在他们身后，穿着黑色风衣的萧屿正缓步走来，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转换器的蓝光。

“苏漠，”萧屿的声音像星际尘埃般冰冷，“你该看看这个。”他抬手调出全息投影，画面里，林奕鑫正站在培养舱前，指尖划过玻璃上的水雾：“亲爱的阿然，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我可能已经完成了信息素转化实验。别担心，我只是想让我们回到最初的样子——在你还是个没有分化的孩子时，在我还没有被家族标记为联姻工具时。”

影像中的林奕鑫忽然转身，露出左颈处触目惊心的伤口，那里本该是Alpha的信息素腺体：“你知道吗？当年在学院图书馆，萧屿阁下告诉我，Epsilon的信息素可以暂时模拟任何性别。所以他才能在联姻宴上，用我的薰衣草味骗过所有人，包括你。”

苏漠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太阳穴炸开。三年前的联姻宴，他明明在现场闻到了林奕鑫的薰衣草味，却没注意到萧屿的信息素波动——那个传说中可以操控信息素的Epsilon，竟用这种方式，亲手促成了他与林奕鑫的分离。

“够了。”萧屿突然伸手按掉投影，信息素如黑洞般吞噬了整个设备舱的光线，“林奕鑫已经疯了，他在中央星的实验室里囤积了足够摧毁半个悬臂的反物质炸弹，而唯一能阻止他的，是你身上的雪松味信息素。”

苏漠看着萧屿眼中翻涌的岩浆，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林奕鑫在舱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阿漠，你闻到的薰衣草味，其实是萧屿阁下的信息素伪装。他说，只有这样，你才会相信我真的背叛了你。”

警报声再次尖锐地响起，陆安燿的机械义肢突然指向设备舱顶部：“反物质反应！坐标锁定中央星地下实验室——”

话未说完，整个空间站剧烈震动。苏漠在失重中抓住宋羽泽的手，却看到Omega的瞳孔里倒映着遥远的蓝光——那是反物质炸弹启动的标志，而在蓝光的最深处，林奕鑫的薰衣草味信息素正化作千万只蝴蝶，穿越星际尘埃，向他飞来。

“阿漠，”记忆中林奕鑫的声音混着爆炸声响起，“这次，换我来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