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之中，我的裙摆没有沾染哪怕一丝血迹。

风带着焦肉的气味翻卷而来，黑灰如雪般落在我睫毛上。人类村落变成一片焦土，哭喊声已经远去，连残响都融进黑色的火焰中。

“够了。”英戈尔斯忽然开口，手轻轻搭在我肩上。

他的掌心很冷，像是在冰河里泡过多年，骨头都冻透的那种冷，但却让我心安。

我知道，这意味着他认可了我。

他转过头去，望着我身后的废墟，声音平静得像在谈一场宴后清扫：

“其他的，就交给他们吧。”

一群魔族应声而动，从黑暗中走出。他们身躯畸形，长有不成比例的肢体、眼珠、骨翼，身上缠着锁链与魔纹。他们不说话，只用爪子与牙齿清理剩下的尸块，把没有烧尽的骨肉一一收拢，运往地底的某个祭坛。

那是为深渊准备的供品。

我没有回头看那些。

我站起身，把一片残火从指尖抖落，任由它在空中慢慢熄灭，像是一颗迟来的流星。

英戈尔斯牵住我的手，和刚才一样。

我们离开时，我听见一个婴儿的哭声从废墟深处挣扎着钻出来，夹在风里，细小而尖锐。

我侧过头，想去找那声音的源头。

“别看。”英戈尔斯低声说。

他并不是命令，而像是在提醒。

“妳已经不需要这些情绪了。那只是人类的本能残渣。会腐蚀妳的灵魂。”

我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我们走过血与火铺成的小路，走向另一座更遥远的山。

我知道，村子只是开始。

他在教我毁灭，而我……正学得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