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松了口,“你们可以带走祝染他们的尸体,但是得等我们将事故的原因等调查清楚。”
程澄立刻应了下来:“当然,我们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目前并没有涉及什么机密,更何况作为家属她们也理应有知情权。
王青青没有反对二人的参与,转而看向守在一旁的陈良,问:“根据现场残留的痕迹来看,应该是实验室的自我保护机制被触动了。知道如何触动保护机制并且有时间去触动保护机制的人只剩下你了吧。”
“普遍来讲确实是这样没错。”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实验室事故的唯一幸存者身上。
陈良苦笑了一声:“这天晚上我本该和他们所有人一起死在实验室里,但我的母亲突然找到了实验室来。我……我出去了,逃过了这一劫。”
王青青立刻提出质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家不是蒲逅分区的人吧?”
为什么这么巧,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远万里来找你呢?
所有人都明白他其实说出来的是这句话。
“对啊,所以我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找过来的。她很少出门的,尤其是出远门……她们都这样的。前辈们都很宽容地告诉我可以先休息一下,都催促我先去陪陪母亲。所以我离开了。我带她吃了一顿饭,然后在实验室附近转了转,告诉她我现在过得很好,只是我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就在我要离开她赶回实验室的时候,她突然哭着拉住了我的胳膊让我不要离开她。”
“她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莫名其妙地回到老家去找她,她说我还一反常态地说了很多话。最后我说我得走了,她也没有阻拦我。但我却突然在她眼前倒了下来,露出身后一片绯红色的天空。她试图扶我起来,却发现我没有了呼吸。我一直安慰她说那些都是假的,可她还是一直哭。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在这时,实验室发生了第一次爆炸。”
齐雾听得很入迷,仿佛一切都在她眼前真切地发生过一样。
王青青绷着脸问:“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些吗?”
他答:“我一直带着母亲在街道上转悠。”
立刻有一个人向王青青示意后离开了这里,估计是去申请调取实时监控的权限了。
“你刚刚说实验室发生了第一次爆炸?”
“对,我怀疑是第一次爆炸诱使保护机制自动打开了。可我仔细想了想,实验室根本就没有可能爆炸的物品存在!”
到底那是诱使保护机制打开的爆炸还是保护机制被打开的第一次爆炸,王青青没办法现在得出结论。他将这些线索暗自记了下来,决定一会儿安排陈良和专业人士进行对话,从他的记忆里找到蛛丝马迹。
王青青继续问:“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母亲并不是受你的指使才在这种时候来这里找你的吗?”
陈良愣了一下,说:“这段时间我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家里,母亲来找我之前也没有告知过我,没有一点记录。”
“这并不能用来当作证据。你的母亲现在在哪里?”
“……在我的宿舍里。”
“你离开之前,实验室内正在做什么实验?”
“不可能是我们做的研究触动了实验室的保护机制!我们在实验室内大多时间都在分析数据,从来没有做过可能触动实验室保护机制的实验研究!”他的情绪骤然激动起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一定是有谁!这根本就不是意外!”
闻言,王青青再次叹了一口气,说:“联系你的母亲一起过来吧。你们得跟我们走一趟,你应该明白原因的。”
看在陈良一直在为他们工作的份上,他将强制带离人的后续计划改成了让他主动带人过来。
他不再试图辩解,而是在几个人的包围圈下联系起了自己的母亲。
趁着这个机会,王青青回过头来看向程澄,主动发出邀请:“我们现在要去看几具尸体的具体样子,你们要一起去吗?”
程澄看了齐雾一眼,答:“当然。”
她握住了齐雾的手。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向中心医科的深处走去。
齐雾也身处其中,被人推着往前走去。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被三个留下来人的护卫在中心的陈良脸上一片颓然,好像王青青的到来又离去抽走了他在面对这一复杂情形的所有镇定。
隐约间,她听到王青青轻声说了一句“幸运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