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弱胎养不活的,但是我的白音爱屋及乌,把你当做她的亲生女儿般看重,为了救你,她满山遍野去寻找一极其珍稀的药材,就算是王宫也没有那样难以寻得的东西…”
“我不让她去啊,可……可是她背着我在一个雨夜偷偷离开了,这味草药只在雨中开花,只有那个时候摘下,效果才会最好,可是山上太滑了,失足掉下去,怎么能活的了…”
“你都快死了!”眼前的母亲又重复了一遍。她露出来一抹极其惨然的笑意:“为什么…”
“为什么那时候死的不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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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馆离开的时候谢惊秋身影便晃晃当当,她失魂落魄离开,脚还没有踩上船,身子便就已经瘫了下去,她扑通掉到了水中,全身都湿透了。
也多亏是这里的水并不是很深,只没过她的腰际。
“哎呦,这位娘子!您小心着点,万一跌在这水里,可不得发热生一场大病!”
车妇把谢惊秋拉上船,带着一些安慰的语调继续道:“姑娘,你可千万别想不开,我看你的模样,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你一定要坚强。”
谢惊秋听着,忍不住笑了。
她抬手抹去自己脸上沾染的水滴和雪,弯腰钻进船篷里,给了车妇一些钱,换上了一身干燥衣服,整个人这才慢慢的缓过来。
原来自己竟然在无意识中害死了一个人么?那个人还是自己母亲深爱的妻子。
既然如此,她的命其实就是母亲的爱人救回来的,她有什么资格去埋怨母亲,有什么资格去质问母亲。
为什么不爱她?
为什么从小不管她的死活?
为什么把年仅三岁的她直接扔给别人,就从此不管不顾。
这些都得到了一个答案,谢惊秋自嘲地牵起唇,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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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这几天过的着实漫长,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都是过膝的雪,抬眼只见白茫茫一片。
一队人马缓慢地跋涉其中,高空望去划出长长的弧线,只有偶尔突出的碎石枯草显出几块灰褐色的痕迹。
“阿姐!”
楚阡看着驾马在最前方的女人,披着一身黑色大氅,兜帽盖住她的眉眼,隐隐约约并不真切,直到她也驾马过去,这才看清来人。
“楚阡,你这莽撞的脾性什么时候改一改,城外雪地湿滑,驾马如此快,万一出什么事,孤的太医也来不及施救。”
楚离蹙眉,和她并肩齐驱,抬手摘下兜帽。
雪白的下巴暴露到空气中,泛出些淡淡的血色,手腕处的青色纹路随着拉拽缰绳的动作隐约突起,带着些闲适姿态。
这样的女子似乎生来就应该执掌天下,裁断生死。
楚莫看着自家阿姐,莫名想起天下人常说的那些溢美之词。
她突然有些自惭形愧,眼眸晦暗几分。
果然……还是阿姐和她更般配,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