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饭时没了以前欢乐欣喜的气氛和心情。陆景埋头吃着,并不说话,从梁衡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陆景垂着的睫毛。梁衡想到以前一起吃饭时陆景会很开心地给他讲各种事情,眼睛里闪着亮亮的光,有时想到什么,会抬头盯着某处,脸上出现憧憬的神情,让人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他那柔和又充满光的明亮内心世界。
陆景小兔子一样吃着饭,可爱无害但沉默。梁衡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吃了饭。
饭后,陆景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忙,就把我送到地铁站吧。”
梁衡不爽,甚至还很生气,觉得陆景老是用这句话气他,并不想回答,只是说:“天不早了,一起回别墅吧,你明天回去收拾东西,搬到别墅住。”
陆景想到快开学了应该住不久,而且自己东西不多,也不会给梁衡那边添麻烦,就同意了。
当晚,陆景准备去自己从前住的房间休息,却被梁衡制止,“结婚了就睡一间房吧,不然我妈知道了又得一顿数落。”
“嗯。”陆景有些摸不透梁衡了,明明他没有很想结婚,和他结婚也不是因为感情,那现在为什么又要睡在一起呢。
那天晚上,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各自无眠,陆景的手放在胸口前拧着,放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梁衡的手,他赶紧收了回去。
那种下意识的躲闪让梁衡很生气,梁衡抓住陆景退回去的手,按住压在他身上,说:“既然睡不着,就不睡了,新婚之夜不能浪费。”
……(此处省略148个字)
梁衡不想看到陆景的眼泪,也不想听他抽泣,不耐烦地将他翻了个身,脸埋在枕头里。那些眼睛不想看到的、耳朵不想听到的变成了身体的颤抖和紧抓的床单,一夜里紧了又松,在多次卸力后化为疲惫又不太安宁的呼吸声。
第二天梁衡醒来的时候陆景还在睡,他蜷着身子,睫毛颤抖着,呓语着:“不要了不要了。”
梁衡不太敢看陆景,因为他昨晚是清醒的,清醒地对陆景施暴。
陆景一整天都没有见到梁衡,到晚上睡前,他磨磨唧唧不去卧室,鼓起勇气进去后抱着被子出去时看到了回来的梁衡。梁衡盯着他怀里的被子,脸上不悦。
“我不睡这了……”
梁衡不说话,不答应也不拒绝,但挡着门的身体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
陆景犹豫了会儿,说:“你不用在这些形式上在意我的想法,我可以在你易感期的时候抚慰你,其他时候,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或者不想和我接触,我不介意的。你要是担心阿姨那边,我会解释的。”
“不行,爸妈知道了会以为我欺负你。还有,我需要你的信息素。”
陆景叹了口气,又把被子放了回去。
开学还得几天,陆景待在家里没什么事,不看书的时候就打理小花园,有时候梁衡回来的时候他还在花园里坐着。梁衡很想问他为什么不做饭了,但转念一想,陆景为什么要做饭呢?味觉先回忆起之前,牵出餐桌上的闲聊、晚风里的散步、冬夜里的打闹,还牵出了厨房和卧室里荒唐的种种。每次想到这些,当晚梁衡便会以需要信息素为由把陆景捞到怀里做一顿,梁衡不凶了,陆景不哭了,可两个人之间总隔着什么似的,再也不像从前一样了。
终于开学了,陆景如释重负。他研一课还很多,周一到周四都在学校,周五才回梁衡那里。
陆景不在的时候,梁衡总是睡不着,无尽的黑夜翻涌着回忆将人拍打在睡眠的浅滩,他需要陆景的安抚,也需要用陆景来发泄,只有身体的疲惫才能让他如重石般沉入睡眠的深海。下沉的黑海里没有苏钰,没有爱而不得,没有悔恨,宁静寂寥。
每次陆景回来,梁衡总是变本加厉。周五晚的陆景,像陷入沼泽里挣扎不出,被名为梁衡的沼泽吸附啃咬得一身痕迹。可梁衡从来没有标记他,临时标记也没有。
陆景发情期的时候请了一周假,他并不指望梁衡陪自己过,所以准备好抑制剂住回了原来的房间。
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有理由光明正大厮混,梁衡这次记得陆景的发情期,还准备和他一起过。梁衡本不知如何开口,但回去时发现陆景不在房间,也不管开不开口的事了,沉着脸顺着信息素的味道找到陆景。
陆景在原来的房间,那房间很久没住了,没什么东西,还有着灰尘的气息。
梁衡把陆景抱回他们的房间。
被扔到床上的一瞬,陆景被欲念爬满的意识和身体突然清醒,知道一会儿又是狂风骤雨。他撑着手臂往后退,在梁衡信息素的压制里,手软筋麻,缴械投降。
在恐惧的颤抖中,狂风骤雨并未到来。
梁衡的吻轻轻落下,嘴角、喉结、锁骨、胸前、大腿内侧,像在陆景身上吻开一朵又一朵花。
“梁衡……别……”
梁衡从陆景腿间抬头,又接着吞吐,柔软的头发蹭得陆景身体和心都痒痒的。陆景身体逐渐绷紧、脖颈后仰,一声闷哼后卸了力。身下传来一声吞咽。
舌尖发麻,嘴唇湿润,梁衡吻上陆景的唇。
陆景扭动身体蹭着,“梁衡,快进来。”
嘴唇分开牵出一条银丝,梁衡的手覆上陆景的膝盖,将它们往两边分开。
陆景像甜美的蜜,淌在梁衡身下,淌湿了两人的身体。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陆景的信息素逐渐平稳,昭示着发情期的结束。
梁衡松开怀里的陆景,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拽住衣角。
陆景的眼角带着情潮散去的红,眼睛在祈求,声音是小心翼翼的,“还可以吗?”
梁衡有一瞬的失神,揉了揉陆景的头发,又将他抱在怀里。
“我们可以一起看看窗外吗?”刚才的请求得到应允,陆景又壮起了小小的胆子。他怕自己得寸进尺引得梁衡生厌,却又极珍惜和梁衡在一起的时刻,不想只有欢好。
梁衡抱着陆景起身,一手抱着,一手拉开窗帘。
两人靠着沙发,偎在一张毯子里,静静地看着窗外绚丽的黄昏天空。像是什么也没想,又像是思绪随外面的天空一样转换了万千。
“梁衡,能给我讲讲你为什么喜欢小钰吗?”陆景靠在梁衡肩头,目光依然在窗外,像是只有自言自语似的,他才能问出这个不管听到什么回答,都会让自己难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