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猫的爪垫上还残留了些许金属质感所带来的冰凉,这是他试探原本丧钟用来将不能够给‘杰森’看到的录像带毁尸灭迹的垃圾桶所带来的触感:即便是看情况而言整个物件已经被换掉了,但是既然是用来替代的,那么多半与之前存在的东西属于同等级。
而结果似乎也如同他所预料到的一样,虽然无法完全检测出具体使用的是什么材料,但是明显的,即便以一只猫的视角来看,这个垃圾桶也比一般使用的不锈钢垃圾桶要来得沉重得多,而把它砸到地上后他所听到的声音也在说明了这并不是空心的。
布鲁斯猫也偶尔会因为觉得自己搞不懂‘杰森’的想法而感到迷惑,他在看着罗伊猫像是被猫咪本能所驱动无意识地跟着自助式逗猫棒来回晃着脑袋时这么想到。
——蝙蝠猫能够理解为什么‘杰森’身边的人不太会提及关于带着猫的事情:过分的危险性和威胁感让他的敌人们多半无心在至少‘杰森’在他们眼前的时候让心思在这种‘小事’上过多停留。而追随在‘杰森’身后的民兵们无论各自的出身如何都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就像没人会因为法尔科内比起养猫而言更喜欢养鸡玩斗鸡而多做评价那样,至少在‘杰森’面前,是没有人胆敢多为他的这种任性行为多做出任何评价或者嘲讽的。
因为‘杰森’的态度的关系,所以基地内的士兵都会下意识的照顾他们——无论这种照顾是否是他们所需要的。比起那些民兵们会突然想要抓他们去洗澡而言,抢购并且布置好猫爬架相比而言已经算得上是正常行为了。
其实相比起丧钟的基地而言,这里(指‘杰森’的驻地)的监视环境反而更为宽松。
虽然说监视器和传感器密集到让人几乎要怀疑人生——‘杰森’明显非常清楚作为敌人时他人会使用的某些常见死角,就算是在人都钻不进去的通风管道上他都能够看到隐藏在阴影处又或者是外层的传感器。但比起老牌罪犯那种疑似直接遍布在整个基地内部的纳米机器人类型,无时不刻直接关注到所有基地内部讯息资料的情况而言其实算是安全了许多。
——以及,某种意义上来说,蝙蝠猫甚至是在压抑中期待着‘杰森’他发现自己的。
期待着‘杰森’能够关注到那些他自己当成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布鲁斯猫注意到了当他试图打开电脑的时候罗伊猫的试图逃跑的行为:毋容置疑,当他们被‘杰森’带去战场的时候,这些被留守在基地的其他人(猫)知道了另外的情报信息。
再次想起了自己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根本处于意料之中,在他们的世界中处于失联状态的杰森猫,蝙蝠猫眼神冰冷地看着亮起了的电脑屏幕:杰森他也就算了、提姆他直接像是逃难一样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简直是如同从‘杰森’身上学习到了某种过度的行动力那样——直接从韦恩宅里跑掉了,而明明之前就跟警局请了假的迪克则在通讯里一直处于‘来的路上’。
唯一被他所逮到的只有在看似平静的表情下知道其他人都跑了之后,似乎内里有一瞬间崩裂了的达米安。
但是……至少在这件事情上,蝙蝠猫只能最多试图从达米安猫他身上试图问点自己不知道的情报,而不可能和他多说什么。
蝙蝠猫暂时没有去管已经靠惯性和体重打开了大门,直接跑掉的罗伊猫——即便现在跑掉了,之后也很快就会再见面,他的这种逃跑的行为只会显得自己更为心虚与无法面对的弱小。
布鲁斯猫压抑下自己因为长时间没有见到杰森猫有些焦虑到暴躁的心态。
蝙蝠猫稍微停了一下动作,转动了一下耳朵注意周边情况,然后凑近键盘小小的张嘴嗅了一下味道:人类并没有许多动物拥有的处理气味的腺体器官,对于他们来说本身对气味并不敏感,只能够做到大致分辨出气味而无法太理解其中的区别与含义,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可以稍微试试只有现在这种特定情况下才会学会的‘技巧’。
他闻到了些许应该是绿箭猫脚印留下来的气味:有些特殊,除了特定的几个键位之外,用的最多的就是删除以及快捷键了。但也并不奇怪——并不是为了猫这种生物打字而制造出来的键盘,会让他们在使用的时候效率甚至可能一直降低到基本相当于电脑初学者的一指禅程度。
而相对而言的,则是非常新鲜的,属于斯莱德·威尔逊的味道了。
不过相对而言,他的味道就相当的‘肆意’了,或许是在这里查询过什么或者具体做过什么事情,基本上无法做到判别某些他具体写过什么这种事情。
蝙蝠猫在脑子里排列了一下绿箭猫他和丧钟的某些行为气味重叠的部分。
然后随之进入了电脑。
比起单纯的漫无目的地查询数据而言,在丧钟自己就使用过电脑的这重前提下,他毫不犹豫地开始查询起了斯莱德·威尔逊他之前所使用过的历史信息与内容。
然后他的这种行为让他自己直接突然性地打开了一张应该是由电子狙击镜所拍摄下来的画面——
在狙击镜的良好发挥下,蝙蝠猫甚至能够看清更为年少的‘杰森’的头发被爆风所吹起的发丝,那双冷静而坚毅的蓝色双眼,面容上毫无任何恐惧与脆弱的感情流露,只有面对一切的一往无前——手中的手//枪被他稳稳地在以肌肉放松的良好条件下抵在小丑的后脑勺上。
充满了冲击力的画面毫无疑问地让人第一时间就足以感受到拍摄者当时所被引发的情感:毋容置疑的,在那一瞬间,拍摄者将自身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男孩的身上,然后就如同收集纪念品一般被情绪操纵着拍下了这个画面。
这份情绪是如此的清晰而狂热:以至于蝙蝠猫甚至都没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在角落中只在掩体后露出了一只手和披风堆的疑似‘自己’。
……但在回过神之后,常年浸泡在哥谭之中的蝙蝠猫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更深地拉扯了下去。
在这种时候的拍摄行为,当然是比起什么纪念之类什么温馨的想法而言,明显更类似于犯罪者的掠夺‘战利品’心态:罪犯,不论是哪种类型的罪犯,在做出了罪行之后,都可能随机从现场带走什么——用来提醒并回味那些曾经感受到的快//感。
而在这基础上,在蝙蝠猫隐约意识到了‘杰森’曾经可能早在‘初次见面’之时就曾经差点杀了小丑:这个让他如今如此痛不欲生的罪魁祸首时。他更加深层次地明白了这边的‘杰森’更容易对蝙蝠侠的感官走向彻头彻尾的偏激而无法原谅。
——蝙蝠猫明白,必然是‘自己’阻止了想要直接杀了小丑的‘杰森’。
而正是因为‘自己轻信了蝙蝠侠放走了小丑’,蝙蝠猫评价着自己的行为这么想着‘杰森’可能会在逃脱了阿卡姆疯人院后产生的想法……而更让蝙蝠猫感到不寒而栗的一点在于:如果这真的是小丑与‘杰森’的初次相遇的话,那么可能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小丑就会相对更加针对‘杰森’……
对于‘杰森’来说,其实如果要真的追根溯源的话——可能在那一天,在遇见了蝙蝠侠的那一天,他就直接引起了两个超级罪犯的注意!
蝙蝠猫的小脑袋里面不由自主地回忆着自己曾经遇见‘杰森’时的场面。
虽然在理智上,蝙蝠猫清晰地明白,平行世界的不同情况下,会有完全不同的事件与情况、结果的产生是完全在逻辑之中的事情……或许是有什么原因,导致了‘杰森’在年幼的时候并没有和蝙蝠侠遇到过……。
或许对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而言,可能这样的相遇是令人感到狂喜而欣慰的——感到自己为哥谭一切付出终究得到了回报而不是投向了无尽的黑洞,对他而言‘杰森’或许就像是一种美好的象征(即便依旧带着哥谭的黑暗感)。
但是就现在这样的作为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的话……
蝙蝠猫无声地压着下巴,打开了图片的修改日期并试图寻找可能存在的相关记录文档。
对于‘罗宾’而言,这根本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最为糟糕级别的开局了。
【……就如同我所预料到的那样,蝙蝠侠这群‘英雄’们,根本不会对‘杰森’这种无辜少年下什么狠手。即便他非常难得一见地被确确实实地逮捕了,但在蝙蝠侠和韦恩的关系下,他并没有因此留下案底,反而被推荐进了韦恩集团的资助计划之中。
——不可否认,借这个机会走上自己的路总比在街头上混日子来得好,即便法尔科内似乎为此觉得有些遗憾。
但毫无疑问,至少现在,我们这种人都不会去打扰(bother)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