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梣“扑哧”一声笑,想都没想,点击同意之后进入了“北斗七星群”。
【天权:我是北斗七星的群主包,每一颗星星都不用埋藏秘密,我们是连体人,生命不会消失,恒星之永恒。】
【天玑:我是勾凇,未来的高级督察给各位敬礼。】
【玉衡:我是许崇,专管学务。】
【开阳:我是飞毛腿孙杰。】
【摇光:我是压阵的段绸,鸡零狗碎,杂七杂八的,都来找我。】
鲜梣歪头亲了亲怀中人带着青草气息的发梢,有了你,才有了他们。无憾。
【天枢:文曲星下凡是哪一位?】
【天权:你不服吗?】
【天枢:你还是待在那个位置吧,最暗的,让某人保护起来容易一些。】
【摇光:小包,要不咱俩换换吧,将来我可能会把松鼠勾搭去禁毒局。】
【天权:滚滚滚,他上哪儿发展前途,我说了算。】
【开阳:松鼠,你都给小怂包削成‘妻管严’啦!】
【天权:嘴下积德,不然将来谁有了麻烦找警察,别怪我们家那口子公事公办。】
【开阳:操,我这回可明白“狐假虎威”是怎么一个门道儿了。】
【摇光:我还吃着禁毒支队我爸爸的民望红利,不怕这等小儿科。】
【玉衡:蔓延的“天璇”是不是有点委曲了他?】
那六颗的位置都有了主儿,蔓延也就只有排在“巨门”了。
【摇光:我们一中的校草怎么一言不发,他干啥呢?】
【天权:真不晓事,蔓延是最不喜欢凑热闹的,我们这么吵,他都懒得看。】
【玉衡:那我们就有点尴尬了,少了他那一颗,就好像心里缺了块东西。】
【天枢:七颗是天文,七粒的我们只是借用一下名号,太讲究的话,就没兴致了。】
【开阳:是是是,班长说得对,我举双手拥护。】
接下来,那五颗星都“拍了拍”鲜梣。
【摇光:勾凇是哪一颗,啊,看到了,天玑,怪得你跟校草是光腚长大的,一个不吭气,俩也不吭气,合着就晒我们呐。】
【天玑:我搁这儿记星座呢,记不准确的话,怕闹笑话。】
【天枢:我们不怕混淆,只要你别把最暗的那一颗弄丢了就行。】
【摇光:我们未来的人民好警察,连这么点数据都搞不清楚,我们怀疑你是不是干刑侦的料。】
【天权:鸿蒙初开,上了公大,经过几年的专业训练以后,你再端你“质疑”的锅行不行?】
【开阳:饶了他们这一对吧,我们是友谊联合体,不是啥八卦阵。】
【玉衡:我看好勾凇,飒爽英姿,也说得上帅酷。】
下面“嘘”声一片。鲜梣关了手机,怕吵到蔓延的轻眠。
他把怀里睡得有了薄汗的身躯拥紧了一些,刚要闭眼小憩,裤袋里的手机再次振动。
【广行:曾其被送到了戒毒所。刘队长他们查清了,他和那个保罗所购买的毒品来自国外的暗网。】
【鲜梣:从曾其身上没再弄出别的什么来?】
【广行:他就是单纯的“瘾君子”。】
蔓延似乎醒了,还叫了他一声,“哥……”
鲜梣的心都跟着抽紧了,刚想说话,却发现男孩子仍在往他怀里扎。
【广行:他想见蔓延。】
【鲜梣:让曾其死了这条心。我绝不允许他再影响蔓延的生活。】
发完了讯息,鲜梣就见蔓延睁开了眼,于是不露痕迹地直接摁掉了手机开关键。“醒了?”
这不是废话么,你玩手机我有感知的。蔓延刚要坐起来,鲜梣又搂住了他的肩头,“时间还早。”
你在莫奈的干草垛里过夜吧,没人拦着。蔓延荡开他的手,起身就走。
“睡完了就甩人?”
甩的就是你,睡觉谁蛊惑的?
“你去拉牛?”
明知故问。
“能带着我一块看斜阳吗?”
蔓延腹诽:上次的镜头不用重复,没有新意。再说,他需要把刚刚养起来的“滋润”悄悄冷处理一下,不然,再这么下去,可不是好兆头。
鲜梣的胸膛让人痴迷忘返,让人沦陷其中不可自拔。他是无依无靠的藤萝,总在冲冲撞撞之中找寻可依靠的墙体。刚有了苗头,却又不想这么快举旗投降,不是不肯把情感托付,而是怕把自己弄丢。
万一哪天,鲜梣不喜欢他了,他可能会万劫不复。在那个担心的坏结果到来之前,他要先学会独立,学会坚强。再想靠到他的胸口,也得学会拒绝鲜梣才行。
这是必须做的一个步骤。一拍即合,对他们这种平等的“爱情”来说,非常得不合适。“爱情”是一本令人费解的晦暗的书籍,想读懂它,要有门槛,也要有很深很深的技巧才行。
他是一杯白开水,鲜梣也是。两杯白水,怎么要让它们变得有滋有味起来,如果不得其法的话,那就是毁灭。蔓延是怎么想的,当然不会告诉鲜梣知道。
而鲜梣做出的每一步,不能说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但绝对不是无脑儿的产生物,有随机应变更多的却还是要看蔓延的眼色行事。
他想得再周全,期望好事成双,但那个不配合的男孩怎么都不吃他的“饵”,也不能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不是。就是现在,鲜梣的上身还穿着上次蔓延给他用来擦脚的背心。
重新来过的旧地,能把那天的美好再演上一遍吗?视线的灭点处,可以见到山峰的剪影轮廓,上面是蓝灰的天空,还飘着几朵晚霞。
那头牛似乎认出了鲜梣一般,抬头“哞哞”了几声,然后继续啃汀边的鲜嫩的水草。说是来牵牛的,此时却坐在干燥的沙洲上,瘦削的背给了人,正埋头看手机。
有山有水,有情有景,一切都宛如童话般奇妙,如果消除之前的隔阂不提,那只剩下了美好。
鲜梣走过去,不问人同意,也坐下来,与蔓延背靠着背。只隔着两层薄薄面料的肌肤,很容易就让彼此感觉到了来自对方躯体的灼热。
蔓延的身体僵了僵,却没有躲,但鲜梣能感觉到他应该是停止了对手机的操作。
“天璇,还顺耳吧?”
不好能怎么着,顺次给排到这,没得选。蔓延不吭气儿,他想不出怼人的话。气氛这么好,一出口就呛实在太熬风景。
“不是我鼓动的,”鲜梣提着气说,“都是小包个人的异想天开。”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舔”你,跟我有毛线关系?蔓延毫不留情地给“七星群”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要不我叫他们就地解散吧?”鲜梣的手臂圈上他的后腰,蔓延不喜欢跟人互动,这种亲昵的桥段对他应该起不到啥作用。
“你们玩你们的,对我有影响吗?”
说得也对,你不乐意我们交流,谁还敢强摁着你的脖子不成?找不来话题,鲜梣只得出神地盯着男孩子的侧脸,从饱满的额头描绘到秀美的鼻翼,再到红润的唇瓣。
在我臂上枕了一下午的甜美时光,现在躲到无人的地方来消化心绪,怎么样,缓解过来了吗?你的偎依是我的吉星高照,也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蔓延自小生长在寄养家庭,兄弟再亲,奶奶再疼,但那种与生俱来的缺乏归属感一直是他心里最痛的地方。
他害怕有朝一日,上天仅仅的怜悯也会消失不见,兄弟会各走各的,奶奶会撒手丢掉他这个流浪的小孩。匆匆碌碌,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活法,也许他会更无耻一些。
他真的做不到无知又无感。他敏感。他脆弱。他更加渴望感情。渴望一切美好都不要离自己太远。他希冀的美好只是画笔之下涂抹在纸上的黑色线条。
他做好打算要在家里偷练基本功,可背后的这个桀骜不驯的男孩私自做了主张,把人带到无争端的俗世里来,让他享受人间的和睦,他贪恋鲜梣的赐予,在嘴上不会给肯定,也不会承认什么。
说出口的天花乱坠,那就是毫无诚意可言了。
蔓延抱定了决心:他不会主动做什么,即使对方有前进的脚步,他有可能会配合,也可能会后退,就看他自己的抑制力吧。
“小延,我可以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