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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百年旧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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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他的妻子次月断了他的月供,他就连生活也无法继续了。他将一切罪过都责怪在兰芳身上,对她非打即骂。可怜兰芳已经有了身孕还要遭受他的打骂,日日活在惊恐和悔恨中。这样过了一月,那男人竟然主动跑回了家里跟妻子求和了,就这样抛弃了兰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兰芳没有办法,便返回了家中,以为多少会受到些照顾。没想到,却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男人是靠不住的,她从家里安排的男人怀里又辗转到另一个男人怀里,本质上是不变的。而且,她是被娇养惯了的,并不懂得如何赚钱养活自己。”一个模样极为清秀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本书站在陈先生身边喃喃道。

“任竹……我们这几个,也只剩下你还跟从前一样了。”陈菊看着任竹的眼神由衷的羡慕。

“我们醒得太早了,而这世界还未亮。所以,我并不是比你们强,而是认清现实后跟这世界妥协了。相反的,你们才是勇敢的那一批人,是我一直敬佩的对象!”任竹一只手搭在陈菊手臂上,看着陈菊的眼睛诚心道。

“现在的学生好管教吧!他们会不会欺负你是位女先生?”陈菊脱离陈先生怀抱,抓住任竹的手关切道。

“不会,他们都乖得很。”任竹莞尔一笑,眉眼里尽是得意的神采。

“好!真好。”陈菊也放下心来,随即拉住他二人的手,催促道:“我们一同去救兰芳吧!”

我跟在他们身后来到城里一处大宅院前。拥挤的人群填满门口的空地,我费了好大劲才挤了进去。

天底下或许没有如此绝情、荒唐的父母,今日见到了,也不免为之一惊。

那门口跪着的年轻女子便是兰芳吧?较之几年前的少女模样已经成熟了不少。身上依旧穿着锦衣华服,只是满身的茶渍已经看不出衣服的花样了。两只眼睛低垂,明显的疲惫和麻木,仿佛在等着这具身体气息耗尽,她便可以抽离出去,不再返回。她身旁的一个家丁举着一张告示,上面细数她的罪过,归根结底却是如何让夫家丢人,让娘家颜面扫地的话。而她的父亲就端坐在另一旁,手里握着一杯茶,假意喝两口便以各种理由泼她身上。他身后的丫鬟一杯一杯地给他续,他便一杯一杯地泼,不管冷的烫的,好的坏的……

又是一杯茶泼出去后,他的父亲发言了:“诸位乡亲,此女便是去年逃婚的不肖女——兰芳。彼时她欺上瞒下,做出败坏道德的事情,在同乡里做了极不好的表率……此时却落得个被遗弃的下场,真是咎由自取,大快人心!我们兰家没有这样不守规矩的女儿。怎奈她无处可去,赶也赶不走!我只好拉她出来问问各位乡亲:有没有人愿意不计前嫌带她回去的?若是有,我便将她去年的嫁妆也一并送去。怎么样,有人要她吗?啊?哈哈哈!”

“她这样跪了多久了?”陈先生在台下低声问陈菊。

“大概两个时辰。”

“有人上去吗?”

“没有。”“怎么会有人想上去,他分明就是想以此羞辱兰芳,好狠心的老头!”

“我去扶她起来。”任竹说罢就要往前去。

“你留下。我去!”陈先生拉住任竹,自己走了上去。

“哎哟,陈大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兰老爷高声喊出这些话,却并未站起来。他眼中藏着极深的怨恨,却碍于陈家的势力不好发作。

“兰老爷,都是儿女私事,何不进屋细说?”陈先生站在兰老爷身前,深深鞠了一躬,恳请道。

“哟!陈先生不在学堂教书,到我兰家来指点家事,不太合适吧?何况,那不肖女已不是你的学生了。”

“兰老爷,兰老爷!”这时人群里一个脏兮兮的乞丐突然冲出人群,大喊道:“我愿意!我愿意娶兰家大小姐!你可以…可以把她的嫁妆给我吗?我好饿,想拿钱去买东西吃。”

“哈哈哈哈!”兰老爷听罢笑得前仰后合,好像疯了一般。

台下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乞丐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只想吃顿饱饭,名誉、尊严什么的早已不去顾及,但这样被一大群人笑话,他还是有些紧张,担心会有什么危机突然出现。果然,台上那位年轻的先生眼神冷得吓人,使他不由自主地伸了伸脖子,想逃,却又无法动弹。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乞丐脸上,陈菊恶狠狠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娶兰家大小姐?”

乞丐挨了这一耳光,瞬间醒转过来,连声说着对不起,转身便跑没影了。

陈菊收回手,胸脯任不住地剧烈起伏。她盯住兰老爷,兰老爷也冷冷看着她,一时如同兵戈相见,互不相让。但最终兰老爷冷笑一声看向了陈先生,“陈先生,你教出的学生好气性啊!一耳光就扇走了我的‘未来女婿’。”

“兰老爷何必自降身份,那乞丐本就配不上兰家大小姐。”

“哦?那乞丐配不上,谁配得上?你?陈家大少爷,你敢要吗?”

“这有何不敢?我要便是了。”陈先生身正言明道。

“你能做主?”兰老爷不可置信道。

“不过是带回去做姨太太,有什么做不得主的。”

“那倒是,你陈家大少爷还是有这个权利。”至此,兰老爷看陈先生再没有怨念,眼里尽是欣赏和佩服,还兀自叨咕了一句:“别人也说不得什么。”

“那我便把人带走了!”陈先生又向兰老爷鞠了一躬。再次看向台下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林青。

原来林青一直在台下望着他,他眼中一闪而过一种悲伤情绪,双唇开合,依稀说了声:“对不起!”随后他便转身,从地上把兰芳抱起来,一步步走下台阶。

兰芳无意识抓住他的衣襟,忽然开始泪流不止。陈先生走入人群,人群便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各色的眼神汇聚过来,有敬佩也有鄙夷、有兔死狐悲亦有幸灾乐祸,但他们都选择了无言,无言,才是看客的最好修养。

走到大街上,陈雨已经坐着小汽车赶了过来。她打开车门,其余三人便小心翼翼地将兰芳放了进去。陈雨坐在后座的角落扶住兰芳的上半身和头又稍微替她挪了挪位置,随后伸出脑袋道:“涛哥你放心,我亲自送她回去!家里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稍后就到。”

“好,母亲在祥凤茶楼,我先去见母亲,随后便回去。”

兄妹俩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各自启程了。

“陈先生,此事因我而起,我陪你一同去吧!或许也能说上几句话。”陈菊道。

“我也一起。”任竹附和道。

“也罢,一起去吧!应该没事的,不必担心!”陈涛微微一笑,安抚两人。说罢左手往下一捞,提着下摆朝前快步走去。

一行人很快来到茶楼底下。正欲上楼,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陈菊?!”

三人一同回头,看见三个穿长袍马褂的年轻男子正用省视的眼神看向这边。突然一人唇角一抖,便嘲笑起来:“我说你怎么敢出来丢人现眼,原来是攀上了本家的大少爷!虽说他以前是你的先生,但这…也碍不着你上赶着给人做小妾啊!哈哈哈哈!”随后,其余两人也跟着一同笑了起来。

“住口!”陈先生声色冷厉,很快便唬住他们,继续愤恨道:“她,是你们的姐姐!”

“姐姐?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出去又离婚回来的女儿,不过是家族的寄生虫罢了!”其中一个稍显年轻的男子不满道。但很快,他便被身旁的哥哥们拉了衣角。

陈先生叹了口气,不想与他们争辩。

这时,从楼梯上下来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在看到陈先生之后却是眼前一亮,快速走下来,不羞不臊地在陈先生右边请了个安,再轻声询问道:“大公子啊!陈菊怎么跟你在一起啊?”

“母亲!”跟陈先生站在一起的陈菊和对面的三个小少爷一同皱眉唤了一声。

“我刚才,还在楼上跟主家的奶奶说起你呢!怎么样,最近可好?”妇人瞥了他们一眼,继续温和道。

“多谢婶娘挂念,一切安好。”

“你是读书人,也留过洋,见识的人多,身边有没有……嗯——合适的男人介绍给你妹妹认识啊?”

“母亲!我们与主家在太爷爷那辈就分家了,我算是他哪门子的妹妹啊?”陈菊急道。

“你闭嘴!”妇人训斥了女儿又陪着笑脸与陈先生道:“她年轻不懂事,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现在世道变了,女人也可以离婚了。但她一个女人离了男人怎么活?离了男人她就是一块肥肉,只能被一群饿狼分食殆尽!你多费费心,帮她寻寻,啊!算是婶娘求你了!”

“你是怕我在家瓜分你那几个儿子的财产吧?父亲就快要死了,他一向疼我,必定会想也留一份给我……你着急再把我嫁出去,不顾我的幸福,就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排挤出去,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也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不一样?!”

“啪——!”一个巴掌打在陈菊脸上,妇人恶狠狠道:“不肖女!我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把我的嫁妆还给我,我明日便离家出走!”

“凭什么还给你!那些钱财本就是家里给你的,现在家里生意着了难,你理当拿出来与大家共渡难关!”“就是就是!”“还真想当蛀虫!”三个小少爷分别发话了。

“呵!”陈菊冷笑一声,转脸道:“我要回去问问父亲的意思。”说罢,她抬脚便往家的方向疾走。

然而,不过三两步,便被三个小少爷拦住了。三人如同三个无赖一般,上前便当街打了自己的姐姐。

陈先生阻拦不及,当即掏出手枪向天开了一枪。

小少爷们立即停了手,呆愣愣地站在一旁吓得脸都白了。

而一开始袖手旁观的妇人则拉着陈先生的下摆跪了下来,用微颤的口音恳求道:“大公子,你饶了他们吧!他们不敢了,求求你!”

“陈菊!你愿意做我陈涛的姨太太么?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去请求我母亲,教她同意。”

“陈先生……”

“你无处可去了,不是吗?嫁给我,我给你自由!”

“我愿意!”陈菊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陈先生收回枪,冷冷拉开妇人的手,警告它:“回去准备一下,她的嫁妆一分都不能少,全部送过来。”

“好。”妇人怔怔点头。

陈涛拍了拍衣服下摆,再次提了起来,如同奔赴战场一般带着两个女子上楼了。

三人刚进茶楼,便有伙计过来相迎,并将他们带到了一个雅间门口。

我跟着进入茶楼,没人注意到我。我肆无忌惮地在人前晃荡,他们却无视我。最后,我站在那个雅间的门口,靠在身后回廊的栏杆上,与那三人仅隔着一米的距离。

此时,雅间的门开了,我跟着三人迈了进去。

雅间里面像是一个温暖的芥子空间,与外面惨淡的寒冬完全不一样——暖气在开门时便扑面而来,教人清醒又幽思绵长的沉香无处不在地照拂;屋里陈设无不流光溢彩,就好像把绸缎铺子和首饰店里最漂亮的光彩都移了过来,即便是暗色的檀木家具也泛着油润的光泽。一个面相慈悲的华贵妇人雍容地坐在上座,如同一尊菩萨;另一个圆脸的中年男人坐在她的左侧,即便满脸堆着笑,依然可见他眼底的算计。如此两人围着一张四方的茶桌,一把紫砂茶壶摆在正中央,把手却对着男人的方向,两只青花瓷杯子一个见底一个满溢。满溢的那只在女人身前,但女人只抬头望着她的儿子,轻声道:

“你来了?”

“母亲!”陈涛拜了一拜。

“父亲?”任竹看着屋里的中年男人,低呼了一声。而中年男人看见她,却是心中一喜,赶忙把她拉了过来给陈母请安。

“免了!”陈母如是说,却没有伸手去扶。

任竹行完礼,规规矩矩地站在父亲身后,脸色微僵,眼神也一直在闪烁。

“大少爷真是一表人才啊!难怪我们家任竹会宁愿去学堂做个女先生也不愿嫁人,如今也年近23了。说来奇怪,从前问起,她都避而不谈;近日问得急了才说早已倾心陈家大少爷。怪不得,那孩子谁也瞧不上,原是瞧上了最好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刚巧今日有事与陈家奶奶相商,便提及了此事,不曾想,我们家任竹竟已入了大奶奶青眼,这是她的福气啊!她能如愿,我跟她的母亲也安心了!”

“我一向喜欢任竹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孩儿。”陈母说着夸奖任竹的话,眼神却仍停留在陈涛脸上。

陈涛疑惑地望向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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