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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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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内破案?!”

定王蓦地顿住步子,转头看向祁暄:“父皇当真是这样说的?”

“没错。”祁暄眼底青黑,容色憔悴,“此事因我而起,父皇要我立誓七日内破案,否则……就自请贬为庶人。”

在座众人齐齐抽了口凉气。

说起来只一句话,但当时殿上的情形要混乱得多。

简而言之,如果不是关忠拦住了暴怒的皇帝,祁暄大概只能像郑大人一样,横着离开乾清宫了。

定王闻言,不太确定地问:“能破吗?”

祁暄沉默片刻,说:“那就要看孟指挥使了……”

言外之意,他破不了。

定王气得背着手在堂中来回踱步:“你怎么就中途离席,让使臣在咱们手里出事了呢?”

说完觉得不对,祁暄到底是为了陈九筠离席的,当时那种情况,好像也不能放着九筠不管。

他气势顿时弱了不少,略一停顿,又说:“九筠也是的,那常青君找她能有什么好事,怎么就敢以身犯险呢!”

祁暄一脸自责地垂下眼,无奈道:“贼人狡诈。常青君既然能用九筠要挟我,自然也有办法要挟她……木已成舟,说也无益,如今要如何是好呢?”

定王心中越加烦躁。

他当然也知道,此时再去追究当时不该做什么没有任何意义,但正是想不到办法,所以才更加懊悔。

提到关键问题,厅堂中的空气都沉重起来。

张鸿信左右看看,出言宽慰:“陛下说的应当也是气话,两位不必太过忧虑。只要尽力缉查真凶,事情也并非无法挽回。”

有他开这个头,其他人也纷纷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祁暄略略听了一会儿,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便起身告辞,打算去看看孟武彰那边的进展。

“我还有公务在身,也先行一步。”张鸿信也起身,跟着祁暄一起离开。

两人闲聊着走到门口,张鸿信忽然正色道:“事涉机密,不可宣扬,殿下手中人手恐怕不够,若有需要,我这里有些杂吏,或可一用。”

祁暄怔了怔,一拱手,诚心道谢:“多谢了。”

张鸿信笑笑:“我力绵薄,殿下还是尽快去孟指挥使那里吧。”

祁暄没有同他多客气,直接赶去了大理寺。

使臣被烧死在登临楼的事,虽然在定王和太子的智囊团里不算秘密,但其他人并不知情,如今会同馆对外的口径,是使臣受邀去了别庄宴饮。

为防风声走漏,一应调查事宜,包括尸体和人证,都安顿在孟文昭主理的大理寺中。

孟文昭治下极严,大理寺上下如臂使指,孟武彰对他哥也十分信任,一有机要的案子就借大理寺的府衙办事,已成了习惯。

然而祁暄一踏进大理寺,却发现有人提前一步到了,正同孟武彰有一句没一句的呛声。

“怎么?上次万佛寺的凶犯,难道不是我找出来的吗?”

女子嗓音柔软带笑,语气温和客气,尾音却泄出一丝怒意。

祁暄快步跨入堂中。

“那次只是意外,并不合礼制。”孟武彰不为所动,“查案缉凶有官府负责,萧王妃本就不该牵涉进来。”

陈九筠冷笑一声,正要继续说话,余光瞥见祁暄进来,便转头看向他。

孟武彰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眉头一皱:“萧王殿下一顿午膳,用了一个时辰?”

“不是有老话说吗?磨刀不误砍柴工。”祁暄仿佛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自然地走过来,牵起陈九筠的手,“九筠来陪我的?”

陈九筠一改方才的笑里含刀,温温柔柔地征询:“是啊,殿下不介意我在这里吧?”

“不会啊,九筠在这里,我才安心。”祁暄对她安抚地笑了笑,转头问孟武彰,“孟指挥使可审出什么了?”

“……”孟武彰看了一眼偎在祁暄身边、悄悄得意的陈九筠,沉默片刻,讲起了目前得到的信息。

首先是昨晚就开始的审讯,经由郑大人和常怀韬交代,他们确实只是想插手筵请使臣一事,所有的主意都是郑大人自己出的,没有任何人指使他。

其次是验尸的结果。

登临楼二层一共死了十三个人,其中十个是晏国来访的使臣,三个是二层随侍的伙计。

还有一个歌女当时也在二层,她坐在角落的屏风后,侥幸重伤未死,还在昏迷之中,目前由昨晚的老太医看顾。

“昨晚萧王妃说是有人蓄意谋害使臣,如今可算是有定论了。”

“哦?”

“经仵作勘验,十三人都是先被利器杀死,而后才被火烧焦的。”

陈九筠略有吃惊。

如果换她去做,会让使臣如郑大人一样醉死过去,再伪装成意外失火,这样不论官府怎么查,都很难有决定性的证据。

可对方偏要做得这样明显,这一点出乎她的意料。

难道凶手是临时起意下的杀手,仓促之下,只能借走火掩盖?

孟武彰从袖中抽出一张画纸,纸上画着的,正是每个人身死位置的示意图。

“尸体经过火烧都蜷缩起来了,分不清死亡时的姿态。但从致命伤和死亡的位置判断,有七个使臣对凶手没有防备,直接死在了座位上,剩下的三个后心中刀,死在逃走的路上。”

“杀十三个人,这么大的动静,一层的人没有察觉么?”

“已经盘问过一轮,他们说当时酒意正酣,只听见划拳声、唱曲声,吵闹得很,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祁暄皱眉:“也就是说,现在只能等那个歌女醒过来?”

“也不尽然,我已派人去登临楼附近排查昨晚的可疑之人,以及使臣入京后有来往的人,雁过留痕,应当也能得到线索。”

孟武彰说着,看向陈九筠:“沉水山庄送来的两具尸体仵作也已验过了。”

“如何?”

“没查出他们的身份,已经让人摹了画像去城中问询。”

孟武彰说到这里,眼神变得稍显深沉:“萧王妃,你没得罪过什么人吧?”

“孟指挥使何出此言?”陈九筠不解,“做生意难免与人起摩擦,只是一点银子上的矛盾,也不至于对我下杀手吧?”

“除了生意上的事呢?”

“没有。”她想了想,又不太确定地说,“我觉得没有,是否有人暗中恨我入骨,那就不知道了。”

孟武彰点点头,却是没再说什么,转而问祁暄:“萧王殿下如今作何打算?”

祁暄目光闪了闪,清咳一声:“九筠觉得如何是好?”

孟武彰:“……”

陈九筠:“先去看看那位歌女的情况吧。”

祁暄连连点头:“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孟武彰:“……”

歌女被安顿在大理寺的馆舍里,浑身缠满了细纱布,双眸紧闭,呼吸微弱,整个人都浸泡在药膏的苦涩气味之中。

陈九筠吸了第一口气便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老太医简单讲述了她的情况,而后摇头叹道:“这位姑娘的性命全靠汤药吊着,能活着已是侥幸,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老朽也无法断言。”

这段话孟武彰已听过一遭,此时再听一遍,脸色仍然不好。

祁暄和陈九筠更是心中一沉。

歌女的证词是他们如今唯一的线索,非常重要,祁暄思量再三,留下了梁隋。

梁隋正盼着将功补过的机会,立即保证不会放任何一个可疑之人靠近。

孟武彰本就是留在大理寺衙门等祁暄,现在该说的都说完,他便上马回北镇抚司了。

今早上他散出了手下所有的缇骑去打探消息,这会儿该有信来了。

一路细细思索,抵达北镇抚司时,孟武彰没有先问消息,而是招来手下:“分一点人手,去盯着萧王妃,还有她那个沉水山庄。”

原本他是不怀疑陈九筠的。

但那两个弓箭手的死状……与立春刺杀案的刺客一模一样。

*

回王府的马车上,陈九筠和祁暄交换了下彼此的进展。

得出的结论是:没有进展。

祁暄半真半假地问:“若我真被贬为庶人,九筠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陈九筠低头摆弄着袖中暗藏的机括,淡淡地说,“休了你,换一个。”

祁暄捂着心口,伤心欲绝:“九筠好狠的心……”

陈九筠白他一眼,懒得理。

看他这样子就是不着急,要么拿准了皇帝不会贬他,要么就是巴不得当个庶人。

回到王府不久,李公公便带着丽姑求见。

陈九筠和祁暄都不是喜欢人侍奉的主,王府中仆婢很少,能在他们近前侍奉的更少。难得陈九筠点名挑了一个,李公公十分重视,着人带她沐浴更衣,梳洗一新,才领到主子面前。

“王妃您看,要安排她做什么事?”

陈九筠细细打量了丽姑一番。

在牙行光顾着找那天的气味了,还真没怎么看少女们的脸。

丽姑是甜美那一挂的长相,因为年纪还小,脸边还带着一点婴儿肥,一双乌黑的眼眸直来直去地看人,对上她的眼神,便抿嘴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怎么看都是个没什么歪心思的普通小姑娘。

陈九筠想了想,说:“先在外间照料花草吧。”

李公公应声,又问:“王妃要不要给她改个名?”

“就叫棠雪吧。”

得了名字,李公公便笑呵呵地带着棠雪去安排住处等事。

陈九筠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怎么,不满意?”

“我是觉得,她不像有问题。”陈九筠说着,又开始摆弄袖中的机括,那是陈九缨给她做的袖箭,杀伤力比较小,仅能防身,“廖记牙行旁的那个老巷,还是要尽早去探一探。”

祁暄按住她的手:“有孙木去查就够了。”

陈九筠挣了一下,没挣开。

“陪我下会儿棋吧。”祁暄抓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陈九筠,你不能奢求万事万物都在你掌控之中。”

陈九筠挣扎的力道陡然卸下,诧异地看着他。

祁暄眨眼轻笑:“走吧,钓鱼要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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