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你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关北望十二年。”掌门继续向潮生施压。
几位在修为职级上都是高过潮生的,被他们这么盯着,潮生也不由得淌下几滴冷汗,“确实不是表面上的原因,但我有不得不罚她的理由。”
“如果你有什么不得不罚的理由,大可说出来,大家一起探讨,而不是做你一言堂的堂主。”
玄海峰内,潮生作为峰主,又是北望的师尊,在这件事上的确可以一言堂。
接下来,无论几位好说歹说,潮生都没有将潜藏的原因透漏出半个字。
说着说着,掌门和二位院长也有些说不下去,无声的看向从坐下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宗主身上。
“宗门一直属意你做月恒院的副院长,本来和魔尊的这场交易长久做下去,你是一定没问题的。”
宗主没有再从北望身上下手,而是说起来潮生的未来。
“这件事,对宗门来说,几乎没什么影响,虽然魔尊重伤,但魔宫中也有人愿意负责,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为什么要做得这么难看呢。”
宗主两句话,几乎压得潮生有些坐不住了,他竟觉得自己后背已汗湿一片。
关于北望这件事,如果自己不松口,势必要在自己的档案上留下相当大的瑕疵,接下来很难再晋升了。至少北望被关的这么些年,是一定没有可能了。
至于会影响多久,从这些天一波一波来找潮生的人就可以看出,影响趋向无限大。
说是很难晋升,其实近乎等于不可能。
“我…仍然坚持我的决定。”潮生抬头,直直对上宗主的目光,在宗主刻意的压制下,也不退一分。
“莫不是你,公报私仇?”掌门在旁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不过他说这话时是瞥过头的,毕竟是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来,他相信潮生的为人是做不出这种蓄意报复的事。
但如果不是报复,又如何解释他对北望的所作所为呢。
另外两位院长的视线也放在了旁处上,显然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
关于这个问题,潮生直接站了起来,“我可以立誓,在对北望处置的这件事上,我绝无任何报复的心理。”
“我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北望。”
北望是潮生的第二十一名弟子,潮生本来是想收到二十便不再收了,北望就是他破的例。
他第一次见到北望时,就觉得他十分有天赋,虽然后来北望的课业也并非多出众,但潮生仍是收下了她,作为自己最后一名弟子。
报复是绝对没有,但偏爱或许有。
就连荡云雪和归思这两位和北望交集不多的峰主都对她有好感,作为北望的师尊,潮生更是希望北望接下来能走得更远更好。
北望对明辉的上心程度,潮生有一段时间是反对的,认为明辉占据了北望太多的时间,导致课业有所放松。
但北望管明辉一管就是这么多年,潮生也不好说什么。平日里看多了两人的相处,他深知明辉对北望的意义,正是意义非凡,此事就不能轻轻揭过。
北望选择对说出魔宫发生的真相,是因为信任自己这个师尊。他虽不知明辉和魔尊的关系,但发生那么剧烈的魔气暴动,明辉极有可能已经死亡。
刺向明辉的剑是出于北望之手,这是不争的事实。
北望如果不迈过这个槛,她往后的修行可能就到这了,这是潮生最不愿看到的。
所以他宁愿顶着这多方的压力,也要重罚北望。
唯有重罚,此事才可翻篇。
潮生打定主意,无论几位如何说,都不松口。于是这场审判也只能落了个不了了之结局。
几日后,对北望的处罚也正式生效,不过并非是十二年,而是十年。
在思过厅的十年,绝不好受,尤其北望还带了一身伤。
潮生虽然面上没有表示,但暗地里让莹无尘定期去为她疗伤,并特许北望在监禁期间,可以自由观看藏书阁中的书,不过要写心得。
虽然此举是为了让北望保持头脑的清醒,但落到其他人眼中可能变成,潮生严厉到就连被关监禁的徒弟都要留作业。
此事的确严重影响到玄海峰第二年的招生,几乎砍了一多半。比起招生,潮生本人被影响得更多。
宗门直接撤销了他峰主的身份,在北望监禁期间,不得参加任何有关教学的工作。与此同时,他刚愎自用的作风也传了出去,风评一度变得极差。
这些自然的传不到被关监禁的北望耳中,在养伤之余唯一的消遣就是看书了,只是看着看着,明辉的脸就会从书本中浮现出来,即使把书合上,明辉的哀嚎也会在耳边响起。
“姐姐,杀了我。”
“杀了我。”
“杀。”
北望不自觉的陷入各种设想之中,如果自己在魔尊控制自己的前一刻先行了结,会不会明辉就不会死。
如果自己不去打开那扇门,明辉是不是还能活着。
如果在开柝,她不对明辉说那么重的话,明辉是不是压根就不会离开自己。
归根结底,北望咎无可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