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皆一边打电话嘱咐刘叔打扫出一个房间,一边带着许文也开车回了秦宅。
许文也劳累奔波了一整天,精神也一直紧绷,在沈皆的安抚下才终于放下戒备,沉沉睡去。
沈皆关好房门上楼,带着重重心事进了浴室,热气蒸腾中他慢慢缕着最近发生的事,只觉得两难。
宋亦现在虽然还在只是住在江河湾,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住进秦家。当初本就是因为自己挡枪,秦照心有亏欠,加上秦父的威逼利诱,秦照才不得已和他结了婚,如今秦沛退居加国,秦照却羽翼渐丰,就凭秦照对婚事的不满和厌恶,如今若是要主动撕破脸皮,了结两人的关系,只怕沈皆也无力回天。
但是许文也现在的情况,他又不能轻易搬出秦家,只能是求快。
尽快安排好新身份和海外账户将许文也送出去,再准备好离婚事宜,一旦察觉到秦照有下一步动作,先主动抽身,说不定能平安离开厉城,余下的时间还能带着孩子过安稳的日子。
沈皆尽量避免去想孩子的事情。
他摸了摸自己还没什么变化的小腹,知道如果不是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恐怕宋亦这次回来住的就不是江河湾,而是直接住进秦家主宅了。
但他一点不觉得庆幸,只觉得悲哀。
如果早知道宋亦被秦照藏在江河湾,他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要面对这样一个畸形的家庭,他宁愿没有这个曾经心心念念的孩子。
可是他这么多年在秦氏,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都太多了,就算他说自己离婚后不会对秦照心生怨恨,更不会对秦氏不利,只怕秦照也不会相信,更不给他抽身而退的机会。
毕竟他当年做出了那么疯狂的事,凭沈皆对秦照处事风格的了解,他肯定不放心自己这样掌握无数秘辛的人跟秦氏彻底利益解绑。
一阵凉意袭来,沈皆打了个哆嗦,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关了水在浴室里呆了很久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着细雨,沈皆刚准备躺下,却听见门外有些声响。
紧接着秦照打开了门,他应该是回来得很急,向来沉着冷静的人难得有些微微喘气,甚至没有脱外套。
浓厚的朗姆酒味夹杂着雨水气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向屋内袭来。
秦照的脸上有些水光,似乎是雨水。
但这个想法又在稍微思索后被沈皆否决了,虽然这场雨来得突然,但秦照的衣食住行都有三个生活助理安排,怎么可能让他淋到雨。
突然一支密封的玻璃管被秦照抛到了床单上。
沈皆拿起来,像是装着一管液体,摸着还有些温热。不知道是秦照长时间拿在手里的温度还是液体透过壁管传出来的温度。
沈皆心头一颤,似乎想到了这是什么,抬头看向秦照。
秦照也像是平复好了,他反手将门关上说:“你要的信息素提取液,想做什么你看着办吧。”
按理说他不应该关门,应该说完直接转身就走,毕竟每次硬碰硬的时候沈皆的回应只会让人更生气。
但他却只是站在门边,任由信息素逐渐充盈整间卧室,没有要走的意思。
沈皆握紧了玻璃管,感受着上面的温度,像是贪恋着秦照身上的最后一点温暖。
自己的这个提议应该是正中了秦照下怀吧,他终于愿意放手了,正式放弃纠缠秦照的生活,像那些商业联姻的夫妻一样,不谈感情没有同居,有一个用来继承家业的孩子,然后各玩各的,明明该是最亲密的关系,但彼此间最牢固的联系却是各种利益。
秦照想要这一天应该也太久了,所以当沈皆提出这样的想法,甚至都不等助理安排时间,就以最快的速度就去抽取这管能换取他自由的液体。
室内一片死寂,透过落地窗传来的雨声显得更加沉闷,像是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兆。
沈皆终于开口了:“搬走的事会晚一点。”秦照没问为什么,知道他话没说完,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许文也出了点事,我让他暂时住在了客房,不会太久,我会尽快安排好他的事,然后搬出去。”
话音刚落,一阵劈里啪啦地急雨打在玻璃窗上,气氛更紧张起来。
秦照刚缓和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
沈皆知道,秦照以为自己在找借口耍把戏,他接着说:“最多一个月,我会处理好的。”
一盏小台灯的光亮对于这个偌大的卧室来说还是太微不足道了,沈皆不能借着灯光看清站在门边的秦照的神情,但是标记过的AO之间那种刻进骨血的联系,能让他敏锐地感受到秦照在压抑着愤怒。
秦照没说话,将外套挂在了门边的实木衣架上,进了浴室。
沈皆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进展到这个程度,他以为秦照今晚是一定不想再看到他的了,却反而留了下来。
他听着浴室的水声,有些无奈地起身将秦照挂好的大衣搭在手上走下楼,交给了阿姨,嘱咐她先简单清理一下,明天再让品牌店的人取走打理。
回房的时候秦照却已经躺在床上了,沈皆没想到他那么快,应该是草草冲了澡就出来了。
他硬着头皮在另一边躺下。
刚躺好,秦照一把将人抓过来,狠狠地在他腺体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