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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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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在1229模仿案发生后,N市还出现过一例性质极其恶劣的虐杀分尸案。

被害者赵菲年仅二十,是A市大学一名在读学生。

一次假期,赵菲乘坐长途客运汽车返回家乡N市,途中结识了一名名叫□□的男子。

□□今年二十五岁,在一家国有企业工作。

他性格温和,彬彬有礼,主动帮助赵菲搬运行李,且谈吐不凡,很快便俘获了赵菲的芳心。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并相约第二天一同外出游玩。

翌日,赵菲精心妆扮一番,向父母打过招呼后便前往商业街赴约。

此时这对可怜的夫妇并不知道,这是他们与女儿生前的最后一面。

据悉,当天赵菲于上午九点二十四分抵达商业街街口,并与新结识的友人——□□顺利会面。

二人上午逛完街,在附近一家餐馆解决午餐后又前往游乐园度过了欢乐的下午。

晚上五点三十二分至七点四十四分之间,二人于商业区一家高档西餐厅共进晚餐,相谈甚欢。

七点五十一分,赵菲母亲王女士打来电话询问女儿何时回家,电话那头的赵菲并无任何异常,甚至十分雀跃地回答马上回来。

王女士只当女儿约会顺利,并不作他想。

八点三十六分,王女士再度致电却被挂断,当时赵菲通过短信回复母亲自己快到家了。

十分钟后,当王女士再次拨去电话时,赵菲的手机已经关机。

赵菲父母非常担忧女儿,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外出沿路寻找。

当天晚上八点五十七分,二人前往附近派出所报案。

此时距离1229模仿案已过去数月有余,N市公安向周边省市寻求帮助后,各类案件的犯罪率得到有效控制。

赵菲回家前,N市已经安定了整整两个月。

若非如此,赵菲父母也不会同意女儿离开相对安全的A市返回家乡。

二人声称,女儿向来乖巧懂事,从不在外过夜,更不会在未归家的情况下故意关机让父母担心。

更何况赵菲先前已亲口告知母亲自己会回家。

即便临时改变主意,也不会以这种方式隐瞒父母。

赵菲父母坚称女儿一定发生了意外。

但由于赵菲失联不满二十四小时,且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其可能涉及之前的几桩命案,按规定,民警无法立案。

赵菲父母只好先行离开。

翌日晚上八点五十五分,二人再度来到派出所报案,紧随其后的,是另一对中年夫妻。

而这对夫妻,恰巧就是前一日同赵菲一起外出的□□的父母。

□□父母称,昨日儿子说要与新交往的女友在外过夜,提前打好招呼不回家住。

二人并未多想,直到第二日上午十点零六分,□□单位领导打来电话称其无故缺勤,且手机关机,询问□□是否在家。

□□父母不明所以,但又怕影响儿子仕途,只好谎称其因病在家。

挂断电话,二人先后多次拨打□□电话号码并发送了几十条短信,□□均未回复。

二人心急如焚,无奈先前已向□□单位领导撒谎,现下无法大张旗鼓地外出寻人,且□□昨日并未向父母道明自己的行程及晚上入住的酒店名称,此时□□父母只能在家等待。

在经历了长达十个小时的煎熬后,二人再也坐不住,前来报案。

巧的是,这两名失踪人员的家庭住所仅仅相隔一条街道,隶属于同一户口管辖区。

两家人这才碰上面。

案件一下子从女性被绑架谋害的可能性转变为年轻情侣为爱私奔——虽然这个可能一经提出便被两对夫妻同时严词否决。

赵菲父母称,女儿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且还未毕业,怎么可能与人私奔。

□□父母则称其子是国企员工,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刚交往没多久的女人抛下这份人人艳羡的工作。

女方父母说自己女儿一定是被诱拐的,说不定还被绑架了,不然好好一个在校大学生怎么会跟一个已经工作的陌生男人一起夜不归宿。

男方父母不甘示弱,一口咬定儿子被人勾引,要不怎么可能放弃大好前途跟一个陌生女人一走了之。

女方父母火冒三丈,对其口中的“大好前途”嗤之以鼻。

男方父母怒火中烧,称其所谓的乖巧女儿指不定在外面玩得多花。

两方人马说着说着差点在派出所里大打出手,被警方制止后依然怒目相向。

民警无奈,只好先将两起失踪案立案,合并调查。

刚开始,两方父母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赵菲父母再次见到女儿时,是在N市公安局的解剖室内。

他们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孩子,闭着双眼,皮肤青白,身体残缺不全,无声无息地躺在解剖台上。

赵菲被人发现时,或者说,第一次被人发现时,是在城东一家面店里。

食客在清晨的一碗猪杂汤里吃出了她的半截手指,当场晕死过去。

周围几桌顾客呕吐不已,店主吓得魂飞魄散,颤颤巍巍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情节严重,直接移交N市公安局处理。

经查,面馆店主确实对此一无所知,而其每日进货的肉铺和肉铺后面的养殖场同样无辜。

监控显示,案发前一天晚上十一点零二分,一名陌生男子拎着两个硕大的手提袋,悄悄潜入养殖场,并将袋中可疑肉块一半倒入绞肉机中,一半倒入食槽中,与饲料一起搅拌均匀。

警方立即对这批肉进行紧急召回。

但还是为时已晚,倾尽警力也只找回了一半尸块。

经由法医组数天挑拣及处理,最终确认这些零碎的肉块属于失踪十天的赵菲。

不久后,赵菲的头颅也被人钓了上来。

她被湖水泡得发白发胀,脸上有击打伤,口腔中存在少量不明液体。

经检验,这些液体属于另一名失踪人员——□□。

而那名在养殖场抛尸的男子,虽然戴着帽子口罩,但身形与□□极其相似。

案子到这里已经十分明了。

所有的证物、监控都指向一个可能——□□奸杀了赵菲,并将其残忍分尸。

除此之外,警方还在□□的电脑里找到了一个神秘网址。

输入后跳出来的页面暗黑一片,渲染着血迹,一看就不是正经合法的网站。

但没有账号密码,层层加密之下,警方竟无法破解。

这条线索最终不了了之。

而在没有其他嫌疑人和证物的情况下,案件也同样草草收尾。

赵菲父母悲痛之余,每日到□□家咒骂哭闹,用红色油漆在门上写下血淋淋的字。

□□父母如遭雷击,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

而他的失踪,最终也被定义为畏罪潜逃。

面馆、肉摊和养殖场被无辜牵连,先后倒闭。

时隔三年有余,再无人记起这桩曾让全市人茹素许久的奸杀分尸案。

直到□□那个案发前就已经断联的手机号码出现在商场抛尸案被害者之一秦睢的通话记录里,

而那些和梁慈一起被扔在地下仓库的布袋,里面装着的,正是□□的尸体。

作为赵菲奸杀案的唯一嫌疑人,他被人虐杀分尸。

凶手并未将他的尸体碎成赵菲尸体那样微小的尺寸,而是分成了能装进布袋的大小。

两只手臂一共被砍为六节,双腿则分成八段,躯干总计四块,没有头颅。

尸块经过长期低温存储以及福尔马林的浸泡,几乎没有腐烂,因此,上面各种各样的伤痕依然清晰可见。

□□生前经受了殴打、焚烧、剥皮、猛兽撕咬等不下数十种折磨,残忍程度令人头皮发麻。

法医判断,□□的死亡时间长达三年。

也就是说,在赵菲被奸杀分尸后不久,唯一的嫌疑人□□也同样被人虐杀分尸。

这起案件再度被翻找出来。

□□父母认尸后痛哭不已,为儿子,也为自己。

三年以来,他们二人背负着“杀人犯父母”的骂名,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走到哪都承受着旁人厌恶的目光。

即使每天呆在家里闭门不出,也仍然有许多正义之士在门口泼洒秽物、扔砸垃圾。

这三年里,他们搬过无数次家,但每次安定后不久就会被赵菲父母找上门来,于是刚结识的邻居就会变成他们的盟友。

□□父母所到之处,每一面墙上都用血红的颜料写满咒骂之词。

到最后,没有人愿意将房子租借给他们。

乡下农村的父母无法承受旁人的指指点点,早就与他们断绝了来往。

□□父母过得连街边乞丐都不如——至少没有人会对乞丐穷追猛打。

这样的日子他们熬了整整三年。

直到今天。

他们伏在儿子被缝起来的无头尸体上嚎啕大哭,五六十岁的年纪已经满头白发,皱纹爬满了两张脸,再也没有当初儿子还在时的体面。

尽管还没结案,但他们已经完全相信儿子□□是无辜的。

他们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孩子。

他们终于不用再被迫接受人们的辱骂和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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