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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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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加害者摇身一变,成为最可怜的受害者。

而那个三年前才十九岁的少年,又怎会与这桩命案有所关联。

陈煦坐在沙发上,翻着自己以前的笔记本。

“小煦,早点休息。”

陈母拍了拍他的肩膀,满目慈爱。

“知道了。”

陈煦只是应答一声,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过手里的资料。

陈母摇了摇头,目光触及柜子上的相框时,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那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温馨幸福,照片上的每个人都笑得灿烂。

上方的挂钟里,指针铁面无私地转动着,并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

在警方和施工队的同时运作下,炸成一堆废墟的悦名大厦很快被清理干净,里面没有任何生物存在过的迹象。

所有人一度认为梁屹已经牺牲。

毕竟身处爆炸中心,没有梁慈所在的那个防空洞的保护,他很难生还。

但峰回路转,施工队在挖掘地下三层时发现了一条设计图纸上没有标注的地下通道。

顺着这条狭长的通道一路向外,出口刚好在当初公安布置的警戒线外十米位置。

警方在杂乱无章的脚印中提取到几枚有效鞋印。

长度均在二百七十五厘米左右,换算成鞋码,同时匹配梁屹和越泽两人。

虽然尺寸相同,但从鞋底磨损程度差异推测,这些鞋印并非是同一人留下的。

也就是说,梁屹很可能还活着。

意识到这一点的警员随后又陷入了新的问题中。

如果他还活着,那么他为什么要跟随越泽离开?

没有发现这条密道之前,“梁屹在爆炸之前离开”这个猜测只是吊着铡刀的脆弱绳索,比起有理有据的事实更像是心理安慰。

毕竟,没有人能坦然接受他的突然死亡。

但当这个连刑侦一组自己人都觉得站不住脚的猜想变成事情的真相,绳索断裂,铡刀骤然落下,让心存侥幸的希望变成了突如其来的处决。

没有人能理解他的离开。

所有人都清楚,同一栋楼里的梁慈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怎会抛下相依为命的妹妹、跟着一个伤害自己唯一亲人的罪犯离开。

更何况在爆炸之后,他依然销声匿迹,对妹妹的生死无动于衷。

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他异常的行为——他知道梁慈会在这场爆炸中生还。

而唯一能告诉他这点的,只有越泽。

梁屹的消失可以归因为越泽的逼迫,只有用梁慈的生命威胁他,他才会像单刀赴会时那样听命于越泽。

但如果这项推理成立,那么越泽的举动就更加扑朔迷离。

他绕了这么大一圈,费了这么多功夫,目的仅仅只是带走梁屹?

为什么?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盘旋着这样一个疑问:为什么?

倘若只是报复,那他完全没必要做这些。

他可以私下联系梁屹,再将他和梁慈一起关起来,极尽折磨。

但他没有。

他甚至放过了梁慈——或者这就是梁屹离开的前提。

但他耗费时间精力,挖地道,做炸药,两次绑架梁慈,大费周章只为这个与他敌对的刑警?

以他出色的反侦察能力,若是想要所有人都认为梁屹已死,他绝不会忘记销毁这条地道,就算来不及,也绝对会将脚印清理干净。

但他依然没有这样做。

种种行径,更像是在挑拨离间。

是的,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大约都只是为了向警方传达一条讯息:梁屹现在是他的人。

但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煦紧皱眉头,十分不解。

利用梁慈策反梁屹,得到一个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帮手,或者只是为了将他带走转移后再进行打击报复?

帮手……

陈煦突然想起来,秦睢失踪后,越泽曾主动提起过同伙作案。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陈煦快速翻页,找到了那天的讨论记录。

哦,对了。他说的是:一男一女。

比起误导警方,他的直觉告诉他,越泽说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他就像一个狡猾的猎人,故意透题给苦苦挣扎的猎物,享受着他们即使知道内情也无可奈何的抓狂。

如果男人是指他自己,或者是梁屹,那么那个女人又是谁?

难道是……不!

不对!

陈煦陡然清醒过来。

同伙的推测仅限于“反方向的人”系列案件,跟爆炸案唯一的联系就是越泽本人。

而越泽在“反方向”案件中唯一的嫌疑就是秦睢外套口袋里的那些皮屑。

说到底,他只是具备嫌疑,并非确认为真凶。

或许那些看着有理有据的推测只是取信于警方的投名状。

陈煦合上笔记本。

他差点掉进越泽的陷阱里。

这个人身上疑点重重,本身就是伤害梁慈的罪犯,如今又和“反方向的人”以及三年前的赵菲奸杀案扯上关系,还有那只与1229模仿案被害者胸前图案高度相似的猫……

这样工于心计、狡猾又残忍的人,陈煦无法揣摩他的内心。

自己现在的一切推理说不定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陈煦揉了揉额角,思绪如一团乱麻。

半晌,他收起所有资料,拿上钥匙换鞋出门。

现在是十二月二十日晚上十点一十六分。

陈煦站在梁家门口,抬头望着二楼那一扇明亮的窗。

他曾无数次眺望过这扇窗。

眺望着上面偶尔晃过的细细的影子。

窗后的女孩子,想到她,他就忍不住牵起笑容。

于是正吹着头发的梁慈收到了一条消息。

【早点睡。】

她关掉吹风机,很快回复对面。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这样简单的对话正是现在的他所需要的。

他的心挣脱了沉重的巨石,飘在一汪温泉上。

【看外面。】

发送完信息的下一秒,窗前厚厚的云层被卷走,露出一弯他朝思暮想的明月。

梁慈头发披散,一绺一绺湿漉漉的,身上浅粉色的绒毛睡衣印着大大的兔子图案。

她打开窗户,开心得朝着他挥手。

“你怎么来啦——”

她喊着。

陈煦学着她的样子招手,同样喊着:“快回去——小心着凉——”

梁慈依言关上窗户,只是人还立在后面,不曾离开。

陈煦刚想低头继续用手机联系她。

突然,余光里闪过什么东西。

他蓦地抬头,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收起手机,后退几步,借力翻过围墙。

稳稳落地后,他拿起墙角的球棒,抬头向二楼不明所以的梁慈比了个“嘘”的手势。

【呆在房间不要出来。】

发完消息,他蹑手蹑脚地朝着后院走去。

陈煦双手攥着球棒。

十二月下旬的气温,掌心竟然冒出了汗。

如果刚才没有看错……

他停在转角处。

月光公平地停在中间,没有露出任何一道阴影。

陈煦飞速擦干手心的汗水,握紧球棒。

他转过墙角,全力挥去。

一声闷响,球棒停在半空。

顶端握着一只男人的手。

月光落下来,他的面容不曾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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