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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花晨月夕(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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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誉。蔚止言如闻天籁,桃花眼笑意盎然:“那表现好的人有奖赏吗?”

沈欺忽然回过身来。

直面蔚止言了,定定望着他。

灯盏长明,融融暖光降落在神仙眼角眉梢,风仪夺目。

沈欺正是望见这样一幕,他突然开口,说:

“云澜令能够互通方位,我一直知道。”

蔚止言愣了一愣。

蓦然间万千思绪掠过,他只是笑了起来,笑着应声:“……嗯。”

“我猜也是。”

千金不换一遇,沈欺洞悉傅静植来意,不愿牵扯他人,在冥界和蔚止言不告而别。

那时,他一时不察,忘了自己未曾摘下云澜令,才让蔚止言循着云澜令的位置寻来无渡城,暴露了绯刃身份。

一时不察,是真的一时不察,不慎犯下了纰漏,或是其他。

蔚止言没有问下去。

正如沈欺并不去问,既然是一模一样的令牌,蔚止言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耗费时间亲手做那一只。

……因为或许,答案是一样的。

蔚止言眉眼含笑,愉悦之色是沈欺从未见过的,昭彰不加掩饰。

隐隐猜到了是一回事,疑是亲口告诉他,毕竟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好比一个在冰封寒川里停驻许久的旅人,穷尽一切的耐心,只为等来冰雪一寸一寸地瓦解,等到一泓碧川全然地显露,波光为春意拂绿,流淌来到旅人的指尖。

所愿成真,可在等待已久的旅人眼里,仅仅一掬水流,哪里足够。

自然要想方设法,将整片碧川据为己有。

绵密的目光将沈欺笼罩,无形无迹,无处不是,似要将他俘获。

青年一袭白发掩映碧眸,眉目本是似冷还艳,半挽的发辫将冷冽冰霜卸去,使艳者更艳。偏偏置于灯下看,光影摇曳,眼波流转,清冷和倨傲悉数淡去,化成一笔夺人心魂的绰约绮色。

蔚止言顿时晃神。

他有些后悔给沈欺束这个发了。

疑是这般样子,留给自己看当然多多益善,可如果让别人看到……

不行,绝不行。

蔚止言下定决心,往后只在疑是不出门的时候提穿衣打扮的事,嗯。

不过此刻……

心随意动,他倾身上前。

沈欺周身如绵似缚的目光便一挥而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轻柔的吻。

印在了唇畔。

沈欺手指颤了颤,随即仰起下颌,迎上另一个人不加收敛的气息。

脚下一声脆响,云澜令掉在地上,没有人再能生出心思顾及。

蔚止言一下一下地吻在他唇角,缓慢而悱恻,似一场温柔酷刑,引诱人永无止尽地沉溺。

温存,却格外磨人,不一刻,沈欺已受不住陡生的燥意,攀上白衣神君的脖颈,施力扣住。

一双水光摇曳的瞳眸横了蔚止言一眼,是催促之意。

蔚止言垂下眼,清毓桃花眼渐沉,深深凝望形容瑰异的青年。五指轻张,掌住他的下巴,转瞬将吻覆了上去。

细密的吻不断落下,抚遍莹润细腻的面庞,从下颌到眼尾眉端,辗转至额前,其后落在鼻尖,再游移而下,触碰到柔软双唇。

蔚止言启唇,含住青年那颗形状漂亮的唇珠,不轻不重地吮吻着。直到把它舔舐成绯红颜色了,顶开沈欺齿列,探入唇间。

唇齿交融,从中尝到一味甘甜。

是荷酿月光的味道。

蔚止言微微一顿。

随后亲吻忽而骤烈,宛如要把沈欺味觉里残存的甘甜味道吞食干净似的,不知餍足地掠夺。

无比绵长的亲密,其间包裹的意味如掌控亦如珍重,沈欺腰身差点软了也不见停的迹象。

失了几分招架力气,沈欺靠在蔚止言身前,一截柔韧的腰便被牢牢扼住。

碧绿瞳仁里一片迷离水雾,喘息渐渐急促,蔚止言见此,终是放过了那两片唇,恋恋不舍地啄了一下。

紧贴的唇舌分开,转而沿着青年弧度优美的下颌线条,衔住他耳垂轻咬。厮磨许久,逐渐往下,吻上修长的脖颈。

两具身躯毫无间隙地相贴,衣襟摩擦得凌乱,沈欺领口松松敞开,叫蔚止言轻易看见露出的一段锁骨,细瘦,匀净。

青年倚在他怀中,两只胳膊仍环着他肩膀,往常清冷的碧绿瞳仁泛起涟漪,眼尾氤氲浅淡绯色,晕开一种惊人的昳丽。

滚烫呼吸相互织缠,热意弥漫,几要将人灼伤。

只差一刻,蔚止言便要迷乱在满室热烫的潮气里。

然而当他撞见青年同样不复清明的眼神,骤然,脑海中一个激灵。

舌尖抵住牙关,蔚止言强行拉回一线清醒。唯恐唐突什么似的,直起身来,松开了搂住沈欺的手。

替沈欺拢好散乱的衣领,霎时把紊乱的情态摁得全看不见了。他才亲了亲沈欺发尾,清清嗓子,生硬地提议:“时辰不早了。疑是,我送你回去?”

若非头顶上方传来的嗓音略显低哑,深邃的眼色也未来得及消退干净,沈欺真以为他如面上这样,恢复了镇定。

蔚止言意欲起身,真要送沈欺回游仙十九栋了,冷不防,被人用力拽住。

沈欺几乎是完全坐在他腿上了,两手勾着他的肩不叫他动,直勾勾看着他。

“别动。”薄唇轻启,如同命令。

蔚止言便不动了。仿似怔神,任由沈欺靠得越来越近。

沈欺像是拥抱着他,又浑然不像,修长匀称的指节隔着衣物,于他身上逡巡。

掌下感受到心跳声,一声一声,急促不已,藏在随吐息而起伏的胸膛下。

沈欺给蔚止言整理衣装的时候已粗略丈量过,知道这人温雅外表下是一具修颀有力的身形。而今他触及之处肌理精练,腰腹劲瘦,却——紧绷得形同一根即将断裂的弓弦。

雨点敲窗,声声入耳,而蔚止言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需用上所有的道行,才能堪堪控制住自己,不让手背凸起的道道青筋在光下暴露无疑。

那双能将他心神击溃到片甲不留的眼睛,却还在望着他。

沈欺凑上前,近无可近了。

他似没有看见蔚止言深沉的眸色,没有看见他早已失控的筋骨,双手扣进蔚止言指间,十指交握,近乎是耳语:

“——只一次机会。”

“若是不好,便没有下回。”

话未完,猛然一阵目眩。

霎时上下颠倒。

这一次,他被人不留一点余地压在了身下,陷入密不透风的禁锢,再没了逃脱的可能。

晚来风雨转急。

床前帘幕摇晃,桃花吹散,打乱一川寂静。

雨声激切,水流潺湲。

蔚止言精心系好的发束终究做了无用功,发辫因他成形,也因他这个束发的人彻底散乱开,那节发带更是被揉出层层褶皱,继而滑落一边。

无人留有闲暇注意到它。

乌黑与雪白的长发散落,交织相缠,如泉流相汇,不分你我。

说不清过了多久,帘幕倏然拨开,伸出一只白净光洁的手来。

这只手似乎承受不住什么,想抓住一样东西,随便什么,足够借以支撑就够了。然而一个不慎,碰倒了床头一只翡翠瓶。

瓶子里装着朵折成的白梅,因这阵急促的震颤,簌簌掉落出来。

“疑是。”

帘后响起一个清润声音,莫名掺了些暗哑:“你送我的信物,这下弄坏了。”

“怎么办。”那声音很是苦恼的样子。

像是想出好的主意,放缓了语气,听来竟十足慵懒:“既然叫疑是弄坏了,那……”

“要赔给我才行。”

“疑是。”

“再给我折一瓶一样的吧,好不好?”

沈欺根本吐不出完整的字句来,紧挨着他耳廓,那恼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好不好,疑是。”

沈欺忍无可忍,勉力支起手肘,要把那人推开,推远一些,再捂住那张讨厌的嘴。

却是反遭一把制住,让人舔了舔手心。

继而被圈住脚踝,叫身后人温柔又强硬地捉了回去,再度欺身覆上。

夜来芭蕉雨,缱绻柔风相和。

桃花池水急流,浓郁翻波,迟迟不歇。

芳菲吹落,盈满一潭碧川。花雨纷涌,惹得碧水夭夭,染上绮丽的桃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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