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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亡灵之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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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一世,总有些片段,当时看着无关紧要,而事实上却牵动了大局。

黑。

深不可测的黑。

她的梦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了。

塞利尼·塔洛斯沉沦在梦境里,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在梦中,意识却无法挣脱。

她的身体安稳地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却如同坠在蜘蛛网中,失重感遍布全身。

柔软的、纤细的、难以感知的

蜘蛛网。

身体在蛛网上被重力吸引着向下不断坠落,纤细微弱的蛛丝也被累坠着向下延长。

不知道蛛丝还能延长多少?不知道蛛网还能承受多久?不知道何时她会穿破蛛网坠入无尽深渊?

塞利尼躺在这张床上,困在黑暗梦境中,犹如被蜘蛛网裹紧的猎物,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是什么影响了她?

黑魔法吗?

不。这几天她和西弗勒斯几乎没有进过实验室,进入乌尤尼盐沼*后也没有遇到其他巫师。

诅咒吗?

可塔洛斯家族的守护魔法也没有被触发,她也一直注意不掉落人体组织以免遭人暗算。

那会是噩梦吗?

但被困蛛网不断下坠,如何算得上噩梦?

只有母亲安德洛墨达·塔洛斯出现的梦才是噩梦。

在梦里,塞利尼会回到塔洛斯庄园的地下室里,她蜷缩在墙角的小床上,母亲则大部分时间围着实验台打转,时不时拿出一瓶魔药让她喝下。

甜的、苦的、酸涩的、腥臭的、腐烂的、铁锈的……

疼的、痒的、昏昏沉沉的、撕裂的、失控的、轻飘飘的……

在梦境里,安德洛墨达的气息始终萦绕着她。

常年与魔药、金石、化学药剂相处,会略带一点刺激;许久深处地下室的木头在潮湿的雨后在壁炉燃烧后灰烬的沉苦;母女彼此间划破血肉,永不散去的甜的苦的腥锈的血的味道,以及绝对无法忽视的蔷薇香气……

她可以清晰的看见安达的眼睛从平静过渡到冷漠,再慢慢转化为仇恨。在十二月的那个夜晚染上了绝望,疯狂,最后又变成了死寂。

然后梦里所有的一切都在那死寂的眼睛里崩溃。

只有这样,才是噩梦。

安德洛墨达的灵魂以母亲的身份一直笼罩在塞利尼的天空上,久久不去。

只有母亲,才是噩梦。

今夜的梦中没有安德洛墨达的身影,始终散不去的黑暗,却像母亲的眼睛。

是塞利尼和安德洛墨达,一模一样的黑眼睛。

这才是噩梦。

于是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塞利尼·塔洛斯的灵魂仿佛飞离了身躯。

她看见自己躺在床上,入睡前规顺的头发现在一缕缕的,像海怪的触手一样蔓延在枕头上。

她终究醒了。

.

塞利尼·塔洛斯慢慢的撑着床坐了起来平复呼吸,她掀开被子踩上床边榻上的软鞋,帷幔轻轻的退开。

魔法玻璃窗将天上冰冷的月光送进来,在一室的惨白中,塞利尼慢慢走了几步取下了墙上大多时间充当装饰物的烛台。

她轻轻吹了口气,没有穿披肩和斗篷,就这样举着被点亮的烛台走了出去。

帐篷里三层都是静默的,长辈们的画像都挂在客厅里睡着了,二楼西侧另一个主卧室门口的灯玉散发着蓝色的光,西弗勒斯今晚没有做实验,也在睡觉。

塞利尼·塔洛斯有意控制脚步声,悄无声息的、像幽灵一样飘过走廊,她打算去三楼的观星台。

母亲年少时夜晚睡不着,就会跑到庄园的观星塔上看星星,帐篷三楼的观星台是长辈们特意为她改造的。

塞利尼一般很少上去,她总是有意避开属于母亲的地方,但今天不行。

塞利尼睡在二层东侧的主卧里,通往三楼的楼梯在二楼正北,也就是廊道中间,她的实验室就紧临着楼梯。

就在她即将踏上三楼的楼梯时,她看见实验室门口上的灯玉变成了黄色。

有问题!

塞利尼立刻推门而入,在月色下蔚蓝的实验室里,她看见实验台上有散发着金光的物体。

那是一枚古埃及金币。

.

圣诞节过去半个月,塞利尼和西弗勒斯便退掉了在巴西利亚的公寓,前往在南美洲玻利维亚首都之一的拉巴斯,它号称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首都。

塞利尼和西弗勒斯在欣赏完San Francisco教堂出来后,在附近发现了La Paz女巫市场。

在这个特别的集市,守摊的几乎都是印第安妇女,她们拖着有着长长流苏的披肩,身披四肢的本色花上衣,同时身穿多褶及膝的大裙子,身形有些略微丰满,梳着两条乌黑的粗大辫子。

不同于墨西哥的Sonora巫术市场,他们的地摊上不仅摆着各种动植物制作的相关物品,还有许多号称是沧海遗珠的宝物、古董。

塞利尼和西弗勒斯没有看到让他们满意的魔法材料,但在离开集市前,塞利尼在一个古董摊贩前买下了一把银币。

有着黄色牙齿的摊主告诉她那是西班牙几个世纪前在这里铸造的古董银币,张口向她开出高价。

她没有和他计较历史的真假,爽快的付了钱。过十几天就和西弗勒斯离开拉巴斯。

接下来,他们的出行方式在麻瓜和巫师之间不断变化,用了十几天的时间以旅游的方式前往玻利维亚西南部波托西省的乌尤尼盐沼——“天空之境”。

他们运气不错,几天前乌尤尼盐沼下了一场小雨,广阔无边的盐沼上覆盖着浅水,此刻就是反射着好似不是地球上的、美丽的令人窒息的天空景色——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空之镜”。

这样天地一色、极致的美,哪怕在魔法界也极其罕见。

塞利尼和西弗勒斯用麻瓜驱逐咒划定出一片范围,在浅水上用魔法搭建平台和简单的高塔,将魔法帐篷架在平台上。

这两天,塞利尼和西弗勒斯每天都在天空之境上游玩,没有一次踏足过实验室。

之前买到的银币里藏有一枚罕见的古埃及金币这件事,自然被她抛之脑后。

可是在今天这个夜晚,在她做噩梦的这个夜晚,它自己褪去了银币的外表,漂浮在实验室里,闪闪发光。

塞利尼出门时接骨木魔杖放在枕头边上,现在全身上下只有左手上的烛台。

不过没有关系。

“魔杖飞来。”

祖父的榆木魔杖一直被她放在实验室门口旁的暗格里。

“Fiendfire!”幽蓝色的火焰渡鸦迅速扑向金币,却被迫消失,空气中却仍漂浮着被灼烧的气味。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我不会伤害你,难道你不想和我好好谈一谈吗?”

回应她的是一个说着西班牙语的男性声音,他的口音听起来有些古怪,像是一个很多年没有开口说话的人。

塞利尼不确定刚刚她是否看见一个身影在月光下一闪而逝。

“谈论什么?谈论一个死人吗?”塞利尼·塔洛斯警惕的看着空中的金币。“关于一个灵魂藏在金币里、会说西班牙语的死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金币张口说话不是死人,就是死人。

“我们不谈论死人,”他看起来一点也不介意塞利尼的冒犯和故意挑衅,声音依旧保持着温和。

“我们可以谈论一下——死神。”

“死神?Reaper?”塞利尼·塔洛斯挑了挑眉,总不会是一个听巫师童话疯了的人吧?她试探着说出了一个大众所熟悉的希腊神明。

“你是希腊人?”金币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先提出反问。

“我有希腊人的血脉。你呢?月下谈心,至少对彼此心知肚明吧。”塞利尼·塔洛斯并不怯于告诉他自己的信息,如果她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就不会踏上研究禁忌魔法道路。

“我是古埃及人,或者说是4200多年前生活在尼罗河边上的祭司巫师。说不定,我还见过你的祖先。”金币非常坦诚的说出了他的来历。

“四千两百多年前?那您可真是说笑了,我的家族底蕴浅薄、声名不显,并不是您这种古老贵族的故交。”塞利尼握着魔杖,脸上重新挂起了曾经糊弄霍格沃兹师生的完美笑容,她轻飘飘的把句试探还了回去。

“没有关系,四千两百多年前我不认识你的祖先,但是现在我们却认识,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四千多年里他已经和太多的生灵打过交道了,他根本就不会在意这种话。

“那你是否见过《魔法之书》?”塞利尼·塔洛斯继续提问,她又不是一个傻子,随便一个东西说自己活了4000多年她就会信。

“我见过许多魔法卷轴和魔法书籍,你说的又是哪一种?医学、星象、炼金、天文、气象、草药、诅咒,木乃伊魔法。

亦或者是——永生魔法?我生前一直在研究,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金币不着痕迹的向前漂浮一点,他一边观察着少女的神色,一边说出了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

这是他第一枚筹码。

“永生魔法?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塞利尼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她变动了一下她的位置向前走了一步,警惕却已经拉到了最高。

永生,呵。

谈论永生,不应该找伏地魔吗?这可不是她感兴趣的。

况且一个在古金币里待了4000多年的灵魂,谁知道他是在永生魔法上有造诣,还是一个邪恶的、制造了魂器的黑巫师。再不济,困在瓶子里四百年的恶魔不够让人长记性吗?

“你说你对永生不感兴趣,你的身上却沾染着浓重的亡灵气息,还是说你在研究复活亡灵的魔法?”金币他一点都不慌张,他见过太多嘴硬的人了,他不慌不忙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错,我就是在研究复活魔法。”塞利尼根本就不把这当做把柄,坦然承认她在研究禁忌。

毕竟一个声称以死神气息找上自己的存在,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亡灵的气息?倒不如直接承认。

“逆转时间,操纵生死,这是属于神明的权柄,你比我还要傲慢。”金币难得发出赞叹,他也是很少见到这样狂傲的人。

永生魔法只是妄图躲避死神的视线,在世上苟延残喘,千百多年来有无数的神秘侧生灵投入研究。

但复活魔法可是从死神手下抢人,将一个在时间线上消失的人重新拉出来,这才是最大的禁忌。

“神明的权柄?”塞利尼·塔洛斯并不在意旁人的称赞,她听到了一个让她感兴趣的说法。

“你认为世界上存在神明吗?”金币抛出了他准备的第二个筹码。

“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塞利尼·塔洛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相比于许多坚信神明存在的麻瓜而言,巫师更接近于神秘侧却也更加怀疑神明的存在。

甚至不少巫师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哪怕是她不久前已经见过传说中的羽蛇神,也仍然会怀疑神明的存在。

“倘若神是真实存在的呢?”

金币的第二枚筹码完全展现给了塞利尼·塔洛斯,她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她不做回答,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一定遇见过祂,或者遇见过祂的眷属,或者说遇见过被祂扰乱命运的人。”金币无比笃定的说道,“否则你的身上就不会有如此浓郁的死亡的气息,以至于吸引了沉睡已久的我。”

“我吸引你?分明是我买下了你。”塞利尼瞬间明白了拥有死亡气息的人相逢的第一个原因,但是她的嘴巴分毫不让。

“抱歉,我不应该这么说。沾染上死亡气息的人都是在彼此吸引,我们的相逢是因为命运的支流必然会交汇在一起。”金币出于礼貌表示歉意,因为他知道这不是重点。

“生与死的界线是如此分明,当你踏过那条线后必将永恒沉沦。”

“这不重要,告诉我什么是神明?或者说什么是死神?”塞利尼·塔洛斯的心脏因为逼近神秘而变得剧烈跳动起来,她的呼吸声都在一点点的加重。

“我不能用神明来称呼祂。神明是虚妄的,虚伪的,是羸弱的人类对超乎自然能力的想象。人类已知所有的神话体系里的神明都是以生物或者类人的形象而出现的。

但死神——祂是不一样的!”

金币立刻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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