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旭哲？”
再次提起这个名字，古凝落下意识皱眉，想到那次她和姐姐一起去看电影就觉得牙酸。
“嗯，那时她和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去一个地方玩，正好看见了我。”
“跟男生勾肩搭背？”
她知道自己的重点可能错了，但是她没法不去好奇。
“你也觉得奇怪吧？”许臻笑笑，好像这件事在她眼里是有趣的存在，“她喜欢的只有她的初恋，所以她和那些男生没有暧昧可言，是称兄道弟的关系。”
“噢。”这么一听古凝落貌似懂了。
“她和她的好哥们一起把围攻我的男生们打走，然后陪着我一起回家了。”
非常惊险。她看着身边人的脸，没有丝毫起伏。完全不像一个当事人会有的感觉。越是如此，名为心疼的情绪愈盛。
她搭上她的手，将其包裹，轻声道：“我都不知道发生过这种事。”
“落落这是在可怜我吗？”
许臻浅笑，反手扣上她的手：“当时我寡不敌众，就算是你在恐怕也是没有办法的。”
“比起你在场，我更希望是现在这样，你只是听我讲述。”
“不用经历那些。”
古凝落怔怔的，仿佛有某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占领了她的思维，令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深思。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我能知道并且支持你。”
“明白的，”她的手指慢慢穿过她的指缝，和她十指交扣，“我知道我的落落关心我。”
简简单单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让古凝落不知所措，一下红了双颊。
“那肖旭哲因为这件事就和你成为了好朋友吗？”
她偏过头，努力掩饰自己的羞涩。许臻看她僵硬地转移话题，顺着她的话回答：“并没有，直到上了大学我们才再次有了交集。”
“啊？这是为什么？”
“因为她的高中和我不是一所。”
“她不太喜欢学习，中考没有考好，上的是私立高中。”
古凝落更是张大嘴，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呢？虽然肖旭哲看起来吊儿郎当，可是应该不会是纨绔小姐。
看出她的疑惑，许臻悠悠道：“据她所说，是在高中遇见了她的初恋她才决定好好读书的。”
啊？
古凝落更加吃惊。
爱情的力量居然有这么强大？
“是的，正是她初恋改变了她原本定好的人生轨迹。”
许臻侧目，直直看向她，眉目弯弯：“她学习上是有天赋的，只是不愿意努力。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达到和我差不多的水平。”
“但是，她的初恋和她是相反的。”
“你是说……”
“没错，就是那样。”
许臻闭了闭眼，仿佛再次回到了当时的情景，语气带点遗憾道：“大学她不止一次和我说这件事，一直念念不忘。”
“不过幸好，她们现在重逢了。”
古凝落在后面补充，坚定的眼神看向她。
“她的初恋要是还喜欢她，她们就还是两情相悦。”
许臻听罢，沉默半晌：“或许吧。”
？
古凝落脑袋缓缓打出个问号。
既然有机会就要牢牢掌握在手中。要不然，就放手。
许臻的观念既是如此，只有这两种情况，没有中间形态。
能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不是自己的果断放手，哪怕是在切除时痛彻心扉！
古凝落从她平静的脸庞中看不出她内心的波澜壮阔，只是道：“我希望肖旭哲能够得偿所愿。”
听到她认真的话语，许臻轻轻一笑，身子微微前倾：“那你希望我能得偿所愿吗？”
古凝落被她问的一下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
看见她眼底的笑意，脸上泛起热意。
“会的，我会让你得偿所愿，但是……”
“嗯？”
“但是不是现在。”
她转过头，没有说出下文。许臻听完她说的，反应一会儿这才笑开：“嗯！”
“我会等你。”
“嗯。”
古凝落的脸颊快要烧起来，她不敢再看她，说道：“你困吗？”
“嗯？”
许臻不明白怎么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许是感觉到自己说话的跳跃性，古凝落轻咳声：“你陪我逛了一个上午累了吗？要不要回家休息？”
“你这么一说，我是有点困了。”
她临时打出一个大大的哈欠，说道：“你呢？”
“我，我也有点累了。”
“那我们就各自回去睡午觉吧。”
古凝落惊讶地看着她，只见她脸上的笑意浅浅，手指慢慢穿过她的秀发：“不然你就要烤熟了。”
“我才没有！”
她轻声否认，唇角却是抑制不住地翘起。
“下周是我的生日，一定要记得来哦。”
“好，”许臻将她的头发缠在指尖，“我一定准时到。”
古凝落满意点头，转身消失在了街道。
带她走远，她看着自己方才和她十指交扣的手慢慢落下一吻。
“明天见。”
＊
回到家中，整个人还沉浸在方才玩乐的氛围中，难以自拔。
看到母亲发来的晚上才回来的消息，才反应过来需要备课和练习竹笛。
想到这两个不令她开心又不得不做的事情就头疼。没有明显的疲惫清晰地传递到脑中，她现在就想躺在床上睡觉。
然后她就这么做了，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别提有多幸福了。
正好睡一觉缓冲一下和她出去的兴奋，起来再来练习，备课吧。
这么想着，闭上眼睛。
另一头，许臻临时被叫回公司去商讨一件事。
听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平常公司也不会在节假日让她回来。这一次是特殊情况，她快步赶到公司时就看见自己的领导站在大厅。
“小许，你总算是来了。”
她的领导是个年近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平时置于原位的皱纹此时绽开，对着她笑。
许臻平静地和她点头致意，打声招呼便看向她旁边的女孩。
“领导，您这么着急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有，就是想要你帮我女儿作一首曲子。”
嗯？
许臻有些许吃惊，表面却依旧风平浪静。
领导貌似知道她不会轻易答应，继续道：“如果可以的话作词也希望你来帮着写。”
“我可以给你多点提成。”
“……”
许臻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
其实她的领导对她不算差的了，而且还很好。但是——她瞥向旁边那个趾高气昂的女孩，心下有些捉不住稳。
难道自己辛苦创作出来的曲子就要拿给这样的小孩唱吗？
“我知道小许你的创作能力强，整个分公司没人能比得上你，正因如此，我才会找到你的呀。”
领导看到了她看向自己女儿的视线。她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不认真读书去追星，现在刚开学又想着当歌手很荒谬，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做母亲的能满足就满足一下，也未尝不可。
“好叭，领导，不过你得让我听听她唱的别的歌的感觉，这样我才能给她定做一首歌。”
“明白明白。”
女孩看着自己母亲笑得虚伪，心里发出一声嗤笑。
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许臻，忽然像定住一样挪不开视线。
“干什么呢？快点过来。”
许臻和女孩的视线相撞，她平静的眼眸又引起她内心的波澜。女孩走进她的录音室，开始唱歌。
是那种苦情歌，歌词心塞，但是女孩像个机器人，毫无波澜地演唱。
中规中矩。
许臻在心底默默评价，等到女孩唱完才和领导道：“可以让她再换一首热血快节奏一点的曲子吗？”
领导微愣，答应：“好的。”
女孩听到这个应该就是让她再选一首，于是选了一首外文歌，唱的激昂流畅，许臻站在她斜对面轻轻点头。
“嗯，这个就比之前那个唱的好多了。”
“我就帮你创作这种类型的曲子，到时候发到你们的邮箱。”
“好的，谢谢。”
领导忙不迭点头，拿出协议递到她面前。
是关于作词作曲的定金报酬以及后面的提成。
“不行！”
许臻正在仔细看协议内容，女孩的一声暴喝打断了这种专注。她看领导皱起眉头说道：“怎么不行了，许臻是妈妈公司最会作词曲的创作者，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擅长的是抒情歌，”女孩气鼓鼓的，食指指向她，“凭什么要给我创作这种电子说唱类的，我不干！”
许臻放下笔，看向女孩。眼中带了一点探究。
领导扶额，她很清楚自己女儿在抒情方面几斤几两，刚刚想要拒绝，便听许臻道：
“我可以给你创作抒情歌。”
领导刚想说不可，见她轻轻一笑：“但是你能保证唱好吗？”
“我创作的抒情歌，不是给一个机器人唱的。”
“我能唱好，你只要写就可以了。”
女孩梗着脖子，不服气地承诺：“我唱歌才不是机器人，等后面你就知道了。”
“好，那拭目以待。”
领导看看女儿又看看许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等许臻写完协议才问女儿：“你明知道自己什么能力，为什么还要答应刚才她说的？”
她们口头上的赌约，要是女孩没有成功就要唱她的废稿，一些原来她舍弃了的电子风歌曲。
“妈妈这个姐姐她很有趣的，我想要和她多交流一点，不管输赢我都稳赚不赔嘛。”
领导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还未成年，天天想着这些事情做什么，”她明显有些慌了，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女儿，“之前你交女朋友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现在还把心思放到我的公司来了？”
“没事的妈妈，”女孩气定神闲，好像在这件事上她才是主宰，“她会栽在我手上，对我言听计从的。”
“这样，对妈妈的公司不是也有帮助吗？”
领导动动喉头，欲言又止。
她该怎么说呢？
自己的女儿还是太自信了，以为在学校是万人迷就能够迷住所有人了。
可是偏偏有一些人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