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粘稠的墨汁裹住眼睑，墨墠感觉自己正沉向无底深渊。耳畔传来断续的声响，像是隔着厚重的水帘——泉奈带着哭腔的呼喊，青炎符纸燃烧的噼啪，还有...还有团扇撕开空气时特有的震颤。

（他们找不到我...我在这...）

她试图抬起手指，却感觉肢体化作散落的星屑。有冰凉的东西在经脉里游走，是斑渡来的查克拉，可那些温暖的金色光点一触到心口太极印，就被漆黑的漩涡吞噬殆尽。

（别浪费力气了...）

血腥气在舌根蔓延，她忽然尝到便利店关东煮的味道。冰柜的荧光刺破黑暗，映出战国血战的画面——举着团扇的斑被二尾火焰吞没，而她现代的身体正在道观竹榻上抽搐，腕间浮现出与此刻相同的星纹裂痕。

"痴儿。"苍老的声音在虚空震荡，墨墠看见师父的虚影握着碎屏手机，"你以为逆转时空不用代价？"

（师父...?）

手机裂纹突然刺入她的瞳孔，无数记忆碎片喷涌而出：七岁那年被遗弃在道观石阶，十六岁画出第一张星纹符，穿越那日师父藏在袖中的结印手势...原来这场横跨千年的棋局，她始终是颗被天道摆弄的棋子。

"墨墠！"

斑的嘶吼穿透时空屏障。她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滴在眉心，是血——带着宇智波斑特有的辛辣气息。那些血珠在她皮肤上蜿蜒，竟勾勒出与便利店冰柜相同的条形码纹路。

（他在哭吗？宇智波的火焰...也会流泪啊...）

黑暗忽然泛起涟漪，有光斑在远处明灭。她踉跄着走去，脚下星纹纸发出脆响。光晕中是虹之墟的议事厅：泉奈正用写轮眼解析青铜器纹路，扉间的飞雷神苦无扎满整面墙；水无月璃将冰刃刺入自己心口，取出的冰晶里冻着黑绝的菌丝；老姜头抱着枯死的稻穗，在田埂上撕心裂肺地嚎哭。

"这就是你要的太平？"雄厚而庄重的声音化作师父的面容，"用万千尸骸铺就的星路？"

墨墠的喉咙涌上铁锈味，她低头看见心口伸出无数星光锁链，每一根都连着战国的生灵。最粗的那根泛着紫芒，尽头是斑被轮回眼反噬的狰狞伤口。

（停下...都停下...）

她发疯般撕扯锁链，指尖血肉模糊。黑暗突然裂开缝隙，有双温暖的手穿过虚空，将她的魂魄按回残破的躯体。那人手腕系着星纹发带——是穿越前的自己。

"天道在害怕。"现世的墨墠轻笑，衣服上沾着香灰，"当棋子跳出棋盘......"

剧烈的咳嗽震碎幻境。墨墠在剧痛中睁开眼，看见斑的下颌绷成冷硬的弧线。他正用查克拉丝线缝合她胸口的星纹裂痕，每缝一针，轮回眼的紫芒就黯淡一分。

"...值得吗？"她气若游丝地问。

斑的指尖顿住，团扇上的白发穗子垂落她颈侧："这话该我问你。"

窗外传来奈良鹿泽的惊呼，墨墠用尽最后力气偏头——碎屏手机的残骸正在案头重组，裂纹拼出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