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他和意哥前后脚出的会议室。”
“把寻意推进去时，看到个背影，隐约觉得像周彬。还真是他。”陈超咬了下牙，“周彬也来试这个戏，还跟我们撞在了同一场试镜，真是狭路相逢啊。”
佳佳感慨：“周彬会来也不稀奇，主要李导的戏太多人想演了。竞争太激烈。”
陈超瞪向江寻意，问他：“寻意，你刚才表现得怎么样？赢过周彬了没有。”
“赢过周彬，我，怎么可能。”江寻意脱口说，“周彬是影帝，演技那么好，我……”
江寻意话没说完，陈超就拍沙发扶手而起了：“周彬是影帝，你不是影帝？你竟然赢不过他！表演赢不过，你就不会想些别的办法压过他的风头，比如在他表演的时候，制造出些‘意外’，扰乱他的表演节奏吗。一点用都没用你！烂泥扶不上墙。”
江寻意：“……”怎么每说一句话，就要迎来陈超一通输出，无时无刻地都想打压人。
江寻意只觉无语，他没搞这些low得跟什么似的小动作，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搞了才更被人看不上吧，以为就自己最聪明，别人都是傻子？
陈超的输出还在继续：“他是你最大的对手，你没赢过竟然还在夸他，你脑子里装的什么，浆糊吗？”伴着话音，他在房间里踱起了步，过了会儿，他又说道，“必须得想办法拿下男一号，不能被周彬盖过去。”
说着他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出去。
他离得有些距离，声音也放低了许多，江寻意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能看到他脸上挂着讨好般的笑容。
这通电话打完，陈超坐回沙发，咧嘴，有些得意地说：“可以了。好，我们再等会儿。”
可以什么了，等什么？江寻意不解，但他不想问陈超，本能地不想和他说话。
看了陈超一眼，把目光移开。
没多久，响起了敲门声。
佳佳离门最近，也最先反应过来，拧身打开了门。
是刚才接待他们的那位工作人员，他微欠了欠身说：“江老师，您好。制片人来让我请您再去一趟会议室。”
……再去趟会议室。去干什么？让他再试一遍镜吗？
难到陈超刚才那通电话，是嫌他没表现好，给他争取了二次试镜的机会？
可他再演也演不好啊，水平就那样，这种东西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让你去就去。”陈超斜了江寻意一眼，随后站起身，“走，我跟你一起。”
他走过去，推着江寻意跟上工作人员，来到会议室门旁。
会议室的门没关，陈超一进门，就换上笑颜，高声打招呼道：“哎呀，梁宏制片，好久没见了。”
梁宏正和李导说着话，一听声音，扭过来，也面露笑颜，朗然说：“呦，你也来了。是好久没见了。”迎过来，和陈超握手，“你什么时候到的？”
陈超握住梁宏制片的手，下巴朝江寻意努了一下：“跟我家艺人一起到的。”
“一起到的，怎么不一起进来招呼一声，我都不知道你来了。”梁制片笑。
“我是看你们忙，不敢打扰。”陈超说。
“说什么呢，还不敢打扰。我看呀，你是在等着我去请吧。”梁制片半开玩笑地拍了下陈超的手，“来，见一下李导。你以前和李导见过没有。”一面说，一面把陈超拉到李导旁边。
“还没见过。李导，您好。”陈超堆笑和李导打招呼，没忘说恭维话，“久闻您的大名，但一直没缘分，今天终于有这机会能见到您了，倍感荣幸。”说着，主动伸手，要和李导握手。
李导看向陈超，不冷不淡回了句你好，和他简短握了下手。
两人握完手，梁制片拍了下陈超的肩，补充介绍说：“他呀，以前是博瀚影院在北城这块儿的运营主管，因为工作干得好，很受唐总赏识。后来，唐总依托自家的博瀚院线和博瀚娱乐，不是创办了凯宸影业嘛，就把他提过去了，任宣传经理，现在也兼任江寻意的经纪人。”
李导脸上闪过丝恍然：“原来是唐总的人。”
“是啊，唐总的人。”梁制片略有深意地对李导说。
反复听见唐总这称呼，引起了江寻意的注意，他不由得想到，这唐总指的不会就是唐凯吧，传闻中的原主那靠山。
应该是的，不然和江寻意有关的，还能有另一个唐总？
听他们这话，唐总不仅拥有影业公司，还有着院线产业？
还是博瀚影院……这可是著名的连锁院线啊，行业龙头，遍布全国。
这唐总的实力也太强了，确实是棵大树。
可传闻到底是对还是错，唐总是原主靠山吗？
要是唐总是靠山，傅总也是靠山……呃……那岂不就有两个靠山。
啊这，不会吧！……原主找了两个靠山？
不会吧！会吗？
会吗？不会吧！
他的思绪在这两者之间反复横跳，都快给他搞宕机了。
贵圈这……他真是搞不明白了。
他在想着这些时，因为惊讶和疑惑，眉头不自觉锁在了一起。
陈超看到，心中不悦，面上没露，折回他身边，低声提醒他：“说你什么来着，别老木头似的戳着，还一副不知所措、愁眉哭脸的样子。”
而与此同时，梁制片稍一侧身，快速靠近李导，用只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说了句：“所以，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劝你了吧。”
李导面色微变，默了片时，侧目看梁宏，露出一抹不屑，那神情俨然在说，唐总的人又如何。
梁宏忙朝他递去一个眼神，怕他真直辣辣地说出来。
而后他缓和般笑了两声，拧身面向陈超和江寻意他们两位，开说正题：“我叫小江过来呢，是有件事儿。”
“什么事儿？”陈超收起对江寻意的指责眼神，转向梁宏，问。
“就是问寻意能不能试一下装。我和李导想让寻意试试装，给我们看下呈现效果。”目光投向江寻意，带着笑意，礼节十足地问，“小江，可以的吧。”
江寻意还没反应过来，那边陈超立刻爽利说道：“梁制片，你话说得太客气了，还能不能，当然能啊。”
梁制片朗然一笑，说：“这不是怕你们还有其他安排吗。”
陈超也一笑，说：“没有。原来是有安排，但一接到你们的试镜通知，就马上给推了，专门留出的充足时间。”
“连工作都给推了呀。”梁制片笑道，“太给面子了。”
“这不是应该的。”陈超说，“谁让是李导和梁制片的戏呢。”
“哈哈，感谢，感谢。”梁制片很知人情世故地跟陈超客套。
陈超也赶紧道：“客气了。”
“那好，就让小刘带寻意过去试装，咱们可以再聊一会儿。”
“行啊。”
“小刘。”梁制片转向门边工作人员，“你带着去吧。”
“好。”小刘应，“江老师，请跟我来。”
江寻意还有点儿懵，合着让他过来，不是让他再演一遍戏，而是让他试装？为什么让试装啊？
尽管不解，但他还是跟上了小刘，走出房间。
陈超跟梁制片说了句稍等，迈步到门口，喊道：“小韩，你陪寻意去试装。”
小韩和佳佳先后从休息室探出头。
小韩说了声收到，佳佳说：“我也一起过去吧。”
陈超嗯了声，就转回了房内。
小韩和佳佳加入，他们几个人便一同跟着小刘走。
会议室内传出声音，是梁制片问陈超：“唐总最近怎么样，忙什么呢？”
陈超回：“唐总他……”
他们的声音远去，江寻意走上了楼梯。
小刘在前面领着，带他们下到一楼，随后绕了两绕，又继续往下走。
原来还有负一楼。
甚至还有负二楼。
一到负二楼，就有另一位工作人员接上力，把江寻意带进了一间房间。
原来这位就是化妆师，进门后，她指了下化妆台前的椅子，招呼江寻意坐，语气既不亲切也不疏远，就那种职业化的语气。
一路也没见周彬和赵晓他们，只有他一个人被留下试装了。
江寻意过去坐下，化妆师站到他旁边，从化妆箱中拿出各种大瓶小罐刷子梳子，认真仔细地给他化妆，做造型。
他的这套妆，不用往精致好看了画，相反，还要压一压他过于突出颜值，才更真实，更符合剧中的人物定位。
以前他从没化过妆，这是第一次，觉得新奇，不错珠地盯着前方亮了一圈灯的镜子看。
镜中的脸在一点一点发生着变化，到最后，他都有些不敢认了。
“太神奇了也，肤色都改了，眉眼也没那么秀气了。”他觉得很有趣，也对这妆挺满意，“连气质都不一样了。有意思。”
小韩在旁皱了几皱眉头，他心里喃说：确实变得不一样了。不光是气质，主要是变得没原先好看了，黑了好几个度，就挺糙的，还带着土气。
这种妆面，陈哥肯定不会满意的。
怎么办？
这边小韩不知道该怎么办，那边化妆师已经招呼江寻意换衣服了。
她拿出服装交给他，手指向里侧的一扇门：“那是换衣间，可以进里面换。”
江寻意接过衣服，往换衣间走。
刚走两步，化妆师忽然说：“哦，等一下，还有鞋子。”快速取来鞋子，递过去。
江寻意拿上，步进换衣间。
颜色灰扑扑，做旧的那双鞋子先放地上，剩下的是特别基础款的一件黑夹克、黑T恤，还有一条黑色裤子，都有做旧，做得还挺自然。
脱去身上衣服，把这套一一穿上，正穿外套时，他突然想到，让他试装，是不是想给他角色啊。
都让离开等通知了，而且李导看起来也真的是对他甚不满意，却又忽然把他叫回，要给角色……
陈超那通电话发挥了作用？他打给了谁，难不成是唐总？
他们刚才聊天不是提到唐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