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意把衣服穿好，走出。
化妆师帮他整理了下，去拿自己的手机，通知导演和梁制片。
没几分钟，梁制片、李导来到了楼下。
小韩张望：“陈哥呢？”
梁制片半开玩笑的语气道：“你们经纪人呀，忙得很。刚下楼的时候接了电话，就说有个事儿，他现在必须去安排下。然后他就出去外面，不知道安排什么去了。”
走到江寻意前方，上下打量他，“不错，这化了妆，换上衣服，就挺像那么回事儿了。”
而李导看着江寻意，只默不作声，看不出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梁制片又说：“另一套衣服呢，也让他试试。”
化妆师没立刻行动，看了李导一眼，才去取来了另一套衣服。
这是一套警察制服。
江寻意接过，走进换衣间，换上。
这制服倒是合身的，布料品质也比前面那套好很多，穿上很挺括。
换好，他走出，给梁制片他们看。
化妆师抓紧时间上前，帮他整理了肩膀和帽子。
梁制片先是从上而下打量了江寻意，又绕江寻意转了半圈，点头：“不错。比我想象得要好得多。”转头对李导说，“他外形可塑性还挺强的。”
李导没接梁制片抛过来的话，依旧沉默看着江寻意。
梁制片等了会儿，问：“你觉得怎么样？”
这时，李导开口了，他没回觉得怎么样，而是斩钉截铁的收尾，说：“今天就先这样。”
说完，转身大步走开。
梁制片看向李导背影，一愣，随后转过来朝江寻意展笑，说：“李导有急事要去处理。小江，你今天辛苦了，又试镜又试装的。”
江寻意也不是不知世故的人，回了抹笑，说：“不辛苦，应该的。”
“哈哈。”梁制片朗笑两声，又扫了遍江寻意身上衣服，“我觉得你不错，有可塑性。不过具体结果，还得我和李导商量后才能决定。你就先回去，等我电话，有了结果我会通知你。”
“好，我等您通知。”江寻意道。
“那你把衣服换下吧，我先回楼上了，有点事儿，再见。”道了别，梁制片拧身，款步走出化妆间，可一转出门，他就加快脚步，匆匆去追李导。
江寻意则去换上了自己衣服，然后化妆师招呼他坐回化妆台，帮他卸妆。
先卸去了眼周和嘴巴上的妆，紧接化妆师往他脸上涂了卸妆油，打圈按摩一阵，再用卸妆巾轻柔擦去。
最后卸妆巾扔进桌边垃圾桶，化妆师拿起一瓶洁面乳，说道：“需要您再去洗个脸，就可以了。”
江寻意转眸看化妆师：“我洗完脸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是的。”
江寻意大大松了口气，心想终于结束了。他开心地接过洁面乳。
化妆师告诉他：“卫生间在负一层的楼梯旁边，这一层没有。”
“好。”他应，站起身，扬了扬手上洁面乳，“我洗完再给你送下来。”
化妆师开始收整自己的化妆箱，听到江寻意的话，有点惊讶于江寻意竟然还能想到要把东西给她送回来这种小事，刚才他还不让她帮忙系鞋带，以前还没碰到过像他这样的明星，她露出了微笑，声音也变得亲切许多，说道：“不用送回来，您洗完放在台盆边就好，我会去收。或者您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拿走，送给您。我还有，品牌方会赠送我这些东西。”
“送给我？”
“嗯，送给您。”
“那多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小东西而已，没什么的。”
“好吧。那谢谢你了。”
“不用谢。”
江寻意扬起亲和力十足的笑容，跟化妆师告别：“走了。拜拜。”
“拜拜。”
化妆师目送着江寻意他们离开了化妆间。
三人走出化妆间，穿过长长的走廊，上楼。
在楼梯上走着，佳佳说道：“意哥，您先在这里洗脸。我包包还在楼上休息室，没有拿。我去把包拿上，咱们就可以直接走了。”
“行，去吧。”说话间，到达负一楼，江寻意停住，佳佳继续往上走。
小韩也跟上佳佳：“我的包也在楼上。”
“我帮你拿？”
“在这个团队，你是我前辈，怎么能让你帮我拿。要拿也是我帮你拿。”
“没事儿，什么前辈不前辈，不分这个。”
“那也不好意思让你帮我拿，我那包挺重的。”
两人说着话，一同上楼去了。
江寻意在原地寻找卫生间……这边没有，也不是这儿，这是杂物间。哦，看到了，那里。
江寻意走过去，手握住门把手，准备拧，听到了说话声，是一道焦急的声音，他在说：“你怎么这么固执，怎么说都说不通。江寻意挺好的，为什么你就是不想用他呢。”
江寻意定住，心一沉。
另一道声音严肃地说：“他试镜时的表现，达不到我的标准，我为什么要用他。”
“我觉得他最后那段演得挺好的。受到重大打击之后懵掉的那种麻木感，展现得很真实，后面情绪的转换，也演得很到位。”
“也就那段演得还可以。前面没法看，跟周彬没有可比性。”
我最后那段演得好吗？江寻意侧了下头，不禁有些惊喜。
“前面可能是没发挥好。后面进入状态，能演好，说明他是有潜力的。只要好好教他，他能胜任。”
“演技是能教，但气质气场呢，他即便穿上那套警服，也撑不起来，少了一股劲儿，你懂不懂。”
“那也可以教的，通过肢体动作什么的来表现。”
江寻意已经听出里面说话的人是梁制片和李导。看来李导是真不想用他，梁制片在极力推荐。
“说的倒容易，这种东西是需要长时间积累出来的。像周彬，他身上就有这股劲儿。那我为什么不用周彬，要用他。你别又提唐总，他背后有唐总又如何。”语气轻蔑中透出傲气。
江寻意心想，唐总实力那么雄厚，可在李导这儿也不顶用啊。
梁制片哼了声：“唐总。他身后可不止有唐总，还有……”
还有什么？江寻意没听清。
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李导开口了：“傅严霆，你指的是掌管华晟集团的傅家那个傅严霆吗？”
“还能有第二个傅严霆？”梁制片带反问地说。
江寻意这下是听清了，但他又产生了疑惑，傅严霆是谁？
一个恍然，他忽想到，这傅严霆不会就是早上那位傅总的名字吧！
傅严霆……华晟集团……
华晟集团可是国际级别的大集团公司，总部就在北城，是一栋高两百六十米的摩天大楼，独具设计感，为北城的地标型建筑之一。分公司则遍布全球。只有高精尖人才才能成为他们的员工。
当年快毕业时广撒网投简历，他也往华晟投过，不过没应聘上，简历阶段就被刷下来了，根本没面试资格。
没想到，华晟的掌管者竟然是傅严霆！
坐拥这样级别的公司，那傅严霆妥妥的豪门大资本啊！
震惊中，江寻意又听梁制片语重心长说道：“好好想想吧，那可是傅严霆。”
这回李导没再说傅严霆又如何，不过也没说其他，陷入了沉默。
过了会儿，梁制片再度开了口：“我知道你有你的准则，但有时候，你也不能由着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太直，太强硬，这性格，都要把人得罪光了。要知道，有的人能得罪，有的人不能……”
江寻意听到这里，没再听下去，因为楼梯那边响起了喊声。
“意哥。意哥？”
他忙松开门把手，快步走向楼梯，向楼梯上的佳佳摆手，示意她不要再喊。
反正卫生间有人，他也去不了，索性不洗脸了，直接踏上楼梯。
到佳佳旁边，佳佳看着江寻意没水迹的脸，问：“意哥，你没洗脸吗？”
“没有。”
“为什么？没找到卫生间吗？”
江寻意随口说：“不想洗了。”
“那怎么行，会伤皮肤的。走，我们再下去。”
“别。”他忙拒绝，手上洁面乳随手放进裤袋，“无所谓的，能有多伤皮肤。”以往他洗脸，很多时候连洁面乳都不用，清水泼两泼，完事儿。
“这……”
“偶尔一次不洗，没事儿的。走吧。”担心佳佳真要下去，他加快脚步，冲上一楼。
步伐太快，差点撞上一个人。
那人正要发火，一抬眼，见是江寻意，瞬时收了火气，眉开眼笑，说道：“呦，是江老师。来试镜？”
江寻意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人家跟自己说话，他也礼节地回答：“嗯，来试镜。”
“试完了吗？”
“试完了。”
“有敲定你演吗？”对方有点打探意味地问。
“还没有。”
“李导定角色还是很慎重的，只能等了。我也得等，给李导推荐角色，就是等等等，等他下决定。基本每个角色，他都要亲自过目挑选。”扬了下手上文件袋，“这不，我今天来见李导，就是给他推荐又一批的演员的。”
随后到达的佳佳笑向对方打招呼：“郭哥，你好。你来找李导的？”很显然，她认识这人。
“嗯。不过刚去楼上没找到。”郭鹏说。
“没在楼上吗？”佳佳思考了一下说，“大概十几分钟前，李导他们跟我们在负二楼来着，可是他已经先于我们上楼来了啊。”
“是吗？可二楼没有，我只在二楼办公室见到了刚回来的副导演，跟他聊了会儿。”转头看一楼里侧的办公区，“我等会儿再到一楼那边找一找。”
江寻意正犹豫要不要说导演在负一楼，郭鹏转回了头，又开口说道，“哦，对了。你给我推荐的那个许希杰，昨天我见他了。他人很不错，”脸上闪过奇怪的一笑，接着说下去，“我刚已经把他推荐给了副导演，等见到导演，会再提一下的。”
闻言，江寻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说我给你推荐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