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是张书韵下车时的偷拍，半张脸被墨镜挡住看不清表情，上身是红色深V挂脖吊带，领子底端的银色拉链仿佛轻轻一拉就能彻底敞开，宝蓝色吊坠随着走路的动作轻晃，高腰牛仔裤将曲线包裹的一览无余。
这是个会员制酒吧，激光射灯配合音浪来回扫动，环形吧台边，两个女生坐在高脚凳上聊天。
“嘶。”，辛辣刺激的味道直冲天灵盖，激得张书韵不住地吐舌，“你怎么喜欢喝这种东西？”，这酒明明又辣又苦，她姐还一口一口喝得这么干脆。
张铭霏不打算和“小孩”解释，拿走她喝过一口的酒，问调酒师小姐要了一杯果酒特调和薯条。
调酒小姐姐对张铭霏还有印象，而张书韵还是第一次见，便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你妹妹？和你一样漂亮哦。”
张书韵常年呆在办公室，看起来比张铭霏丰润一些，从背后看去，蝴蝶骨随动作起伏若隐若现，白皙和深红交织，又纯又欲。
“嗯，亲的”，张铭霏替张书韵回答。
“那你今晚可有的头疼了。”调酒师意味深长地说。
张铭霏浑不在意地朝她举起酒杯，挑眉道：“就是专门带她来的。”
天下男人千千万，张书韵还没谈过几个就一头扎进婚姻牢笼，没见过好风景，眼界浅才会迟迟不下决心离婚，今天来这里就是让她看清自己有择偶权。
不到五分钟，一个男生端着酒走过来搭讪，张书韵不反感这个长相的男生，所以还有些耐心。
那男生对她很有兴趣的样子，拿起酒单，翻到最后一页指着图片给她看，“喜欢果酒的话要不要试试这个？我请。”
对话不冒犯，但张书韵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举起杯子朝他示意：“谢谢啊，可我已经喝不下了。”
明显的拒绝，可男生不想就此放弃，硬聊了两句才折戟而归。
一旁的张铭霏目睹全程，她不理解张书韵为什么拒绝得这么快，那男的看着还行啊。
“因为我离婚证还没拿到手，总有种，有种……出轨的感觉。”，张书韵不太好意思地说。
法律层面她是已婚状态，就这样开始新恋情总不得劲，有些……轻微的背德感。
“你说什么？”，音乐声很大，张铭霏没听清后面几个字。
“我说！”，张书韵趴在张铭霏耳边大声喊道：“我！像！出！轨！”
这下不光张铭霏听清了，邻桌的人也投来八卦的目光。
张铭霏真是服了她妹这人，她混成这副样子就是被莫名其妙的高道德感拖累的，二话不说扯着张书韵进入舞池。
张书韵自认在I和E的中间地带，但是在满池子舞动的顶级E人衬托下，她就是I症晚期。
音乐鼓点很密，周围人踩着节奏蹦迪，张书韵在保镖围出的圈内尴尬地原地蹦高，可不会就是不会，她像个鼓风器吹动的气球人，怎么动怎么别扭。
趁着所有人被舞台上一排兔男郎吸引，张书韵艰难挤出人群，去洗手间换气。
纸巾被流水打湿变得透明，张书韵站在镜子前反手擦拭背部，舞池人又多又密，尽管有保镖隔开，可出来的时候还是有衣服擦过，也不知道那些人穿了什么，她背上红了好一块。
反手不好使力，张书韵一个没注意扯到肌肉，胳膊顿时酸痛酸痛得要掉了一样，等她缓过这股劲，莫名一肚子闷气，将手里的纸团狠狠扔向垃圾箱。
打定主意先回去，张书韵给姐姐发了条语音走出洗手间。
转过墙角，一个黑影冷不丁撞了上来。
“哎。”，不等张书韵反应，浅淡的葡萄柚混着雪松的味道笼罩她，一件轻薄的外套搭上她的肩，将后背的风景遮了个严严实实。
“玩够了回家？”喑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张书韵莫名听出一两分祈求的味道，恍惚间两人角色互换，顾厉行是个封建社会的妻子，而她是在外胡闹的丈夫。
走廊顶灯昏暗不堪，顾厉行的帽檐遮住所有打过来的光亮，口罩严严实实的，张书韵一时看不清他的神色。
正琢磨怎么开口，下一秒，一股外力猛地袭来，顾厉行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几步，右手下意识拖住张书韵的背按在怀里，左手小臂抵在墙上，将她死死地护在墙面和他之间。
“挡在这里有病啊！”，一个醉醺醺男人横冲直撞，丝毫没有撞到人的歉意。
顾厉行没有赏那人一眼，只顾着低头查看张书韵没有受伤，她的头微仰，瞳孔只有自己的倒影，眼神里满是疑惑。
醉汉见这人被撞也没反应，身前又护着一个女的，挑衅的心思涌上心头，“哟兄弟，当野鸳鸯啊。”，他恶笑着说。
没等他动作，暗中悄无声息地走出两名便装保镖，一人捂住他的嘴，另一人托着他走回黑暗，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
一时间，走廊只剩他们两个。
张书韵的双手还搂着顾厉行的腰，黑色T恤被她抓出深深的褶皱，像是她一直摇摆不定的心。
呼吸交错间，顾厉行被眼前人诱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隔着口罩吻在他注视了整晚的地方。
很久没见了，真的很想她。
口罩材质偏硬，贴上的一刹那张书韵愣在原地，睫毛不住的轻颤，那粗糙的质感在嘴角停留几秒又往下去了，直到游移到领口底部，她也只是直愣愣地看着。
黑色口罩一拽就掉，修长有力的食指在半路转弯，划过轮廓分明的锁骨，沿着银质项链缓缓滑至底端，短短的指甲蹭过皮肤，引起细小的战栗。
“宝石很漂亮，怎么不戴我送你的那颗？”，红酒浸过的嗓子，张书韵只听着就仿佛醉了一般，抬头望向它的主人，面色飘红。
怀里的人眼神迷离，顾厉行的心情在此刻多云转晴，眼里藏不住的得意。
撑在墙上的手收回，抬手撩开她一侧的黑色长发别在耳后，牙齿轻咬她红得滴血的耳垂，低声诱哄道：“回去取你最喜欢的那颗蓝宝石？我给你戴上，一定漂亮死了。”
耳垂被包裹在湿热的口腔中，舌尖的□□让痒意传遍四肢百骸。
酒精侵蚀中的大脑不能思考太多，可张书韵明明记得自己没喝多少，怎么脑子就转不动呢？
仅剩的理智告诉她回去就是上当，可顾厉行的温度和声音铺天盖地的网住她，不给一丝逃跑的余地。
理智和情感的拉扯中，张书韵选择了最折中的方法。
停车场，保镖在车内等得无聊，频频望向那辆静默中的保时捷。
佛手柑味的香薰能有效缓解晕车，可张书韵还是感到头晕目眩，浑身打颤，膝盖不住的发软。
白皙手松开搂着的脖颈，逃似的搭上车窗按钮，她快要喘不上气。而下一秒，一只更宽阔的手追上她的，顺着手背缠绕而下，指缝被一点点撑开，直至全部侵占，紧紧相扣。
黑色棉质短袖横梗在地毯上，汗珠沿着皮质座椅缓缓流下，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项链染上两人的温度，吊坠在浅色薄纯间一闪一闪，又忽地坠落，堵住将出未出的婉转。
隔挡板将后排的火热压制在方寸之间，尽管前排空无一人，可它依旧尽职尽责，只偶尔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车外的争执也没能阻止车内将尽的疯狂。
“笃笃”，后排车窗被敲响，车内突兀地响起一声嘶哑的闷哼。
满含怒气的声音在车库游荡：“顾厉行，你给我下来！”，张铭霏咬牙切齿地说。
她看见消息时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叫来保镖一问才知道妹妹自愿跟着一个口罩男走了，左思右想放心不下，正准备开车去找，到了停车场保镖却说那男人的车还在原地。
那车牌她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当年某人从她手上拍走的恶心表情她现在还记得。
双方保镖在一旁对峙，张铭霏叼着烟靠在停车场柱子上等。
不知过了几分钟，右侧车门打开一道缝隙，微弱的咸腥混在佛手柑的果香中冲出车外。
一双白色运动鞋踩在地面上，而后顾厉行缓缓从车上下来，眉眼间的餍足还未消退，冰冷的眼神已经刺向对面的不速之客。
“顾厉行！”，气急败坏的细小呼声从车内传来，顾厉行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上半身又钻回车内。
一阵悉悉索索声响过后，张书韵才搭着顾厉行的手出来。
红色吊带换成了宽大的衬衫外套，脖颈连着面皮都是红的，头低着，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张铭霏。
深吸一口气，张铭霏波澜不惊地扔掉手上的半支烟，高跟鞋狠狠撵灭残存的火星，“张书韵，走，回家。”
本就做了亏心事，听到姐姐连名带姓的称呼，张书韵冒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哦，好。”，她听到自己说。
脚想往前走，而腰上的力道却不容她动弹，张书韵低头一看才发现此刻她和顾厉行是多么暧昧的姿势，可她现在腿是软的，脚上还穿着细高跟，挣开之后大概率得跪在地上。
没等她纠结，顾厉行幽幽地开口：“回家？好，我老婆我带走了。”，顾厉行搂着张书韵的腰就要打开副驾驶。
“别别别！”，张书韵手脚并用地阻止。她姐她还不了解吗，在这么多人面前下她面子，没有活路的啊。
顾厉行不解的看她一眼，注意到什么，抬起手将衬衫的领口竖起，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吸走她额头上的汗珠。
这饿狗护食还理直气壮的样子看一眼就来气，张铭霏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你还要不要脸啊，都快离婚了还骗我妹上床。”
直白地语言让张书韵欲哭无泪，本来就几个人知道，这句话直接让整个停车场的人都知道他们在干嘛了。
“姐，你快别说了。”，张书韵挥开顾厉行打在她腰上的手，上前拽着张铭霏的胳膊求饶。
“你向着他说话！”，张铭霏见张书韵这不争气样子火气更大了，“你都清楚这奸商做什么了还向着他？”
“不是……”，张书韵弱弱地狡辩，主要今天这事是她提的，顾厉行还是被强迫的一方，她怎么好意思让火力全部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
“张铭霏”，顾厉行没想到这人连她老婆都凶，他都不敢说一句重话，张铭霏三句话就凶了两次，“我们还在婚姻存续期内，她和我离开理所当然。”
还有脸说结婚？张铭霏简直要气笑了。
“哈？这婚怎么结的？你哪里有底气说出‘理所当然’这四个字的。”
“婚姻之事你情我愿。她在这里不舒服，我接走她理所当然。”
“少给我整这些歪理。若不是你挖了个连环坑，书韵至于和比她大6岁的老男人结婚吗？”
“你倒是提醒我了。”，顾厉行游刃有余地回击：“书韵是怎么被选中联姻的，又是谁亲手送到林湖庄园的？”
“少在这里颠倒黑白！”，要不是张书韵拦着，张铭霏真想上去撕开他假惺惺的嘴脸，“我怎么走的你心知肚明！我这次回来就是要顺手解决这件事的。算盘打到我妹身上，也亏你做得出来。”
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争吵，张书韵在一旁急得把顾厉行往车里推，可顾厉行包住她的手坚决没有让步的意思，眼看亲姐要上升到人生攻击，张书韵大喊：“好了我头疼！”
争吵声骤然停歇，两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张书韵身上。
刚刚只是打眼一看，现在镇定下来仔细扫过两人，张铭霏一口老血都快吐出来，顾厉行衣摆下露出的一角花边简直是嘲笑她。
张铭霏气愤地上前分开两人，而张书韵瞅准时机拧了一下顾厉行的腰，乖乖跟着张铭霏站在一边说悄悄话。
张铭霏恨铁不成钢地小声盘问：“你们戴没戴？”
“戴了。”张书韵怕姐姐不信，附加一句“自助机里买的。”
“里边衣服穿了没？”，张铭霏示意她看顾厉行衣摆。
顾厉行顺着张书韵的目光一看，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眼疾手快地将那布料塞回口袋，右手握拳假装咳嗽。
“额……”，张书韵尴尬得直扣手，“我穿的他的，他没穿。”
“你主动他主动？”
“唔……是我来着。”。
这漫长的一分钟啊，张书韵此刻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彻底不见天日才好。
三个问题问完，张铭霏心里有了数，不屑地看着顾厉行，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扬声道：“书韵你爽够了就行，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