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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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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雾重,山野水气氤氲。

阳光照进洞口,天已经完全亮了。

景曦睁开眼睛,和衣坐起身,扫了眼简陋的山洞,熄灭的火堆、烤鸡的残骸、空荡荡的山洞......

言笑走了。

在景曦醒来前,悄悄走了。

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这么走了。

景曦站起身,走到洞口,迎着旭日仰起头,长长吸了一口气,心想:“走了也好,省得我还纠结要不要抓她回衙门。走了也好。”

想着想着,景曦突然握紧双拳,重重砸在岩壁上。砸了第一拳,实在太痛,第二拳只得高高举起,轻轻槌下。

“乌龟王八蛋!”景曦冲着洞外险峻的山野喊道,“言笑,你就只知道躲起来,你就是个该死的缩头乌龟。王八蛋。没错。我骂的就是你。言笑,乌龟王八蛋。”她使劲骂着,不管言笑能不能听见。

峭壁回声,一波接一波,放大了景曦的骂声,传到崖顶、传到远方、传到有人的地方。

“若白,”崖顶传来唐六如的呼唤,“是你吗?”

“六如姐,是我。”景曦应道,“我在山洞里。”

“若白,真的是你。”唐六如欣喜的回应中夹杂着哭腔,“你等着,等会儿。快!人在崖下!绳子,有没有绳子?”

“有!有有有!”衙役抱来一大捆粗麻绳,往地上一抛,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唐六如抓起麻绳一头,找了棵粗枝大叶的梧桐树,绕树三圈,绑了个牢固的八字结,而后抓起麻绳另一头,蹲在崖前,朝下喊道:“若白,我抛绳索下去,你抓紧绳索,我拉你上来。”

“行!”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一根两指粗的麻绳自山洞上方垂下。

景曦倒持宝剑,抓着剑鞘,探出剑格,将麻绳勾入洞口。

“若白,绑好绳索。”唐六如喊道,“你给个话,我拉你上来。”

景曦将麻绳在腰上缠了两圈,利落地绑上八字套结,用力拉扯几下,确定牢固之后,回喊道:“六如姐,我绑好了。”

“若白,听我号令。”唐六如转身又对衙役们喊话,“诸位,都听我号令。我数到一,大家就用力拉。三、二、一!”

“一、一、一......”

伴随着唐六如的喊声传遍山野,衙役们齐齐用力后拉,不一会儿,就将景曦拉上悬崖。

虽然在山洞里过了一夜,虽然满身伤痕,虽然蓬头垢连,可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令世间万物都变得讨喜极了,就连石堆边的一坨狗粪,景曦瞧着都如此亲切,心想:说不定真是墨水拉的。

回衙门的路上,景曦将昨日在茶花谷遭兽群围攻,后被言笑所救,醒来时人在山洞疗伤的故事细细说了一遍。

听罢,唐六如眉心紧蹙,道:“言笑怎么会碰巧在兽群围困的时候,现身茶花谷?还有,我们在千仞崖找到了阮小利的尸体。凶手将阮小利双手反绑,倒悬在一棵横长出悬崖的松树上,最后用一根松枝穿透阮小利咽喉,取其性命。若真是言笑杀了阮小利,其武学修为之高深,实在莫测。”

景曦脸色一沉,道:“六如姐,据你所知,世间有此武学修为者,数有几人?”

“不出三人。”唐六如道,“郑国侯武功盖世,但年近七旬,不符。”

景曦颔首,接道:“龙渊盟盟主、恩师项槐,不符。”

“内卫首领姜晦?”

“姜晦是个男人,不符。”景曦稍顿,又道,“内卫听命于圣上,潜伏在黑暗中,既要护卫圣上周全,又要替圣上排除异己,执行暗杀任务,行踪诡秘、身份特殊,人人身怀绝技,武艺高深莫测,说不定——”她没有把话说完。

“言笑是内卫?怎么可能?内卫理应在皇城,护卫圣上才对,怎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南蜀?”唐六如摇头道,“不对。言笑武功不在姜晦之下,倘若真是内卫,岂会无人知晓?”

“言笑非她真名实姓。”景曦道,“她自称无名无姓,‘言笑’乃是家母所取,寄寓其往后多言多笑。”

“内卫专侍陛下,以护卫之名,行刺杀之事,名为内卫,实为刺客,躲在暗中行事,正邪难辨。”唐六如咽了咽,“若白,断不可与其深交。”

景曦紧抿双唇,点了点头。

唐六如突然抓起景曦的手,盯着她的眼睛,慎而重之道:“切记!若白切记!”

“明白!”景曦抽回手,避开唐六如的视线,“若白明白!”

唐六如张了张嘴,又闭了起来,似想说什么,却未说出口。

“六如姐,”景曦打破沉默,“南蜀可有人驯养野兽?”

“驯养野兽的人。”唐六如沉吟良久,道,“未听说有人驯养豺狼虎豹,倒是有个来自天竺的杂技团,其中有人能吹笛舞蛇,称为‘舞蛇人’。我亲眼见过,他们的蛇会伴随着笛子发出的乐声翩翩起舞。”

“天竺舞蛇人,”景曦道,“今在何处?”

“许久未见舞蛇人,大抵又要去蓝湖探听一番。”

*

夜色中,蓝湖掩映在飘渺氤氲的雾气里。

三一四站起身来,惨白面具下一双几乎没有眼白的黑瞳骤然收缩,她看看景曦,又看看唐六如,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好一会儿,才轻飘飘地开口问道:“你们是官差,对吗?”

景曦取出钱袋,放在手里掂了掂,接着投到桌上的破碗中,道:“我们是来找你做买卖的。告诉我们天竺杂耍团的下落,这袋银子就是你的。”

三一四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丝合缝,只有面罩上两个眼眶的部位露出了一点缝隙,令景曦能够通过缝隙,看到三一四眼周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

“里头有二十两,”唐六如道,“单买一条天竺杂耍团的消息,绰绰有余了吧!”

“二十两。”三一四拿起钱袋,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倒出里头的银子,每颗银锭子都闪着货真价实的银白色光芒,照出三一四眼里的贪婪,“你们来迟了。天竺杂耍团已于七日前上路,离开南蜀,往安京去了。”

“离开了?”唐六如大喊出声,看着三一四倒出破碗里的银锭塞进袖袋,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舞蛇人也跟着一起走了吗?”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三一四敲敲破碗,“盛惠三贯。”

唐六如心痛死了,喊道:“又要三贯,你还不如去抢钱庄。”

“姑奶奶的营生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在蓝湖是一等一的老字号,讲信誉、不拖欠。你休得在此胡说八道,污蔑姑奶奶名声,小心姑奶奶撕烂你的嘴”说着,三一四不耐烦地摆摆手,“价钱就是这样,买就买,不买就不买。走走走,别挡着道,打扰姑奶奶做生意。”

景曦不逞口舌之争,放下三贯钱,道:“天竺舞蛇人在哪里?”

三一四收起破碗里的三贯钱,面具后的眸子转了转,露出大量眼白,此时她正对着着唐六如,瞧模样,应该是冲唐六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继而转向景曦,道:“杂耍团一同去了安京。”

“岂有此理,这明明是同一件事情,你还收我们两次银子。”唐六如一掌拍在桌子上,喊道,“奸商。”

“胡说,都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你不能因为自己没有买到满意的消息,就信口污蔑他人。”三一四丝毫不怵,喊得更大声,“走开,别搅着姑奶奶做生意。”

景曦一言不发,又放下三贯钱,问道:“南蜀城中或周边县城可有驯养野兽的人?”

“驯养野兽的人。”三一四瞥了眼破碗里的三贯钱,眯眼道,“玉人慷慨,三一四就不收你这三贯钱了。就当是我三一四送你个小礼,隔壁岐玉县有个兽戏班,戏班里有个罗刹人,姓善。此人是个驯兽师,勇猛无比,狮子老虎在他面前,都温驯得像只小猫咪,十里八乡,无人不为他驯兽的本事拍手称奇。”

“狮子老虎,”唐六如看向景曦,“难道真的是他?”

“不管是不是他,我们都要去岐玉县问个清楚。”景曦转身就走,没有收回破碗里的三贯钱。

三一四扬起手,正要喊景曦收回三贯钱,不料话没出口,唐六如一把抓起破碗里的三贯钱,喊道:“我替她收着。”

三一四愣了一愣,缓缓放下手臂,轻轻叹了一声,似乎松了一口气。

唐六如追上景曦,问道:“若白,你不会是想要连夜赶去岐玉县吧?”

“没错。”景曦道,“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先言笑一步找到驯兽师,以免她再造血案。”

“行。我陪你去。”唐六如道,“我们速去速回。”

“六如姐,你是一县父母官,岂可劳你陪我东奔西走,置南蜀百姓于不顾?”

“你就别跟我见外了。衙门里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我不在的时候,有县丞、县尉听我看着,只要南蜀县衙不自己长腿跑了,我担保——”唐六如拍拍胸脯,“绝对不会有任何麻烦。最主要的是,你刚刚兽口逃生,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去岐玉找驯兽师?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又被兽群围攻,有我在身边,至少有个帮手,对不对?况且,南蜀到岐玉,不过半日来回。衙门真要有什么急事,我也紧赶得回来处理。你就放心吧!南蜀好得很。”

景曦自知拗不过唐六如,为免耽误时辰,便不再推辞,赶紧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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