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样子还是和他之前看到的一样，朴素，简洁。扫地机器人正在地上转来转去，椭圆形的外观，有些少见。

“为什么你的扫地机器人是这个样子的？”

“我们公司的新产品，还是实验阶段。”

“怪不得。”梁裔把行李箱放下，许雾打开衣帽间，给他空出一块。衣帽间是根据许雾的身高定制的，高度才1米8，梁裔得弓着腰才能走进来。

衣帽间里衣架还是很多的，梁裔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挂起来，许雾在边上帮他。空间真的很小，两个人挤在一起，摩肩，触肘。许雾的头发一直在梁裔的手臂上扫来扫去，痒痒的，一丝丝扫动着他的春心，伸手抓住一束，他之前就想闻一下了，为什么是没有香味的。许雾挂好一件，转过身来想再拿一件，梁裔就站在她的后方，一下子撞到他的怀里。

“我再去拿一件。”许雾不敢抬头，但她觉得才不是因为害羞，肯定是因为怕撞到梁裔的下巴。

“都挂好了。”梁裔低头就看到一个头顶，的确是没有味道的，这次他闻得真切。

“没有啦？”许雾想退一步，但背后就是柜子，无路可退。

“我身上倒是还有一件，你要挂吗？”梁裔舔舔嘴唇，调戏了一下。

“那我出去了。”把人推开，许雾走出去，脏衣服还敢挂上去，气死她了，衣帽间里没有窗子，空气不流通，人都有些热。

梁裔摸摸脖子，也跟了出去：“那个，我以后如果也住的话，这个空间有些小啊，我们要不要换一个房子租。”梁裔还是觉得空间有些小，现在都是自己女朋友了，那肯定要女朋友住好啊，这么楼上楼下的，多不方便，房间还要大一些，二室一厅肯定要的。

“但，这不是我租的，是我买的。”既然是自己男朋友了，那有些事情肯定是要他知道的。

“买的？”这买这样的户型，我女朋友是不是被人骗了啊。

“对。”

“厨房呢？”

“也是。”

“你肯定是被人骗了，哪有这么买的，这么小，还是楼上一半，楼下一半的。”照说这种一层一户的房型，面积应很大才对，“你看啊，你楼上，才一户，四楼的，也才一户。你买的这个，是和人共享的，而且楼上楼下的面积都这么小。”

“你怎么知道楼上楼下都才只有一户啊？”许雾不知道某人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看门啊，七楼和四楼都只有一个门。只有你们五楼六楼才两个门。”

“可重点，隔壁也是我的。”许雾准备带男朋友参观一下房子。

“也是？”

“走吧。”许雾带头出了门，先上七楼再一路向下。

七楼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图书馆，置顶的书柜可以手动摇开，近五万册的图书分列其中，六楼健身房就不用说了，他以为的四楼住户其实就是猫舍，住得比他都好。足足140平的面积，有三分之一的地面都铺着抓板，用来给猫磨指甲，另外一边铺着长毛毯，毛茸茸的，小猫在上面滚起来一定很舒服，有两个极大的猫架布满了整扇墙，还装着中央空调，一直保持在26度，365天不变。边上还有一个小冰箱，打开一看，里面放满了各种的猫粮猫罐头和小鱼干，“我还给他们买零食，他们吃的都比我好好。”梁裔后悔了，自己还花了那么多钱去买小鱼干。这里就不说二楼的工坊，一楼的泳池了，那么大的房间，里面就一个游泳池，多浪费啊。

“所以我是傍上了一个富婆吗？”梁裔有些愣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事实让他有些吃惊。

“所以你今天才发现，你是傍了一个富婆吗？我还以为你就是图我钱呢，怎么老跟着我？”许雾调侃他。

“哪有，我都不知道你有钱，我以为你比我穷呢。”梁裔正在努力接受现实，并消化着。

“没事啊，你图钱，我图色。”如果不是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真不知道当初自己会不会心动。

“难道不是图我做饭好吃吗？”梁裔想了一下自己的优点。

“你为什么那在会这么想？”

“图色，第一眼就够了啊，卡位卡奇，你就该是我女朋友了。”

“如果不是图色，当初我根本就不理你，更别说让你缠着四天。”许雾说出了一个事实。

“那你为什么这么久不答应我？”梁裔觉得好委屈，嘴巴都鼓成金鱼了。

“喜欢是一回事，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梁裔，我的秘密除了这栋房子外，还有很多，有些我会慢慢告诉，有些，我永远不会告诉你。然后，等有一天，你觉得你承受不住这些事情了，请告诉我，我放你离开。”许雾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梁裔，斟酌着字眼。

“好。我不会让你为难。”想起许雾身上的那些伤，梁裔把所有的好奇都收回去，等着许雾主动告诉他，“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永远这个词太遥远了，我们还是说眼前吧，比如，今晚吃什么？你做饭是不错，但是你好像没有吃过我做的饭，那今天晚上我来下厨吧，你到时候负责洗碗就可以了。”许雾拉开了背后的冰箱门。

“这么打击我呀，我觉得我做饭挺好吃的，是挺好吃的呀，这里面是什么？”整个房子都参观过了，就差五楼，他都忘了这里还有半边呢，看到许雾开门，里面一阵阵冷气冒了出来。

“外面的那个冰箱呢，是放调味品的，因为天气太热，放外面容易变质，所以我买过来放调味品，所有的瓜果蔬菜和肉类是放在这里的，这边是冷冻的，那边是保鲜。”里面的海鲜还是上次薜禺去买回来的，一直没有机会吃。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居然还在家里建冰室，果然有钱人的乐趣，是我想象不到的，梁裔觉得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这个是步入式的冰箱，也就是大一些吧。”

这何止是大了一些，是大太多了，一颗白菜住的地方都比自己大：“许雾，你家是做什么的啊。”

许雾把家庭情况挑能说的说了一下，一溜的政法军界。

“那，你家有贪污吗？”梁裔小声问。

“什么意思？”虽说她们家不能说百分百的清政廉洁，但违法乱纪的事情可不做，家族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人敢冒这大不违。

“照说你们家的情况，你要买这么大的房子，加装修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买房子的钱都是我自己赚的。”

“你赚的？你不是程序员吗？”码农这年头这么赚钱吗？

“你知道我们公司的程序员，如果一套系统卖出去，提成有上百万，而且每年都会有分红。去年最好的一位，业绩提成有三百多万。”许雾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一次性吓这么多了，万一真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这么厉害，怪不得头毛掉这么多。”梁裔想现在转业还来得及吗？但他没算好，在南城最好的地段，买下一幢房子，加上如此的装修，最好的业绩都承受不起。但他没想到，许雾也不会说。

“但房子这么大，你打扫起来不累吗？”梁裔觉得他每天打扫一个厨房就挺麻烦的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雇一个阿姨呢。”许雾戴上手套开始处理冰冻鱼，好心疼，鲜鱼放这么久，都不鲜了。

“那我怎么没看到过？”梁裔帮忙把外面小冰箱里的菜都放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你看到过，七楼的阿姨。”把鱼洗净，放进微波炉化冻。

“对哦。”梁裔觉得自己有些笨，如果许雾没有钱，这个厨房里的设施似乎有些太全了，凡是他能想到的厨房设备，这里都有，“但我没过阿姨来打扫啊。”

“这个房子有七层，三楼空着，就是六层，阿姨每天上午处理一层，再清理一下猫舍，还有一天休息。你住进来后，我让阿姨不用管五楼了，所以你只要不要乱去别层，是看不到她的。”有人住进来两个月，阿姨就过了两个月双休的日子。

一周只工作六个上午，还可以每天撸猫，感觉有钱人的阿姨，过得都比自己好啊。梁裔在想该怎么跟家里说。

“你要想什么？”许雾把能说的都说了一遍，然后看梁裔呆住了。

“在消化我傍了富婆这件事情。”梁裔是真的有些受到打击了，他想过他的人生，有老婆有孩子，然后成家立业，在他传统的思想里，他要赚钱养家，把老婆和孩子照顾好，从未想过自己的女朋友会赚得比自己多，而且差距这么大。

“那你慢慢消化，我先做饭。”许雾把人推出厨房，关上门，不让油烟跑出去。

梁裔坐在椅子上，和两只猫并排：“你们主人这么有钱吗？”

“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她不爱抱我。”沧耳张大嘴，打了一个哈欠，继续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