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少,这是做什么?”
风逸彻拍了拍手,示意在场的无关人等退下。众人见状,立刻默默退到了酒吧下层的暗室。
“无恙,刚才我用的,是现在这个世界流行的钱币,他递上来的是酒水,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怎么说风逸彻前世也是一代愿帝,一道皇命就可决定天下人生死,聂无恙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不带定点怀疑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逸少,这酒……”
聂无恙饮下深水炸弹没多久就失了力气,很快便昏倒在桌上。从前的聂无恙是可以以一敌十的禁军统领,但他不胜酒力,何况一杯烈性极高的深水炸弹下肚,风逸彻这招可谓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聂卿,忧郁而死的确凄惨,但你我之间这笔账,总归是要算清的。”
单手抚上聂无恙的半边脸颊,风逸彻自言自语道,他等这天太久了,整整二十三年。
将聂无恙抱上酒吧门外停靠的车上,风逸彻直接把人带回了此刻空无一人的风家。
毫不费力地扶聂无恙上了床,风逸彻眼中掠过一缕寒光,随即掏出怀里的匕首朝聂无恙的手臂割了下去。
“嘶——”
伴随一阵强烈的疼痛感,聂无恙清醒了不少,他费力地微眯着眼看向风逸彻,好半天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逸少,你,你这是做什么……”
“无恙,我不会伤害你,不过是让你了解真实罢了。”
聂无恙鲜红的血液从手臂处流出,风逸彻前世的结局也逐渐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悠王风慎举兵皇宫城下,因聂无恙临阵倒戈,大势已去的风愿只身登上城楼。他俯视城下一个个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到了最后一刻还是没放弃生的希望。
“悠王,弑君夺权,你可曾想过会被多少后人耻笑?”
攻城大计悠王谋划多年,怎可能因那点血脉亲情让自己的篡位霸业前功尽弃,他冷笑,“皇兄,你若快些滚下来本王还可考虑饶你一命,若是想独自赴死,本王也不是不能成全。”
“风慎,你我本是手足兄弟,为何会闹得今日这般田地?”
“风愿,你若念及兄弟之情,就断不会加害兄长,也不会削我兵权。你不仁,休怪我无情。”
“风慎,你当真是想为王兄鸣不平?”
风愿仰天大笑,笑得洒脱,笑得癫狂。他笑风慎没有风衍那般直爽豁达,更耻笑自己看错了人,明明有一位好兄长,自己偏不领情,把人伤透了才想起他的好。
“也罢,朕这一生活得太压抑了,皇帝的位子,谁想坐,就坐去吧。”
语毕,风愿身子前倾探出城墙之外,任由自己向下摔落。
“愿儿!”
一道黑影闪过,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过了坠落的风愿。城下的风慎定睛一看,前来救驾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长兄风衍。
“王……王兄……”
“愿儿,你有无大碍?大胆风慎,你竟敢举兵谋反!”
怀抱风愿,风衍一面大呵风慎。
手足之情,生生难断,是谁错把真心当致命威胁?
“王兄,风愿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害你害得不够惨吗,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要护着他!”
风慎哪里是顾得那点名存实亡的兄弟情义,从始至终他的目的就只有篡夺皇位。深知风慎性情孤僻,风衍没有听他的花言巧语,他振臂一呼:
“众将士何在,还不速速救驾!”
顷刻间,风慎的十万大军立刻被黑压压的军队团团围住。
后方大将李澜楚在马上回应道:“末将李澜楚救驾来迟!”
而来自其余两方势力的统领也纷纷大呼:
“臣乌然达前来救驾!”
“臣,前银菀国主沈垣救驾来迟,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什,什么?”
风慎三年为基,两年设计的夺权大计,竟在恍惚间落败。只能说棋差一招,输在了自己的夜郎自大上。
“风慎,你还不投降?”
“罪臣风慎,愿赌服输,一切听凭王兄处置。”
风慎跪地,连磕三个响头,唯有如此,他的长兄才有可能饶他一命。
“李澜楚听令,将犯上作乱的悠王押入大牢,听候皇上发落。”
“是!”
从后方快马加鞭赶来的大将李澜楚下马提起风慎左臂,叹息道:
“悠王殿下,得罪了。”
平定悠王叛变,风衍火速上马带昏迷过去的风愿去了普济医馆。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把正在暗室调制新药剂的秦幌吓了一个激灵,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开了医馆大门,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风衍堵住了嘴。
“扰了你的清幽是我之过,待你为愿儿诊治后,我自会请罪。”
“唔……啊呀咱俩谁跟谁啊,快把这黑心君主扶进来吧。”
挣脱开风衍堵住自己嘴的手臂,秦幌虽对风愿心存不满,但因是好友所求,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为风愿把过脉后,秦幌大惊失色,脸色青了大片。见状,风衍忙问:
“不过是从楼台之上坠下,身上也并无外伤,难不成你救不了?”
别说秦幌救不了,就算十个秦幌想救下风愿,那也是天方夜谭。
这风愿的确未有外伤,可惜心有顽疾,恐怕时日无多。倒不是怕我这兄弟怪罪,只是神医也无力回天,风愿的病况我还是能拖一刻是一刻吧。
打定主意,秦幌取出银针,想着姑且让风愿醒来再说。
“笑话,在我秦幌手里就没有不治之症。这不醒了,他没什么大碍,要没什么事我先回去调药了。”
“多谢,银菀国今年进贡的一半药材我都会请愿儿送来医馆供你研究。”
“这还差不多,走了。”
想我秦幌聪明一世,怎会交到你这样的兄弟。生于皇家,一个皇帝弟弟想取你性命,一个把你当谋权的垫脚石,属实是傻子一个神医难救。
秦幌做人,为兄弟两肋插刀毫不犹豫,但眼瞧着好兄弟困于世俗亲情,又不免悲从中来。他叹息,哀叹风衍为人兄长,确实是苦了自己成全别人。但他能说什么做什么吗,太过了解风衍的性子,他干脆缄口不言。
生于世俗,又怎能脱于世俗?